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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报复

林萱曾是陈意真最好的朋友。

只是在陈青狂躁发作,将全年级的桌椅踢翻、无差别攻击人后,就再也不是了。

那时陈青刚从首都医院回来,带着不稳定的病情,身边只陈意真一人。

她理所当然地辍了学,寸步不离地守在仅能依赖的姐姐身边,也毫无悬念的成为众人心中的定时炸弹。

那时不知道谁传出精神病是家族遗传的传闻,犹如某种隐秘的政治正确,对姐妹俩的声讨如潮涌般漫延。

站错立场就会被孤立、甚至被暴力。

林萱只是本能地保护自己。

陈意真可以理解,她从不怪任何人,只是没想到林萱还会找她说话。

“怎么帮?”她摸摸鼻尖,“其实我跟周将泽不太熟。”

“他叫周将泽吗!”林萱身边的短发女生眼神很亮。

看得出来,真正好奇周将泽的不是林萱。把知道的都一骨碌老实交代后,陈意真坐在长条板凳,小心翼翼把水递过去,“喝吗?”

“我没喝过。”她补充。

中场休息,女孩们朝男生堆蜂拥。

林萱没凑热闹,在距她两人的位置坐下,接过水,声音很闷,“恭喜你。”

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女生死死盯着凉鞋上的假水晶,明明说着恭喜,表情却很严肃。皮肤变黑了,五官长开、长挺拔。

上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

陈意真想不起来了,所以说了声谢谢。

“我也考上高中了。”身侧人突然说,“没你的那么好,县里的重点高中,但我也挺满足了。”

“也恭喜你。”

又是一阵无言,蝉鸣悠长,充当心知肚明的背景音。

“我妈说学习上的事可以跟你多交流。”女生忽然拔高音量,视线落在她脸上,“我高中就住校了,不怎么回来,所以,”

“你可以来我家,如果你有空的话。”

“没别的意思,我数学基础不讨好,要是——”

林萱没能说完,因为身旁的女生早已倾身贴近,眼光湿漉漉的,像即将被投喂的毛绒狗狗,“我教你!”

她忙不迭后仰,补了最后一句,“只能你一个人来。”

“没问题!”

俩人没聊多久,因为短发女生失魂落魄地回来了,而聂鹏也把她招过去,让她去买个水。

“我要可乐。”

“那我雪碧。”

“我冰水。”

“可以吧?”聂鹏问。

陈意真一一记下,数到最后一位,周将泽正在喝女生们送来的冰水。

还有人在送,他挺有礼貌,“喝不了那么多,谢谢。”

她知趣地溜了。

趁陈意真去买水,男生们坐在长凳上休息,聊路过的哪个女生最漂亮。

周将泽单独坐在一条板凳上,远离话题中心,脑袋放空,大口喘气,将矿泉水一瓶瓶喝掉。

但他存在感实在太强,加上刚才打球的精彩表现,被女孩围聚也淡然处之的气场。初高中小男生的钦佩来得很简单,球打得好,人够有种,那就是哥。

“泽哥,”聂鹏带头定基调了,“抽烟不?”

周将泽皱眉,“不抽。”

“别跟我客气啊,咱们什么关系。”聂鹏拍胸脯,“你要什么就说,我叫陈意真给你买。”

“你还记得不,那小卖部是她姨妈开的。”身边人还在念叨,“反正要什么她都会给,烟也没问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聂鹏周边的哥们感慨,“难怪你他妈突然答应让她跟过来,我还以为你脑子有病。”

“滚。她那么想来,答应她喽。”

“那下次再叫上她得了,反正我也没钱了。”

“那不行,”聂鹏把球扔他,“今天是疯狗不在,她还能天天不在?”

说完跟周将泽咬耳朵,“泽哥,给你个忠告,离陈家姐妹远一点。”

“尤其是陈青,听说她这几天都在你房间吧,不然我也不至于今天才跟你见上。你这几年不在这,不清楚状况。我跟你说,她有病,家族遗传的精神病,你小心点。”

“什么病?”周将泽随口问。

聂鹏卡了壳,“就精神病啊。”

“精神病很多啊,是哪一种?”

