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顾京在北海出差,时间并不短,南荔和她在电话里简单的沟通了整个事情,文件已经传过去了。
面对面沟通和电话交流的区别在于,观察不到对方的情绪,有没有说谎,或者是哪些隐瞒,都是可以通过面部表情来判断的。
南荔根据林顾京的描述来看,这是林家老两口转移到林顾京名下的财产。而公馆的林家豪宅则是在几年前过给了林绮。
财产分布上来说,公平性是没有的,转移给林顾京的是莱峰股份。
当然,这是林家的家事,南荔不会过问太多,只是会告诉林顾京实情。
林顾京没什么说法,至于林绮是不是会利用蒋雪。
那就是后话了。
她也没有问林顾京拦下的新闻,因为她知道,某个节点发生了变化,那就是林顾京在慈善晚宴遇到的事情。
而那件事是林绮安排的,前世没有这件事。
也不认识那个央台新晋的主持人岑影谣。
如果说,林顾京和蒋雪发生的故事,会转移到岑影谣身上,那别的事情会转移吗?
而林顾京的这件事,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事件是可以发生改变的。
周二,工作日。
徐冉到她家的时候,给她带了吃的,顺带还有年后行程安排计划表。
“明年你可有的忙了。”徐冉挨个念给她听。
“还要出差去一趟A国,行程时间一个礼拜,倒是不久。”
南荔窝在沙发上拆一包薯片,对着口子折了好几次都撕不开,袋子发出噪音,徐冉看她,目光定在指甲上。
“你什么时候做的指甲?”
边问边将袋子拿过来,帮她拆开。
淡蓝色的细闪甲面,镶了蝴蝶钻,隔着半米看细闪,像是落在镜中的水蝴蝶。
南荔伸出手给她看:“好不好看?贴的。”
贴的方便拆,不然还没办上课。
徐冉端详着:“好看,衬得你皮肤白,不过你为什么要贴?一般不是重要场合才会贴吗?但也没见你贴过这么长的。”
南荔拿薯片,察觉到不方便,附身袋子搁桌上。
人去橱柜上拿一次性手套。
“今天就是重要场合。”
“有什么活动?”
徐冉手里的资料放桌上,身子随着站起来。
“重要的活动。”
南荔抽出手套戴上,指甲不小心划破了手套。
徐冉看笑了,调侃说:“看来这薯片你今天吃不成。”
她摘了手套,扔垃圾桶,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那你帮我把袋子封好,我拆了指甲再吃。”
南荔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拉下袖子并不着急,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早。
“比赛在年后,林顾京妹妹那边倒是不着急,你几号回家?”徐冉手肘撑在橱柜上问她。
“我还没买票,打算过两天走。”南荔又问,“评审那边邀请就没说什么?”
徐冉笑:“说什么啊?你都拒绝了你让人说什么。”
“噢。”南荔想知道的是,会不会有什么变动。
毕竟在前世,她是担任的评审,她做出努力也改变不了的线条,但偏偏某些东西什么也不用做就改变了。
门响了,门铃急着摁了两次。
“谁啊?这么急。”徐冉在南荔之前先一步去开门。
南荔掰开剥好的橘子,在玄关处顺着看出去,问:“是谁?”
“不知道啊。”
回答间,徐冉打开了门。
门才开了一条缝,南荔偏头看过去,门外站着一男一女,裹着厚羽绒服,羽绒服帽子扣在脑袋上,小心地询问她在不在。
南荔靠近,咀嚼橘子的动作慢下来。
偏头绕开视线看去:“你是?”
捕捉到她的影子后,徐冉折身,两人冻得面颊都泛红,双目含星,嘴唇颤抖,南荔还是一头水雾。
直到看见那老两口身后的王景,她全明白了。
...
王景之前没去做心理治疗,因为陈轻洱的老师没有收,陈轻洱的老师是京华市顶尖的心理医生。
目前在给从战场退下的维和军人做心理疏导工作。
王景一家子不是没有按照她给的名片找,是找了,对方不接。迫于无奈,又找到了她这儿。
想让她帮忙去联系陈轻洱想想办法。
陈轻洱在见到这几人的时候,神态依旧是冷冰冰,视线睨向客厅,又看南荔。
“治不了。”陈轻洱只说了这三个字。
手里的病例往桌上一放,事不关己的态度。
王景一家还在客厅坐着,陈轻洱的声音轻微放高,南荔第一时间先往客厅望一眼,随后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提醒:“你声音小点。”
这提醒,陈轻洱自然是觉得莫名其妙。
南荔放低了声音说:“我都看到了,这人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关系,陈轻洱,你别惹事行不行?”
她像是在劝小孩子,所有的情绪都抛掷脑后。
“治不了。”陈轻洱态度依旧。
将桌面的病例拿起给南荔,眼神往客厅撂了撂:“带走。”
南荔不生气,她听了全过程,又问了柳烟,她们说得很过分,她没有办法站在道德至高点去指责陈轻洱。
但如果王景持续这样,后边会遇到大麻烦。
“她在南城三中当老师,这样会影响到工作。”南荔看向客厅。
王景坐在老两口中间,脸色不太好,比起之前见到,很明显的瘦了许多,眼下的疲态是肉眼可见。
“你就想想办法好不好?”
