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的原因,加上设备也有些故障,明日剧组通知休整一天。
烧烤结束的晚,最后留下一群男酒鬼女酒鬼专门又挤在一桌举杯痛饮,侃天侃地。
谭笑笑先一步回来,身上闻着全是烧烤孜然葱姜蒜味,忙不迭地拿干净衣服去冲了个澡,出来舒舒服服就往床上一倒。
她将笔记本电脑拿过来放在腿上,开机。
点开文字编辑器半天,上面的字写了又删删了又写,留下来的字数没几个。
果真,在自己真正身处在工作中时,是根本静不下心来写文的。
鹤阳传还是谭笑笑一年前完结的小说,自那之后便一直在写现在的这一本。
——《长安泱歌》
小说已经敲定以正统历史剧为背景,谭笑笑是以想将它影视化的初衷展开写的。
她以前的文偏重儿女情长,这一本更多的是家国情怀,光大纲就立了小半年,精修之后还足有三万多字。
目前正文部分进展缓慢,要查阅的资料太多,这里没条件,只能再度搁浅。
久离这个ID有条书粉皆知不成文的规矩,必须完结后发文,在全部写完前,一章都不会出现。
就连预收文案,也是在开文前不久才会放在专栏上。
那时候谁都知道,她的新书就要写到大结局了。
小说网站已经很久没有登上去过,久到重新登上账号,都要好好想一想密码。
作者后台收到的评论已经爆满成999 。
--“久离大大这次闭关也真够久的,这下真成了久离。”
--“离大啊,鹤阳传都开拍了,你怎么还没有开新文!”
--“离大的毛病老粉都知道吧,估计又是在主角人设上卡住了,每次卡着都是这样,她自己都说每次理剧情时流畅的很,但人物难得对上。”
嗯,这个倒是说准了一半。
谭笑笑默默在心里给这位老粉点了个赞。
--“楼上催文的都散散,聊聊鹤阳传好吗?离大之前说月底前必更新番外的,不会忘了吧。”
--“都在催什么催啊,乌烟瘴气,都新来的?离大的规矩不懂吗?要催先一起催催番外OK?”
--“众筹,给我转一百块,我就告诉你大大写到了第几章。”
留言中有句十分瞩目。
--“离大是不是结婚生孩子去了?”
谭笑笑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生你妹啊,事业型女人从不为爱情搁浅。
刷门卡的声音响起。
剧组给她安排了双人间,同住的是剧组的灯光师姐姐,这会也结束宵夜回来了。
谭笑笑见状便关闭了网页界面。
手机铃声这时也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北城编号开头。
谭笑笑走到阳台接了电话。
“喂,哪位?”
对面的男声轻快肆意,又略带些调戏:“还有谁呀,是你的逍哥哥呀。”
谭笑笑差点吐出来。
秦逍这才正经道:“我的新号码存一下。”
谭笑笑敷衍的哦了一下,秦逍就知道她不打算动动那双金贵的手。
这丫头不存号码的坏习惯依旧没改,说什么自己记性好,打过来就知道是哪个人的号码,就是给自己懒找借口。
秦逍也懒的戳破,开门见山道:“我明儿个到南都,过来接机,逍爷我请吃饭。”
咋滴了,这一个个的喜宴一个接一个,是想把她撑死?让不让人安心工作了。
“我不在南都。”谭笑笑说:“我在别的城市实习。”
“那叫莳鸣去接你,大老远的哪能让你自己跑。”
谭笑笑哪敢去劳烦那位大爷:“不用,我出门坐个城际,一个小时就到了。”
灯光师姐姐突然在浴室喊她:“小谭,能不能帮我拿下毛巾,就在阳台。”
谭笑笑边答应边抬手去取挂架,然后拿着往房间内走。
秦逍脑子转的快,突然就明白谭笑笑在哪了。
“笑笑你进剧组了??你爸他知道吗,能同意?”他问。