问到知识盲区了,聂鹏支支吾吾,“不知道啊,反正她跟个疯狗似的,到处发癫。有时候又突然蔫不拉几,情绪特极端,喔对,你知道前段时间她家办升学宴吧?”

“嗯。”

“就升学宴前,疯狗又发病了,打了人。不过嘛,她一对三,也挨打了。”聂鹏往小卖部一瞅,“就那三个人。”

小卖部玻璃货柜前,三个黄毛寸头围着陈意真,污浊的指甲在柜台敲打,吊儿郎当道:“她请我们喝。”

“我们也是她的朋友啊,老板娘。”

瘦骨如柴又流里流气,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的地痞流氓。

陈如握着三瓶可乐,将信将疑看向陈意真,安抚道:“不用怕,不是就不是。”

随即眼一挑,“想在我这吃白食?”

“是。”

半响,陈意真紧紧揪着手上的塑料袋,下定决心般笑了下,“我答应了的,请他们喝。”

“姨妈在呢,你别怕。”

“没怕,”她摸着后颈,“我心里有数,你把可乐给我吧。”

那三个混混走后,陈意真揩掉手心手背的汗,被聂鹏拎走满满当当的塑料袋,又揽到一边,“喂。”

“你等会别跟我们走。”聂鹏恶狠狠警告,“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别耽误泽哥,懂?”

“知道了。”陈意真脸色很平静。

回程路上那三个寸头果然紧跟着。

但他们没动手,或许是周将泽就在她前边停停歇歇,不方便。

他没跟聂鹏那帮人走,嫌吵。单肩斜挎黑色运动包,落在腕边也不拉上,就那么晃着走。看上去很累,T恤被汗水浸湿,表情冷倦。

陈意真有意跟着他的走路节奏,不掉队。

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战的两小时路程,一路下来,她早已全身湿透,心跳剧烈。

在小卖部时,她看见黄毛特地露出来的伤疤,虎口处有一块紫青的牙印淤青。

那三人手臂均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疤痕,陈意真很清楚那类伤口。

陈青很爱玩弹弓,一打一个准。

如今她旧病“复发”,下手有风险,干脆就换个容易报复的对象。

回家后陈意真迅速锁好门,陈惜君在厨房做饭,她找了一圈,问:“陈青呢?”

陈惜君:“不在家吗?那就在隔壁了。”

隔壁,周将泽按下把手,被冷空气沁得浑身一抖,陈青扭过头,默默把游戏机藏身后。

没什么用,因为屏幕上的桃花公主还在加速带狂飙。

“你怎么进来的?”周将泽一把抢过机子,门外陈霞路过,“我,我带她进来的。”

“别随便什么人都往我房间带成吗?”周将泽黑脸,看陈霞讪讪的,压住脾气说:“我也有**,能不能尊重我?”

“...行。”老人家好心办坏事,坦然承认错误,“我看她蹲在门口,怪可怜的,又想着这几天她不都在你房间好好的嘛...吃西瓜不?冰的。”

周将泽接过搪瓷碗,伸手。

陈霞从兜里掏出钥匙。

“全部备用钥匙都给我。”

“就这一个了,你放心。”

陈霞关着门。

各个游戏的存档检查个遍,都还在。他这才将视线转到角落的陈青身上。

女生垂头丧脑,眼珠却频频望向桌台的冰西瓜片。

“我想吃。”她舔唇。

“做梦呢?”

“你都收了我的画!”

“我就没想要。”周将泽火不打一处来,从抽屉拿出那一叠,冷道:“出去,以后别来了。”

余晖从前窗落下,啪地一声,纸页飞散,浮尘在光中飘扬。

被颀长宽阔的黑影彻底笼罩,陈青张嘴,与那道降霜般泛寒的目光相触,意识到这不是玩笑,脸色骤青,喃喃,

“对不起。”

“我以为只是个游戏机,我只玩了卡丁车,其他都没动,”她匆匆辩解,“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以后真的不会乱碰你东西了,没你的允许也不会进来——”

“有完没完?”周将泽打断。

“...那赶人呢?我不在他们肯定都来了。”

“合着没了你我活不下去?”他冷笑。

陈青被怼得无力招架,眼角耷拉,指甲深深嵌在指腹中,“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的病才这样的...”

