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很急,冲着屋子里喊了几遍南枫,只是结果都一样,没有得到一丁点的回应,这一年,三人更急了,
“不会真的,”
“应该不会,他是男的,平时也感觉很强壮。”
“他强壮么?”
“还好,”
“哪里还好,他吃得也不多!”
池乐乐拆台道,这句话也预示着樊喆繇对南枫一点都不了解,
“吃得多和强壮有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了,你看厂里几个强壮的,哪一个吃得不多呢?”
“你,”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争这些东西干嘛,现在不是首先要确保南枫没事么?”
“那怎么进去啊,屋子里好像没有人?”
“你们谁有钥匙?”
这个肯定没有,所以周念只得来了一阵摇头的回答,最后还是池乐乐想了办法,
“我去找一下我妈。”
“嗯。”
但是一大早的,池大妈也不在,池乐乐便问了自己最小的妹妹,
“妈在哪?”
“早上带着那个一直和我们吃饭的哥哥去卫生所了。”
“什么时候去的?”
“不知道。”
对她来说时间还早,所以等说完又躺下了,这一下池乐乐倒是明白了,怪不得刚刚自己敲了好一会儿的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对于外面等着的两个人,她不打算说实话,
“上班去了。”
“啊?那么早?”
“他一直都这么早,你们不知道么?”
樊喆繇还是觉得有问题,
“应该不会吧。”
“你如果不信我,你就自己去找,反正我只知道这些。”
“哎!~,那我们也上班去了。”
周念先退一步,紧接着是樊喆繇也附和道,可她仍然带着怀疑,其实也怀疑的不仅仅是她,甚至相比樊喆繇的心情,周念明显有着更多的疑惑,于是在两人刚离开南枫住的四合院后,她就有些迫不及待得看向了樊喆繇,
“你和南枫什么时候认识的?”
“前一周吧。”
“这么短的时间,你们就那么熟悉了?连他的生活都很清楚?”
话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好像是嫉妒,还带着一种不太平静的心思,
“他之前一直在接我啊,我们一块上下班。”
“是么,但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热情的人。”
“那我不知道,关于他热情不热情的,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我和他只是朋友。”
“朋友么?”
被问的人点了点头,自己也随之仔细一想,她和南枫如今的关系确实没有超过朋友的界限,
“对,是朋友。你呢?”
“我和他有点不一样的关系。”
“啊?”
“他说是同类,但对我没有感觉,我和南枫来自外省,这是我和他最重要的相同点,所以他理解我,我也理解他。”
或许是同类,也可以是知己,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互相平常各自的孤独,只不过这样的拥抱并非是爱,更连周念都疑惑自己对南枫的感情,虽然她是渴望南枫能待在她身边,为她的一切举动而一块欢喜着,
“我不懂,你也不用对我解释那么多。”
“我不是在解释,我是在坦白一些自己的压力,.......,我已经有男朋友,也是南枫的同事,他的好哥们。”
樊喆繇想到了之前自己和林芸在市政府大厅看到的某个男生,当时也和南枫走在一起,
“带着眼镜的那个么?”
“你也见过?”
“偶然见过。”
“是他。”
“那挺好的。”
“呵呵~”
好不好的,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但现在既然都问清楚,周念也懒得再聊下去,
“你要去哪里?”
“市纺织厂。”
“喔,那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好。....,拜拜~”
这一边刚分开,另一处才刚聚集起来,池乐乐带着水果出现,哪怕现在南枫也吃不下,但她还是来了,如今可能输了液,南枫看起来好了许多,他对着进来的池乐乐笑了笑,
“不用过来的,你上班去吧,别迟到了。”
“没事,都已经来了,迟到也迟到了。”
话里和口气都不在意,说完自己放下水果,坐在南枫的床边,池大妈很明理得起身离开,把小病房里的空间让了出来,
“你要不要吃个苹果?我给削一个?”