谭笑笑当然没告诉家里人,就跟当年高考报志愿一样,对家里人撒了她十八年来为数不多的一次谎。
-
谭笑笑出门时,整个酒店大堂只有前台工作人员在,看来除了他们好几个外景组都因黄色暴雨预警,放了假。
等上了高铁,列车刚刚启动,就有雨点淅淅沥沥的打在了窗户上,没过几秒小雨点变成大雨水流淌下来,给车窗整面都刷了个遍。
雷阵暴雨天还起早跨城去赴约,天可怜见。
谭笑笑觉得即使她以后谈了恋爱,那个男人也没有逍爷这样的待遇。
秦逍发消息来说飞机因暴雨改签,提前了几个小时的航班。
于是下了城际高铁后,谭笑笑直接拦了辆的士,去了秦逍发来的地址。
小车从南都高铁北站出来时,暴雨已经停了,跨过连江大桥入市中心,沿着江边繁华驶入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秦逍定的地点在连江区集英路,一座叫南桥会的民国小楼内,以前的英领事馆旧址,目前被私人盘下用作己途。
这个私人会所后台强大,幕后老板也是心气高傲,并不接受主动的会员申请,能拿到他家卡的,都是他们在某些特定圈子里挑选出,并主动抛出橄榄枝的人。
秦逍还没出国前来南都找宋莳鸣,两人都会约在此处小酌几杯,是他们隐蔽的约会地。
谭笑笑来过这里几次,她没有会员,只是很早前到南都时和家里长辈在这边吃过饭,再次就是在朋友圈里看到有同学发过这里的新菜品,下面收到了很多羡慕的评论。
其实这家的菜品在记忆中也没好吃到哪里去,不过是某些有钱人追求的情怀格调。
这话谭笑笑只敢在心里说,不然会被她们戳着脊梁骨骂山猪吃不了细糠,土包子吃不了宴席。
南桥会的隔音很好,在外面站着里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但进门往里走,院子里的假山流水声伴随着钢琴手的演奏逐渐映入耳内,氛围感一下就起来了。
穿过后花园的立柱连廊,还有一长栋独立的三层别墅,就是吃饭的地方。
她一进包间就看见秦逍和宋莳鸣正对坐着。
一个在泡茶,一个在调酒,两人玩的就是食物界版的水火不容。
引她进来的侍者帮忙开门后便出去了,守规矩到一眼都没朝里面看。
这类地方见多了大人物,波澜不惊也自然会对客人的私交保密。
谭笑笑很自觉地去拿了旁边冰柜冷藏的椰汁和高脚红酒杯,自己给自己倒。
秦逍穿着一袭风骚花衬衫靠在红皮沙发上朝她招手,一双桃花眼迷离又放肆:“笑妹儿快来快来,让哥哥仔细看看,哟,都长这么高了。”
油嘴滑舌,死性不改。谭笑笑懒得理他,端着装满了椰汁的杯子在宋莳鸣斜对面坐下。
宋莳鸣从她进来到现在一直未抬眸,他聚精会神研着茶,露出来的那截手腕青筋隐现,转的跟做脑神经手术一样。
“我回来参加了好几个局,都没看到你俩。”注意力被拉回来,就见秦逍恨铁不成钢地在自己和宋莳鸣头上点来点去。
“两个死宅,一宅宅一窝去了。”
谭笑笑抿了一口饮,慢吞吞地说:“别拿我和你们这些大忙人相提并论,天高鸟飞,笼子可关不住自由的心。”
宋莳鸣挑了挑眉,终于抬起了他那昂贵的头颅,盯着谭笑笑似笑非笑。
他今天穿了一身宽松白净的线衣,撩人的脸,深邃清亮的眸子,只要一认真,看谁都是含情脉脉。
宋莳鸣总是有不说话就能撼动到她心神的本事,偏偏他话还少,和秦逍在一起的时候一般都是对方巴拉巴拉,他兴致起了偶尔回一两句,像个老六。
不爽,很不爽。
外头厅里的二胡演奏声悠扬婉转,像极了小姑娘对郎君诉说的绵绵情意,谭笑笑斜眼盯着宋莳鸣的嘴唇看,一不留神又不自觉跑到下半张脸那里去了。
宋莳鸣摸了摸下巴,问她:“怎的,有东西?”
