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说话，系主任又仰起头闻着面前的空气，表情难以言喻：“真的有股味。”
闻言，众人都跟着看了看上面。借着这个空当，一丛透明的精神丝趁机窜到了小辫子后颈，用力刺进信息腺中。
几乎是立刻，缩在小辫子身后的狼形精神体陷入了狂乱状态，疯狂攻击着周围的Alpha。
“咯……咳咳咳咳！”小辫子则捂着嘴巴，经过唾液稀释后的鲜血呈现一种好看的粉色，不停从他指缝中溢出。
他软着身体倒下去，温热带着腥膻气的液体顺着裤子流到地面。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霄汉，他当机立断地抬手敲晕了小辫子，安排人抬着下楼，自己则拨通了医疗官的电话：“立刻派梳理师到五年生的宿舍楼，这里有A级陷入信息素休克了。”
他边打电话边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着阿尔：“一会有人带你们去新宿舍。你照顾好俞杭，需要隔离间直接找系里申请就行……”
拥挤的房间随着一行人兵荒马乱的离开终于空了下来。
看着终于关上的房门，俞杭几乎是瘫坐下来。
他坐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床的床上，一边等着抑制剂生效一边轻点着背包里的剩余药剂。
最后一瓶信息素抑制剂刚才被他喝了，现在只剩下一瓶信息素清除剂和一些基础的回血回精神力的药。
刚才的任务奖励的10点敬畏力已经加在人设的基础属性条了，但俞杭的神设进度依旧停留在20%一动不动。
一瓶特效抑制剂换10点不知道能干什么的敬畏力，俞杭怎么算都觉得这笔不划算。
执着于提高自己任务性价比的俞杭并没发现，背包里，数量归零的抑制剂介绍页面一共有两页。
第二页写着——
「本药剂对发./情期及隐性发./情期中的Omega无效，请酌情使用」
风从墙上破开的大洞涌进房间，吹起俞杭汗湿的头发。
俞杭又一次看了下时间，距离服用抑制剂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和上次相比，他明显感觉到这次的生效变慢了。
他用力抻开五指再紧紧握住，以此测试着体力恢复情况，余光则落在一直神色担忧的阿尔身上：“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和洪庆他们一起去指挥系吗？”
毕竟是俞杭亲自打报告申请的转院，他自然也对其他几人的去向一清二楚。
“我不想去指挥系。”阿尔的声音有些闷，郁闷中还夹着罕见的怒气，“我想离俞杭近一点。小狗难道不应该离主人近一点吗？”
俞杭对这种类似情话的语句从一开始的接受无能，到现在已经趋于麻木。
比起分析背后的原因，他更愿意暴力地将这种情绪归结为——雏鸟情结以及人格认知障碍。
就像总有Alpha认为自己马上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王一样，阿尔也只不过认为自己应该当一条小狗罢了。
做了那么多年留子，他完全尊重并且对此表示理解。
一旦选择接受，交流就变得格外顺畅，就像现在，俞杭可以眼都不眨地说出：“应该。但小狗也有自己的任务。你现在去了哪个系？”
阿尔像一只真的金毛一样歪头：“机甲操作系。”
俞杭回顾了一下了解到的资料，发布着任务：“三个月之后有初级机甲训练师的考核，你准备一下。你是好小狗，应该能一次考过的对吗？”
阿尔当然能听出俞杭话语里的敷衍，但他的神色依旧格外愉悦。他用视线划过俞杭的后颈，任由自己的信息素将其中的清新气味覆盖：“好，都听你的。”
-
霍利恩兄弟的挑衅风波，当晚就顺着论坛传遍了西利亚内外。
与外网谴责霍利恩违反新手保护期约定不同，论坛对这点倒是很宽容。
毕竟万层高楼的热评第一说得好——
「也不能怪哥几个，那么狂的新人，谁看了不想教教他做人（不包括我，我纯菜鸡）」
大家讨论更多的地方是——
「九个打一个？？九个Alpha打一个Beta？？九个五年级生打一个新生？没打过？？？这边建议退学哈」
「……建议把消息封死在院内，我真的丢不起这人」
「完了，全网都知道你们机甲学员九个五年级Alpha打一个Beta新生，不仅没打过还信息素休克了」
「机甲院被生科院超过的那天我没有破防，机甲院招生宣传跟后勤院一个咖位我没有破防，机甲院扛把子被Beta团灭我真的要破防了，难道以后就要看一个Beta的脸色了吗，我们机甲院不会完蛋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上，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靠谱的脑科把脑子捐喽」
「机甲院有邪神你们就偷着乐吧……那可是作指院求都没求来的大神」
「吹的吧，真有人能进作指院还去别的院系啊？」
「@楼上，怎么，酸了？今年可是有两个新生代表都去了机甲院呢」
「呵，一个Beta，一个B级Alpha。」
