周云山没听过这歌，但能听清歌词，同样也听得出来，楚半夏唱这首歌时的声嘶力竭。
昨晚帮她连接车机交互时，他有注意到楚半夏手机里一款名叫“星梦”的APP，图标看起来有点奇怪，完全没听说过。
出于好奇，他在网上搜索了下，是款乙女游戏。看APP图标，楚半夏玩的是国际版。
他花了点儿时间才下载好，只玩了半小时不到就自行退出。
尺度很大，剧情也好，画面也罢，就像是性转版的……二次元A片。
他不是故意窥探楚半夏的小癖好。
刚开始，他以为楚半夏是个循规蹈矩临近毕业的乖乖女。
虽说后来发现人家在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还和他搞暧昧，他也全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毕竟是他先逾矩，是他先靠近，少不经事的楚半夏是受了他的蛊惑才主动出轨。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错在他，哪怕楚半夏可能还藕断丝连。
直到他发现她貌似不止一个男朋友。
直到他下载了那款乙游。
楚半夏似乎比他认为的要……多面？
……
推开门的一刹那，他看见楚半夏脸上的表情从紧张焦灼，到激动地飞奔向他。
说不喜欢是假的。
楚半夏狠狠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奇怪的想法又跑出来：没分手就没分手吧，骗他就骗他吧……
-
“哥哥，我好想你啊。”
明明只是一个白天没见到而已，“我以为你睡了呢。”
“毕业快乐。”
楚半夏依然在他怀中，仰头看他，疑惑。
他怎么知道她去干嘛了？
周云山抱她进屋，“毕业典礼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是说，参加她毕业典礼见证她毕业的人另有其人？
问完这个问题他就有点后悔。
他不想听到难听的答案。
楚半夏不敢直视他眼睛，打马虎眼道：“那天你出差了呀，不想打扰你。”
事实是，她可不敢把周云山带去学校，就算周云山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见不得人……
不光彩……
难以公众……
她要怎么大大方方跟同学们介绍她的这位“男朋友”？
周云山听出来她的掩盖之意。
她的演技并不好，撒谎的时候根本不敢看他。
他不刨根问底，甚至主动替她掩盖。
“哥哥你真好。”
周云山微微叹气。
好吗？
只觉得他一个人好吗？
楚半夏不想回家，被“爱情”冲昏头脑，就留在周云山家洗澡。
毕业聚餐时，雅雅跟她提过几句周云山的过去。
雅雅知道的不多，只是前不久周云山在纪长风家里吃饭时，她刚好也在，有听到一些在场长辈的饭后八卦。
大概说的是周云山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周云山跟了妈妈，他姐姐和爸爸一起生活。
到今天，楚半夏才知道周云山有个姐姐。
雅雅还说，由于周云山的妈妈早年独自在美国打拼，不方便带他，就把他寄养在小姨家。因为周妈妈每个月会支付给小姨一笔不少的生活费，再加上小姨觉得小周云山很可怜，所以把周云山当亲生儿子一样养。
后来周云山被周妈妈接去美国，小姨十分舍不得，急得哭了大半个月。
……
沐浴露被花洒淋走，身上滑滑的。
楚半夏分不清哪个版本是真的。
她忘不了周云山在听到小姨保留他房间后的那个眼神和冷笑。
她取下浴帽，将裹成一团的头发放下来；还是被打湿了一点。
洗完澡，她没立马去次卧找周云山，而是径直走向主卧。
昨天晚上她没勇气打开的那个盒子。
凌晨两点半了，她竟一点也不困。
主卧门没锁，门把手往下一拧，轻轻一推就开。
主卧比次卧稍大，整体风格和客厅是一致的，只是衣柜上还贴了几张红色的“囍”，看起来些许突兀。
床上三件套是大红色的，铺得整齐，但并不像次卧那样整洁得连一丝折痕都没有。
这里看上去才像是长期有人睡的样子。
楚半夏强忍住恶心，轻声关门。
她现在已经能控制住那偶尔犯上来的恶心感。
自我谴责和视而不见的对抗。
全世界都在劝她放手，暗示她必须离开周云山。
可她才刚刚得到他，不到一天而已。
她不甘心。
她扶着墙，缓了得有五分钟才恢复正常。
回次卧时，周云山的手刚从她手机旁挪开。
周云山背对着她，她没看见。
“哥哥。”
周云山不动声色转过身，拥她入怀，“困不困？”
楚半夏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有点。”
她在想，周云山的老婆也能闻到那个味道吗？
想着想着，终是犯困进入梦乡。
-
床头灯还亮着。
周云山失眠了。
楚半夏重新录入了他的指纹，不光是她家，还有她的手机。
他绝不是偷看女朋友手机的那种人。
如果能称呼楚半夏是他的“女朋友”的话……
只是前脚雅雅刚跟她解释清楚楚半夏和周正明的关系，他后脚就看到周正明弹出来的消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然后是第二条：【考虑好了告诉我。】
《考虑好了告诉我。》
看着很熟悉。
于是，他解锁了楚半夏的手机，将这两条消息删除干净。
他发誓，在解锁楚半夏手机之前，他只是打算删除周正明的邀约信息而已；虽然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然而，在退出周正明聊天框后，他看到一个置顶对话框。
楚半夏有置顶的习惯，五人发小群、策划二组小组群、创意三组项目组都是置顶。
虽然很想，但她实在是不敢把周云山置顶；所以加上刚置顶的李延，一共也就四个。