“呵——”她短哼一声,移开了眼,说:“没有,看岔了。”
秦逍用叉子抵着下巴,若有所思来回朝着二人左右看:“你怎么对老宋这么不耐烦,就今天?还是很久了。”
这时侍者敲门进来上菜,话题自然而然结束,只在最后听对面的宋莳鸣轻轻低笑了声。
厨师贴心的将宋莳鸣的那盘多放了西兰花,秦逍的鱼子酱用水晶盏盛装淋了酸奶油汁,应该是早了解了每位客人用餐的喜好与禁忌。
“我要从商了。”用着餐,秦逍丢出个重磅炸弹。
谭笑笑进来的时候就隐约听到他们在讲这些东西,这会配合地张了张嘴,又自动恢复常态,洗耳恭听。
其实一想也不意外。
秦逍这人到哪都不闲着,南北两头飞来飞去,混的风生水起,而秦家最早在外是做芯片电子,国内电子企业老品牌,近几年退出制造业转向了医药业,凭借以前积攒下的资本,如今直奔医药界第一把交椅,总要有个镇得住场子的继承人。
提起秦逍的履历,从英国某皇家学院毕业后又跑去沃顿读了几年经济,本是家族第一看好的人选,怎么就……
秦逍半解释说:“医学搞的晦涩枯燥不适合我,还是想去投资点别的练练手。”
谭笑笑比当事人都积极:“快快快转行,我第一个支持!我可不想把自己和后代的小命交到你手上。”
秦逍说谭笑笑,“你怎么和我那些老外损友说的一模一样。”
餐快用完时,秦逍从包里掏出两张烫金请柬递给他们。
秦逍说:“月底的斐尔慈善晚宴,你俩可得给我个面子出席。”
这是一年一度的斐尔慈善会,秦逍此次单独约二人出来,一方面是老朋友叙旧,一方面是为了当面送这份邀约。
宋莳鸣知道秦逍不会无故邀他们去公共场合。
“这一期秦氏牵头的?”他问。
斐尔慈善夜由亚洲第一大慈善基金举办,而当初成立基金会的理事会成员内亚洲十大财团就占了八家,后期所花的巨额经费也全部源于这些大财团们的雄厚资本。
“那是自然,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就得落到我头上。”秦逍拍马屁拍的贼有一套:“其他人的事情还能开口麻烦您俩?”
“看不出来呀。”谭笑笑将请柬拿在手上翻了又翻,最后感慨道:“这世界欣欣向荣,人人都在变好,就连逍爷都开始关注公益事业了。”
秦逍的狐狸尾巴都快摇上天:“老子善良,为社会出绵薄之力。”
回个国都搞的如此隆重,不愧是骚包秦。
宋莳鸣却问谭笑笑:“你方便请假吗?”
谭笑笑将请柬塞到背包里,乖巧回答说:“我那剧主演已经在陆续杀青了,不出意外的话后面都是补拍一些不重要的戏份,不会让我全程跟着。”
三人出南桥会时暴雨还在下,风更大了。
宋莳鸣和秦逍的个子都很高,谭笑笑在二人中间站着跟个小鸡仔似的,挺好,挡风又挡雨。
车库方向缓缓驶来一辆白色欧陆,西装革履的侍者下车将钥匙交还给宋莳鸣。
宋莳鸣自己一个人,没让蒋大班跟着,秦逍却是带着司机来的,他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
宋莳鸣按了按车钥匙,示意谭笑笑上车:“我送你回去。”
谭笑笑现在根本不给宋莳鸣面子:“我不去学校,我要回嘉华。”
她明天还有几场戏等着要跟。
“我送你,我今晚也去那边。”秦逍有个生意要谈,正好顺路带谭笑笑一程。
宋莳鸣点点头,他神情淡淡,语气也淡:“那麻烦你了,逍子。”
秦逍听着哪哪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宋莳鸣许久不见倒还同他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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