“不用了,现在不饿。”
南枫摆了摆手,用一只没输液的手来拒绝,但看着另一边挂着的吊瓶,是玻璃材料制成的,下面连接着黄色的橡皮管子,看起来十分有年代感,
“真的很打扰你们。”
“客气了,你不是已经认了我妈妈为干妈么,那我也算是你姐姐了。”
“谢谢。”
“不客气。”
而后无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池大妈也进来了,估计她一直在门外听着吧,
“乐乐,你先去上班吧,等小南挂好了水,我们也要回去了。”
“好,中午午饭我从厂里带来吧。”
“不用了,我到时候自己会买的。”
“没事的,妈。”
池乐乐起身,但在走之前,先冲着南枫笑了笑,
“我先走了,你好好养身体。”
“嗯,我会的。”
她的心思始终如此,很直白,也让人看得出来,唯独南枫觉得自己被这个时代,或者是命运偏爱了太多,比起他在几十年后的孤单,现在似乎都在弥补这种孤单,可是被太多的人关心,南枫有点受不了,他怕万一那些人陷得太深,最后让彼此都很难去做一场面对,
“大妈,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什么,人总有点事情,再说了你现在一个人,需要我们帮忙也是应该的。”
池大妈也淡淡一笑,她这样的举动透露着亲近,总能给南枫某种回到了家里一样的感觉,
“不过一个人的,总归是不方便。”
“还好吧。”
“怎么还好,昨晚天气突然冷了,你炉子都没点,也怪我,应该先跟你说一下。”
“大妈,这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没有这个意识。”
南枫直起身,很紧张得回答,深怕对方会继续自责下去,可他没想到,池大妈话锋一转,开始说起自己的女儿来,
“你有没有想过,在这儿一直住下来?”
“啊?我现在不是一直住着么?”
“不是,是成家立业。”
话里难得蹦出一个成语,显然也是池大妈的极限了,只不过南枫明明很清楚她的意思,自己却没从正面去回答,
“慢慢来,我还小。”
“二十了,不小了,再加上已经工作了,时间会过得很快。”
“是啊,时间的确很快。”
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多月过去了,幸好南枫能遇见樊喆繇,不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这未来几十年的光阴,自己要去怎么度过呢。
而且几十年后,他应该七老八十了吧,
“池大妈,您以前也住在这儿么?”
“没有,也是分下来的,我以前的那个男人,和你一样,后来分到这个地方。”
“喔,对不起。”
“没事,都是以前的事了。”
池大妈生了三个孩子,如今也正是这三个孩子,给了她不断前行的动力,更是因为这三个孩子,才让她不得不争取一些本就没什么希望的结果,
“小南,但现在我想跟你问你一句话。”
“您说。”
“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有。”
“那人家姑娘是什么意思?”
“刚认识没多久,还没走到那一步。”
“这样啊。”
感情不能勉强,对现在的三方人来说,也是如此,
“其实我后面要说的,你应该清楚。”
“大妈,我是把你当干妈的,......,我的另一个妈妈,所以池乐乐也是我的姐姐。”
“她那点心思,你看得出来。”
南枫受不住这句话带来的压力,特别是面对给他很多关爱的人,所以自己不管怎么回答,都会伤害到各方各面的人,
“我会给池乐乐,找一下我单位里合适的男生,还有大妈,我不知道我是哪里好,怎么池姐姐会看上我这样的人?”
“你没什么不好的,别看轻自己了。”
池大妈不再追问,当说句这一句后,她转而告诫起别的事情来,
“等回去,我帮你点一下炉子,你跟着我学,......,对了,以后每天晚上都要点,也不要把门窗都关上,开一点。”
“我会的。”
现在用的是炉子,里面烧的是煤球,也有一些是用柴火,但不管用的是什么,都会产生有毒气体,南枫其实也很清楚,可自己还是格外认真得点了点头,
“你们南方人应该不会烧这个吧?”
“嗯,南方温度还好。”
或许不是这个时代,不过在南枫的记忆里,他从没用过炉子,只有这一点才是真的,
“你现在还能待得下去么?厚衣服也准备了么?”
“都带了,被子也有,我来之前,家里人给我都准备好了。”
“也是,你来的时候,我看你一堆东西,还租车来的。”
“不是我租的,是单位帮我拉来的。”
当初来的时候,南枫还得记得一些,也正好是在搬了一半东西时,他睡了一觉,人就穿过来了,对此南枫十分庆幸,毕竟他总比到了熟悉这儿后再换成没有任何记忆的自己,那明显会让周围的人觉得他是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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