于是，周云山看到的界面是，最上面一个置顶是三个小时前给楚半夏发过消息的李延：【可以，再晚我也等你。】
他点了进去，但没有往上翻，所以只能看到一部分信息。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还喜欢你，真的。】
【这些天我无时无刻都在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又是一个藕断丝连吗？
在楚半夏推门的瞬间清空后台，锁屏。
然后转身，拥她入怀。
小骗子。
-
楚半夏真心觉得周云山工作好忙，就连周末也连轴转，无法休息，更没太多时间陪她，周末悄然流逝。
周一当天，雅雅果真到短剧部报道，午休的时候还下楼找她约饭。
“小三爆料”还没来，她竟也被小组群的八卦感染得蠢蠢欲动。
没有爆料不是更好吗？
“楚楚姐姐，你想什么呢？”雅雅拉她回现实。
“没什么。”楚半夏没什么食欲。
今年的全国咖啡生豆大赛在青州举办，就在这周四，黎冬陪跑三年终于入围。
昨天晚上黎冬就联系她说这两天就要来青州了，比完赛顺便旅个游。
黎冬来青州，自然是住她家跟她一起睡。
可周云山是个麻烦。
黎冬认识他，更知道他已婚，来青州上班前她就警告过她：【我会——永远——视监你。】
和周云山不清不楚地在一起本身就是个错误。
绝对不能让黎冬知道！更不能让他俩碰面。
实在不行……没事找事吵个架？然后冷战几天，只要在黎冬回云水镇之前周云山不出现就行？
他这几天要是出差就好了。
她得想个像样点的理由。
刚吃过饭没多久，刘云龙就神秘兮兮把她拉去没人的小会议室，“小楚啊，凭心而论，你刘哥对你怎么样？宏天这个项目我可是带你全程参加，没有一个实习生有这样的待遇哦。”
会议室三面都是落地玻璃窗，偶尔有人路过往会议室里看一眼，也只是感慨一下广告牛马午休时间还要开会。
楚半夏看了看毫无内容的电脑屏幕，又看了看他。
说实话，不怎么样。
刘云龙套近乎，“我听说你跟周总监关系不错，你们是邻居？”
楚半夏本能地否认：“不是。”
“你别骗我了，我都看到了，上周五晚上我也在公司加班。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毕竟这是在公司嘛。”
上周五晚上？
她差点和周正明滚床单的那个周五！
她当时跑回公司做了什么？
好像是躲进了周云山办公室的门后面？
被当面戳穿，楚半夏险些挂不住脸，“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刘云龙安慰她别紧张，“小事而已。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吧？客户部的高级经理。加班那天晚上，他去周总监办公室找他签了个字，你还有印象吗？”
有印象。
但她躲在门后面呢，没看见那个人的脸。
刘云龙：“你有看到签的是什么文件吗？”
楚半夏如实回答，“没有。”
“那你可以帮我问一下周总监吗？放心，绝对不是什么违章乱纪的事，我只是想知道签的什么。”
“你怎么自己不问？”
“不太方便，拜托了。你和周总监之间的关系，我绝对保持沉默。”
“好。”
事情谈妥，刘云龙倒绅士一把，主动开门，“女士优先，请。”
楚半夏心脏乱跳，“谢谢。”
“哎对了，你有听说那个小三爆料吗？怎么现在还没……”
“没有。”楚半夏突然咋呼跑开，刚才还疯狂乱跳的心脏瞬间骤停，“完全没有！”
刘云龙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反应这么大干嘛？
女生不都喜欢听八卦吗？
他只是想靠八卦跟她套下近乎而已啊！！！
楚半夏逃回策划二组的办公区，躲进工位。
同组的同事居然反常到一个都没午休，包括组长在内，全在讨论那个“小三”到底是谁，绘声绘色；有时候讨论得歪了，话题还会延展到桃花朵朵开的周正明身上。
楚半夏不敢参与这个话题，光是听着就胆战心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别人怎么样她不知道，但她是真的心虚。
“我就说小三得判刑吧，那么多例子，那么多数据明摆着呢，没惩罚就没约束。”
“这是道德问题，不牵扯法律，判什么刑啊？”
“哪儿不牵扯法律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法律是最低的道德底线’。正主可是能把花在小三身上的钱追回来的。”
“那照你这么说，私生子还能继承遗产呢。”
“说不定人家是真爱呢？不畏世俗与道德，不论金钱身份和地位，只享受风花雪月带来的快乐。”
“对吧？楚楚你最近不是谈恋爱了吗？你怎么看？”
装睡被发现的楚半夏：“？”
“这么刺激的八卦，睡得着嘛你？别趴着啦，你那凑过来的耳朵可明显了，别装了楚楚。”
楚半夏紧张囫囵：“我觉得……都、都挺对的……吧。”
他们怎么看出来她谈恋爱的？
这么明显吗？
恰好隔壁组一男生路过，找她，“楚半夏，周总监找你，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现在？
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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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顶风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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