南荔双手握住她的手腕,语气略有撒娇的意思。
陈轻洱当即冰冷的眸光转了一点柔和,原本的一脸平静,被她这么一晃,睫毛扑闪了两下。
“你总有办法治疗她的,你不是可以通过催眠探索人的潜意识?你可以做记忆工作?你试试,把以前那段事给她改掉。”
这么说并不玄乎,南荔以前听陈轻洱说过,有意识的做到遗忘是不太可能的,但能试着通过反复感官刺激强化去做改变。
有一点像给恶狼披上羊皮,不停地诱导对方,所看到的就是一头羊,反复强烈的刺激下,对方当然忘不了那头恶狼,但提到狼,想起来的,只有羊。
陈轻洱视线定在她身上。
“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南荔说,“重要的是,你答不答应?”
“记忆工作。”陈轻洱重复一次,看她,“我不答应。”
南荔眼底一黑,陈轻洱当年就是给她做记忆催眠,想让她从那场车祸里走出来。
她的印象里。那不是陈轻洱第一次做记忆催眠,但在她这儿失败了,她一直觉得,那不是陈轻洱的专业出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会失败,陈轻洱对她有隐瞒。
“你答不答应?”南荔紧握着她的手腕,陈轻洱试着抽出来。
“不答应。”
南荔闻言礼貌环住她的腰,捏住自己手腕,形成一个环搂着她,抬眼时睫毛扫着陈轻洱的下巴。
陈轻洱的步子往后踉跄一退,手稳住桌角,眸光急促睨着她,余光落在客厅。
能察觉到,客厅的人正在往里看。
南荔不在意,抬头看她说:“这事情对你来说不难的。”
南荔呼吸落在她的下巴上,声音是撒娇,没有一点隐瞒的撒娇感。
陈轻洱的心脏跳动的急促,捏着桌角的手收紧了些。
“放开,客厅还有人。”
“不管,你答应了我就放开。”南荔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些傲娇感,“你不答应,我就亲你了。”
“你......”陈轻洱眼尾染红,移开眼睛,她一向是淡定自持。
所有的稳定都用在了重逢南荔后,但那些都不够。
南荔很磨人。
像小妖精。
“陈轻洱,你答应我,你是首席催眠师一定有办法。”
南荔微笑手收紧了些,左手从手腕移动到手肘,像藤曼一般紧紧缠着陈轻洱。
陈轻洱不看她,眼镜边盖不住潮红色,那点泪痣也被晕染开了。
她们所站的位置正好被半开的门挡住了。
“你先放开。”陈轻洱稳着声线。
“你先答应。”
南荔说话带出一股气息,那股气流爬上她的锁骨。
致使她察觉到小腹轻微跳动了一下。
这一动,她所有的耐心都被消磨殆尽,心脏内翻涌着一股蕴火,一层层灼烧着。
南荔还是看着她,眼睛一点也不挪开。
空间静止着,她在等陈轻洱的答案。
陈轻洱压住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放开,我答应你。”
这句话就是南荔要的,她露出笑,悬着的心也松下了,如果王景不治疗,那南城三中的事情依旧是会发生。
不管怎么样,只要王景没事,那就能撇开陈轻洱的嫌疑。
她不想,再想起来,那个潮湿粘腻的雨夜,那个陈轻洱被抓的为漆黑夜晚。
“谢了。”南荔手心一松,人往后退。
晃了晃手里的病例朝客厅去。
而原地的陈轻洱还未从刚刚的事情里缓过神,心脏的频率不减,低下的眸子轻轻抬起,朝着南荔看去。
南荔在和王景父母沟通的时候,将目前的情况说明了,陈轻洱答应做治疗的话,他们就需要安排在京华住下。
“所以目前学校的工作,王景需要停。”南荔把病例还给他们。
王景爸爸站起来鞠躬感谢:“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有办法就好。学校那边打过招呼了,平时白天她都是好好的,就是一到晚上,听不了任何声音,总说是有鬼。”
“这个时间得多久?”王景妈妈眼眶都是一圈泪水。
南荔也不知大概需要多久。
“先把人带回去吧,过段时间我回南城办事,到时候联系你们。”陈轻洱从屋子里出来。
她开口说话了,王景的妈妈就松了一口气。
两口子不停地感谢,王景夹在中间红了眼眶,人是正常的,就是老是被这种恐惧感折磨,估计搁谁身上都会觉得难受。
人走了以后,南荔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门口,如果在前世陈轻洱也以同样的方式催眠过王景,那之后王景是找谁治疗的?
如果没有治疗,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那现在陈轻洱答应治疗,算不算改变了事情的结果?
改变事情结果......
前提是必须知道事情发展。
就像是林顾京和蒋雪的发展有了改变,也是被提前知道了结局。
而谁能知道?跟她一样的重生的人。
她想到这里,猛然抬头,回想那晚天台,将她推下高楼的那人,她们是一起摔下高楼的!
所以不止是她一个人重生,还有一个,杀她的凶手也在!
陈轻洱问她:“你今天不忙?”
南荔没有听到,陈轻洱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这时候才猛然一颤回头看陈轻洱,见陈轻洱眉目微蹙,她紧绷的神情忽地缓和了些。
“忙,我还有事。”南荔在怀疑林绮,但林绮是残疾啊,装了假肢走路不可能像人一样控制脚步声。
又或许是她当时看视频太过入迷,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林绮有没有反常,或许林顾京知道。
南荔匆匆拿过包:“我有点事找林顾京,等晚上过来找你。”
陈轻洱脸色黑到极点,看着人从身边过,一把握住了南荔手腕把人往怀里带,手扣住腰身,眸子翻滚出波涛汹涌。
“你确定你次次都要这样?”
陈轻洱声音冰冷。
南荔心脏提到嗓子眼,呼吸一滞惊楞望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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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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