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也以为沈朝栖会离开。
随着盛成玉离开。
结果游艇静静地停在海上，露出了巨大而崭新的身躯，像是一直眺望着海岛上红色的房子。
仿佛等待着的不是盛成玉，而是方舒挽。
工作人员聚在火堆旁，导演喝了口游艇上顺手拿下来的金色葡萄酒：“老吴，你说沈朝栖是喜欢方舒挽啊，还是盛成玉啊？”
“当然是盛成玉，沈总进口的食物就是为了不让盛成玉吃得差，才拿过来的。”
像他们这样的幕后工作人员不能跟着前面的艺人一起回家，只能陪方舒挽待在海岛上，也就只能八卦来愉悦愉悦身心。
“不知道，”策划往自己的灵感本上匆匆记着什么东西。
导演凑过去看。
策划往自己的本子上记录道：“在下次采访环节中，告诉盛成玉，沈朝栖的游艇在海上待了七天，像是在等方舒挽这件事，记录盛成玉的表情。”
上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盛成玉好像对他想出的问题早有准备似的，嘴紧得要死，还很狡猾，就是不正面回答问题，导致节目效果不好。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更加精心准备问题，一雪前耻！
导演拍了拍策划的肩膀：“我就喜欢你对工作的态度。”
场控喝了酒脸有点红，他慢吞吞地说道：“当初，我听说好像是沈朝栖向盛成玉提的分手。”
这下几个人全都围在了场控的身边：“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沈总刚成立星际公司，要拍摄第一部自制剧，盛成玉就是主角。我还是星际娱乐的一个小场控，我傻啊，当初被几个老油条叫去催盛成玉拍摄。”
“当时还是新人，傻乎乎闯了进去。被盛成玉骂了一顿，盛成玉一边骂他一边骂我。没错，是沈朝栖要先分手的没错。”
“……”
总导演一言难尽：“那既然是沈朝栖先分的手，一边又很深情地找了替身，他是不是有病啊？”
“不，他是真的喜欢盛成玉，分手议定书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就凭盛成玉一回来，人都过气了，沈朝栖还要签他捧他，这还不是爱啊。”
另一个策划信誓旦旦，“而且，据传沈朝栖在盛成玉回国后，两个人一起去过酒店。”
夜已经渐渐深了。
方舒挽的贴身摄影师也回到了工作人员住的地方，他也和自己的小伙伴们围在了火堆旁：“你们说，艺人一个人在房子里会不会害怕啊？”
总导演笑骂道：“那群观众都清醒了，你又对着方舒挽鬼迷心窍了？”
贴身摄像急道：“方舒挽不是这样的人！”
“我靠，你们快看微博啊，微博有反转啊！！！night老板告了盛成玉粉丝了。”
“？？？这背后推动黑料的人是盛成玉的粉丝？”
事情有意思了。
*
沈朝栖从游艇上下来，在岛上小屋旁的树下暗处看了好一会儿。
火光映着方舒挽，方舒挽似是犯了倦，脑袋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眼睛已经算是完全的阖上了，守在火堆旁，像只懒洋洋贪睡的猫儿。
他也不怕一个跟头翻到了火堆里。
沈朝栖眉头紧皱着，睡着的方舒挽看着特别乖，低垂着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完全不像是会骗人的人。
他在外围看了好一会儿，担心方舒挽跌进火里，沈朝栖只好从阴郁的树荫下出来，走上前去扶住。
方舒挽蓦地睁开眼睛，反手挣住了那个还未成形的抱。
鱼儿自己上了钩。
方舒挽耐心告诉自己，不要急，不要急。
沈朝栖这才发现方舒挽哪里是要睡。
嘴里还咬着块烤好的鳗鱼肉，慢慢地嚼着。借着火堆的掩盖，手上还拿着一小盘切好的章鱼。
没等沈朝栖质问为什么故意骗他过来，方舒挽先问了：“看多久了？”
无论是之前理直气壮问他是不是在厕所和盛成玉玩了一样，先发制人。
方舒挽眨了眨眼：“你找我干什么？”
真是心计深沉，明明是他先装睡的。
沈朝栖不怒反笑，漆黑的眼睛望向方舒挽，脑袋里却空空荡荡地忘记了来的目的：“我找你？”
沈朝栖目光黏在方舒挽水润的一双眼上：“如果不是你装睡，我怎么会走过来？”
方舒挽不紧不慢地辩驳道：“如果你在游艇上而不是在岛上小屋旁，你怎么能看到我装睡？”
沈朝栖：“……”