「@楼上，这么看不惯邪神，我帮你问问他为什么不来 @鱼行道」
……
原本甚嚣尘上的帖子随着这层@，彻底沉底。刚还忙于吃瓜吐槽的众人原地四散进周遭帖子，生怕自己ID被新来的Beta记住。
从到达新宿舍就在昏睡的俞杭，对论坛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一天的紧张与疲惫让他整个人栽进被子里，连阿尔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俞杭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许久没有梦到的林慎之又出现在他梦里。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俞杭像孤魂一样飘在空中，无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依旧那间冰冷的灰色房间，站在他面前的仍然是戴着防护面罩的实验人员。
一切都如同复刻着上一场梦，唯一的不同是，躺在手术台上的林慎之似乎比之前长高了一些。
雌雄莫辨的五官，也随着脸部线条逐渐明显而多了些男性特征。
即使没有一个人说话，俞杭在看到林慎之的那瞬间依旧能看出来，他正在发./情。
梦里的林慎之似乎是第一次发./情，F级omega的精神力无法梳理体内汹涌的信息素，林慎之疼到浑身湿透，像条刚捞上岸的鱼，陈尸在手术台上。
在他身旁，实验人员的动作不曾有一瞬停顿，依旧往他体内推送着药剂。
【精神丝还是没有萌芽，加大剂量，让信息素分泌量再翻个倍】
【再加药，他可能就撑不住了】
【他不是还有个妹妹，明年就能分化了，这个不行，就用药吊一年的命，后面的实验换那个小的来】
几人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在讨论今天要用哪只小白鼠。
林慎之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他死死抓住几人的衣服：“不要，你们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听话，不会动我妹妹的。”
但很快，他又被人按了下去。
【前提是你有用】
【上强化剂，静推50cc】
俞杭是在针头扎进林慎之手臂的瞬间疼醒的。明明只是一场梦，可他却觉得那瓶药剂几乎已经打进他的骨髓里。
白天被抑制剂压下的燥热在他身体里升腾，连带着后颈都疼痛起来。
意识回笼，他才发现自己的精神丝已经将阿尔层层包住，如菟丝花一般疯狂汲取着Alpha的信息素。
俞杭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他猛地收回精神丝，在阿尔翻身的梦呓中拉开窗户跳了下去。
宵禁之后的宿舍区空空荡荡，只有墙角窝着几个偷溜出来吸烟的高年级生。
俞杭跌落在草丛的动静让几人下意识掐灭了手里的烟：“卧槽，不会是巡逻的吧。”
一人压低嗓音：“不会吧，平时咱们楼从来不巡逻啊。”
另一人则否定道：“今天那个新生不是住进来了嘛，白天又出了那档子事，我听说晚上会加强巡逻来着。”
剩下那人左右看了看：“要不咱们赶紧溜，万一真撞见又得去禁闭了。”
草丛边，俞杭趁几人对话的间隙慢慢溜走。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切可能发出声音的物体，甚至为了防止信息素泄露，用精神丝堵住了自己的腺体。
刚走出宿舍楼外围，俞杭的四肢就被一阵极强的无力感裹挟住。跌倒带来的疼痛只能让他拥有短暂的理智，一旦痛楚变淡，对Alpha信息素的渴望就开始在俞杭脑中叫嚣。
白天从未引起俞杭注意的Alpha信息素此刻在他的鼻腔内无限放大，生理的本能让他无意识分泌出大量唾液，可心理的恐惧又让他用手疯狂撕扯着后颈的腺体。
背包的抑制剂已经告罄，摆在俞杭面前的似乎只剩下再割一次腺体这条路。
摸遍全身也没有找到利器，俞杭只能看着路边的公告栏的地图，往不远处的一食堂走去。
等找到后厨入口时，俞杭的下唇已经被他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他低头想用精神丝开锁，肩膀却被人轻轻拍了下，来人是本该在沉睡的阿尔
“你怎么半夜走到这里，饿了？”棕发Alpha很明显没有睡醒，一边眯眼一边打着哈欠，缩在鸡窝头发里的沙鼠困得连头发都抓不住。
似乎是困意占据了视线，阿尔并没有发现俞杭的异样，而是低声嘟囔着：“我找了你好久……你饿了跟我说嘛，我有零食……”
紧接着，他像是终于清醒了，慢慢瞪大双眼。先是难以置信地闻了闻，又捂着鼻子后退。
即使只有月光，俞杭也能清晰地看到棕发Alpha的脸涨得通红，像第一次牵别人手的小男生一样，憋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那句，只支支吾吾着：“你……你……”
被人撞破秘密后，俞杭反而平静下来了，他舔掉下唇的血渍，缓缓开口。