“有病和没礼貌是两个概念。”周将泽一瞥,“骗骗自己得了,别拿来骗别人。”

他拿起衣服准备洗澡,门外又钻出个陈意真。

周将泽太阳穴突突,“你俩把我...”

“我找人。”陈意真猫着腰,很警觉,不住地向外张望,“陈青,回家。”

捣蛋二人组终于走了,世界重归平静。

在阳台收浴帽时,周将泽想到什么,问正在洗衣板搓汗衫的外公,“陈青得了什么病?”

“双相障碍,好像叫这名。”李钟不解,“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他在搜索栏输入,翻了几页,“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李钟乐了,“早说了!你当时戴个耳机,身在曹营心在汉呢!”

老人开水龙头冲泡沫,“不过你也别害怕,小孩很久没复发了,一直在吃药呢。我不跟你说,你觉得她有病不?”

那倒没有。

就一普普通通的麻烦精。

“有什么好怕的,”他抓下浴帽进浴室,“小屁孩。”

另一边,陈意真一手抓画纸,一手捉陈青,关上卧室门,把陈青甩床上,“你完了。”

敢拿她的画给周将泽也就算了,居然还拿了她压箱底的黑历史!

她当时那个排线、那生硬的明暗过渡、稀巴烂还自以为牛逼的人体结构,

她自己看了都想笑。

沉溺在“这是谁画的应该不是我画的吧”和“完蛋了这辈子在周将泽面前都抬不起头”的悲伤情绪里,陈意真半响才注意到陈青的不对劲。

她蒙头藏在被子里,陈意真掀开。

居然在哭。

“怎么了?”陈意真抽纸给她,慌了,“是不是周将泽欺负你了!”

“王八蛋,我去找他。”

刚迈腿就被陈青拉住手腕,她哭得抽抽噎噎,眼眶鼻尖通红,“我没朋友了。”

然后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陈意真搞不懂她。

她端着下巴思忖片刻,“你什么时候有过朋友啊?”

“因为我跟聂鹏他们出去玩没带你吗?”她恍然大悟,“我跟他们玩不代表就要丢下你啊!我只是...哎呀,我也很久没跟别人一起玩了,是你自己说可以一个人在家的!你别耍赖啊,被陈惜君听到还以为我搞的!”

这段时间靠着陈惜君,陈意真暂时卸下照顾妹妹的责任,撒欢似的松懈了。

所以她压根无法将朋友俩字与周将泽联系起来。

而对陈青来说,周将泽跟那些辱骂她神经的人不一样,他好像压根不在乎她得病。

他跟陈惜君也不同,陈惜君总是太过谨慎。陈意真总是埋怨陈惜君偏心,只会逮着她骂,可对陈青而言,这抱怨也是一种炫耀。

炫耀俩人亲密无间。

周将泽允许她在房间看书,看喜欢的书。还给她词典查不认识的字,他人很好!

陈青早已默默把他划进朋友队列。

只是在十分钟前,这种单方面交友也结束了。

陈意真不知道。

撬不开她的嘴,止不住她的眼泪,她使出杀手锏,从衣柜翻出一个透明塑料封口袋。

“别哭了,你不是想穿白裙子吗?”

陈青揉揉眼睛,被袋子里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吸引。

衣服是她跟陈惜君去茶叶市场那天买的。

她还是过意不去,跟陈惜君商量给陈青买一件新衣服,当生日礼物。

陈惜君立刻同意了,毕竟时隔四年,她终于能给小女儿过生日了。

那是一条泡泡袖蛋糕裙,木耳边像蓬松柔软的淡奶油。

陈青不哭了,拆开包装就要试,被陈意真制止,

“问你个事,”

陈意真正色,“当时你被那三个人堵了,为什么不交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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