沈朝栖生硬说道：“我来把分手费还你。”
方舒挽瞧他：“你打算现金还我？”
沈朝栖皱眉：“我哪来的现金？”
方舒挽低头想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可我又没手机，等我拿到手机了，转账早过期了，不想给直说。”
“……”
沈朝栖没来由的气闷。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看明白方舒挽这种样子呢。
咄咄逼人，聪明伶俐。
像这样的人会喜欢他吗？
沈朝栖一刹那失神。
紧接着，和以往都不同的是，方舒挽没有一副冷淡的样子，反而眼睛亮晶晶地讨笑：“要吃吗？”
态度前一秒冷淡，后一秒就热烈了起来。
沈朝栖冷着脸站了好久都没有回答方舒挽的话。
今天方舒挽似乎和几天前习惯冷淡的方舒挽割裂开来，他辨不清真假。
直到方舒挽将鳗鱼肉送到沈朝栖嘴边，眼睛睁得圆圆的，期待地望着沈朝栖：“吃一口吧。”
沈朝栖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烤鳗鱼的味道还不错。
沈朝栖没忘了自己特地从游艇上下来的目的。
他定了定神色，思量了一下自己的措辞。
也许前几天分手后的冷淡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方舒挽本性如此。
这样想着，沈朝栖的眸子里多了几丝冷意。
篝火的照耀下，方舒挽白皙的一张脸看着有些红，方舒挽小心翼翼地问：“沈总，你还喜欢盛成玉吗？”
“我还可以做你的替身。”
沈朝栖指尖顿住，哑然：“为什么？缺钱？”
方舒挽继续哄骗道：“我喜欢你，从十六岁就喜欢。”
沈朝栖怀疑地打量：“那不是你编的吗？”
方舒挽认真地看着他，方舒挽语气中多了几分着急：“不是，是真的。”
心里想的却是：废话，那当然是编的。
他十六岁都不认识沈朝栖。
不编的话，还怎么和好。
不和好的话，还怎么诱骗别人乖乖投资。
他都给定好的投资人们说好了，沈朝栖很爱他。
为什么分手？
分手不过是他在给沈朝栖闹脾气罢了。
沈朝栖似乎是当了真，他沉默：“你想和我重新在一起？”
方舒挽再次点了点头。
郑重又小心。
方舒挽眼中流露出来的祈求和哀伤恰到好处，他轻声说道：“年少时做过的梦，人总是舍不得的。”
沈朝栖就在这种目光下微微愣神，但他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揉了揉眉心，按耐住自己心动的**：“night老板的事情……”
方舒挽略微有些失望和错愕，细白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失望，方舒挽可怜巴巴地瞧他：“你也不信我吗？我没做过。”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件事情的走向，”沈朝栖琢磨了一下措辞避免吓到这只小猫咪，“很不同寻常？”
方舒挽委屈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是有人出来澄清了。”
好吧。
好像确实，方舒挽在拍摄综艺期间，接触不到night老板。
他本来还在怀疑另一种可能。
方舒挽早就想到了night老板会来澄清这一结果，所以才是无忌惮地让公司不要压热度。
可现在看看，小东西的脑袋似乎装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是他多虑了。
方舒挽睁着眼睛：“我想和你在一起。”
沈朝栖软了音调：“可以。”
方舒挽：“那我们能公开吗？”
沈朝栖沉声：“为什么要公开？”只要在娱乐圈混过，不用想也能知道，对于方舒挽来说，单身自立自强人设是最好的。
方舒挽的部分粉丝就是因为觉得能共情到方舒挽身上，才喜欢他的。
如果方舒挽再次和粉丝眼中的“渣男”在一起，势必形成舆论反弹。
沈朝栖几乎没有犹豫：“你可能不了解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没有这个必要，公开的话对你还是对我都不好。”
“我就是想公开，”方舒挽说话越来越小声，“我想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