“对，我是个Omega，而且我正在发./情。”俞杭的表情很平静，仿佛那已经干渴至死的Omega信息素根本不是来自他，“想告发也好，再转院回去也好，都随便你。现在，让开。”
“我不要……”阿尔话还没说完，巡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怎么刚才听见后厨这边有动静。走，过去看看。”
“先进去再说。”
俞杭从旁边的半扇窗户跃进后厨想要尽快找到一把刀解决当下的麻烦，却被跟着翻进来的阿尔拽着缩在了橱柜下。
“嘘。”阿尔像是感觉不到怀里异样的热度，视线始终盯着巡逻人挥舞的手电，“乱动会被发现。”
过近的距离让Alpha的信息素如一个鸟笼逐渐笼罩在俞杭周围，俞杭用精神丝凝结出利刃，抵在阿尔脖颈：“收起你的信息素。”
“等他们走了，我马上就收起来。”阿尔的表情格外恳切，“他们不会发现的，相信我。”
俞杭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股沉香气味逼到发疯。好在巡逻的警卫只是在后厨外转了一圈，嘟囔了两句就走了。
阿尔松了一口气。
俞杭一直压制的发./情期却被四周的信息素彻底催发出来，为了保住最后的理智，俞杭干脆放弃找刀，直接用自己的精神丝划开腺体。
“不要！”困顿的沙鼠几乎是从阿尔头上弹射出来，将俞杭的精神丝撞离原来的轨迹，“不要伤害自己，发./情期有很多解决办法，不需要你来伤害自己”
俞杭却说：“比起被标记，我更喜欢这种方式”
“那，如果换你来标记呢。”阿尔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彻底慌乱，仿佛连他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反正只是信息素的相互作用，Omega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留下标记呢？”
“谁会愿意被omega标记。”俞杭并没有用疑问的语气。
“我。”阿尔的声音虽然颤抖，却格外肯定，“如果那个Omega是你的话。我愿意。”
如果是在清醒的时刻，俞杭一定会拒绝面前的Alpha，但此刻，当阿尔将腺体露出的时候，他的理智完全被本能取代。
Omega没有标记齿，无法咬破Alpha的皮肤。
但俞杭有精神丝。
他将阿尔压在地上，紧紧束缚着Alpha的四肢，挤出最后的理智：“这是你最后一次逃跑机会，我自己都不知道一会我会做什么。所以如果你不确定，就趁现在赶紧跑。我不会追你。”
阿尔温顺地献上自己后颈。
“我不用你来追。咬吧。”
俞杭只能用一句很俗的话，形容这种感觉——在沙漠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
辛辣的Alpha信息素入口后却变成一股凉意，顺着食道不停往下，浇灭了俞杭体内的燥热。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信息素顺着口腔黏膜一路来到自己的大脑，最后融进被后颈的信息腺吸收。
吸食Alpha信息素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让人愉悦，到最后俞杭完全是凭着理智松的口。
等他停下，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沾满了Alpha的信息素。
见俞杭平复下来，阿尔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然后晕在俞杭怀里。
看在这人刚献出了信息素，这次俞杭没有让精神丝代劳，而是自己亲手将人抱了回去。
深夜外出两小时才回寝；回来时一个抱着另一个；站着的Beta一脸餍足浑身，还沾满了Alpha的信息素；昏迷的Alpha则面色惨白，后颈的腺体上还满是牙印。
只要长了眼睛的，就能通过结合这些字眼拼凑出真相。
指挥系新生宿舍内，本该入睡的洪庆与钱德勒小心翼翼地缩在自己床上，生怕一个探头就刺激到当中的金发Alpha。
房间中央，卡兹拉蒙死死盯着手里的终端，恨不得将它捏烂。
不堪重力的屏幕不停闪烁着绿光，因热度而迅速攀升至论坛首页的帖子自带荧光特效——
「惊！BA恋来了！！BA恋他真的来了！！！」
虽然是一小步，但是是俞杭接受自己Omega身份的一大步~也是wuli小情侣的一大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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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反向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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