但对一个三年来一直被忽略存在的替身来讲，很想要两人共同出现在一起大概是方舒挽的一个心愿。
沈朝栖揉了揉眉心：他一直都在误会方舒挽。
方舒挽根本就从没想到过这么深的层面上，不清楚要经营自己，傻乎乎地追寻飘渺的爱情。
太单纯了。
也是他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可方舒挽那样一张脸，单纯傻点也没什么不好。
沈朝栖愣了一会儿，软了心：“随你。”
*
管家心中盘算着。
今天是综艺的第七天，也应该是少爷回来的日子。
他美滋滋地想到——而且他再也不用见到方舒挽了。
管家轻吹着口哨，买完菜后他坐在别墅区的门口上，呆了几分钟。
一旁保安亭里的小区保安七嘴八舌：“方舒挽和沈朝栖又和好了，我可太看不惯了，沈朝栖都那么欺负人了，方舒挽还不努力搞事业，将来打脸渣男。”
一旁的保安应和道：“谁说不是呢，可沈朝栖有钱又有资源啊，我们还是不要妄议业主了。”
和好了？
不是说好不会放过方舒挽的吗？
管家有几分恍惚。
难道当初“不会放过”的意思就是要一直缠着方舒挽吗？
他懂了。
少爷一定是想先哄骗方舒挽和好，然后再报复方舒挽。
管家拿出手机，发现方舒挽新发布微博：“终于等到你。”
下面的图片是正好是沈朝栖一次年会时上台讲话的照片，男人西装笔挺，肩宽腿长。
下面的评论一水的是——
[啊这，我竟不太情愿。]
[离开他搞事业才是王道啊，宝。]
[脱粉了，脱粉了。]
[男人哄一哄就又回去了，失望了啊。]
[这年头粉个人还真是不容易，前几天被人黑，这几天又自己宣布恋情，这都什么迷幻事件啊。]
管家捏了捏手机。
他懂了，少爷报复方舒挽的第一步已经达成了。
和方舒挽在一起，然后毁掉方舒挽的事业。
不愧是少爷！
方舒挽从综艺节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冉虹。
冉虹正好向柳中意在汇报工作。
柳中意被方舒挽这一公开恋情的操作弄得不上不下的，随口哄方舒挽道：“小宝贝啊，前几天被黑，吓哭了吧。”
他现在看方舒挽的眼神，和前几天的那种欣赏完全不同。
在这么简单的问题上犯错误，不询问公司意见就敢公开，三天之内脱粉二十万，明显方舒挽是个草包。
前几天，柳中意是求着方舒挽快签合同。这几天，他开始油嘴滑舌七扯八扯地将签约时间往后推。
方舒挽，大约是废了。
“不怕啊，做明星没点强大的心理素质怎么能行呢，我们签约的事先不着急，先注意心理问题，”柳中意看似很贴心，“宝贝，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特别好。”
方舒挽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当然，我们公司想来对艺人的待遇都是极好的。”
柳中意对自己无形中拖了时间而且还收获到了美人的崇拜目光而沾沾自喜。
冉虹皮笑肉不笑地站在旁边。
傻逼，被耍了还不清楚。
柳中意逗了方舒挽几句后，就借口离开了。
空荡的办公室里，方舒挽摸了摸软椅。
方舒挽回头望向她，疏离的眸子有种说不出来的冷淡：“虹姐，把门关上，谢谢。”
方舒挽晃了晃手中的对赌协议：“今天新拿到的，我想我们应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
冉虹真心评价道：“你真有够缺德的。”
这对赌协议，资本看中的不是方舒挽，而是方舒挽背后的沈朝栖。
——昨天才官宣了的“男朋友”。
方舒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让冉虹有些发寒。
这人每走一步，后招多得很。
啊，不要讨厌我的宝贝挽挽啊，虽然是有点心计的宝贝。
不过虽说沈总现在有点蠢，但以后两个人会不相上下的相爱相杀的。
emmmm沈总相爱，方舒挽想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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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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