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毛肯定同意。”林霜自信。
第一局赢得无比顺利，下台后林霜拿着白苏的相机去问timeup，果然得到他的点头。
timeup显得很激动，单眼皮都快被他睁成双眼皮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苏，问：“是专门拍的我吗？”
其实是想拍通往舞台的阶梯上选手充满希望的亮着ID的背影，但timeup那瞬间的回头实在恰好。
这种话显然不能说。
白苏只好笑着，“当时那个画面很有意义。”
timeup听完显得更加兴奋，捧着手机送到她面前，满怀期待地让她现场将照片导出，导一份给他。
“我要用它做头像！”
白苏坐在沙发上导图，timeup就蹲在她腿边伸着脑袋看她操作，手舞足蹈地向她列数他的计划，“wechat，微博，还有ins和kakaotalk！”
林霜听不懂两人的韩语对话，但看得出白苏在导图，也挨过去，“记得发我一份啊。”
很头疼，尤其KAW的翻译用韩语叫timeup矜持一点的时候，她脑袋都快炸了。
第一天KAW的比赛排在第一场，结束后早早下了班回酒店。白苏还要等笑欢吃晚饭，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在休息室等待。
第三场比赛开始，笑欢给她发了消息让她去侧台。
主持人只在双方队伍登场时起介绍的作用，比赛开始就退到侧台等候比赛结束。
白苏走到侧台的时候笑欢正在和工作人员聊天，笑意盈盈的。余光瞥见她，马上朝她挥挥手。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我这么久。”笑欢先是高兴地抱住她，然后一脸歉意，“其实你可以先回酒店的。”
白苏笑着摇头，“没关系，不买票还能看完全场比赛，是我赚了。”
她低了低眼，才注意到笑欢这时候是赤脚站在地上，那双看起来就很高的高跟鞋被她摆在了楼梯边。
“站久了会脚酸吧？”白苏穿高跟的次数不多，她身高还算过得去，偶尔穿也只穿三到五厘米的跟，更多时候都在穿平底鞋，笑欢的那双高跟鞋仅仅是看，都让她望而却步。
她又朝笑欢张开手臂，“累的话可以靠着我。”
笑欢歪歪脑袋，笑得很灿烂。她的打扮呼应着洛南的山水景，青白色的旗袍，头发用柳条状的簪子盘起，鬓边垂下两缕稍短些的头发，温婉漂亮。
“那我也太幸福了吧。”
她一脸陶醉地说，但远远看见下一场比赛的队员陆陆续续过来，有些无奈地朝白苏摊手，又将高跟鞋穿上。
白苏怎么看怎么觉得大美女干什么都赏心悦目可爱迷人，干脆举起相机，“我给你拍张照吧？”
““真的啊？那太好了！”笑欢一脸惊喜。常年在镜头前的经验让她很自然就摆好了姿势。
白苏将镜头对准笑欢。侧台狭小，白苏离得近，框不到笑欢的全身，只好倒退。
退了三四步，后背忽然被人撑了一把。
回头，先看到的是靠边站的Arrogant和从他身后探头的JIN。小可爱的声音在最后面嚷嚷，“堵这儿干啥呢？”
打野一脸开朗地朝她挥手，“白！”
白苏愣了一下，才看到因为就站她身后，反而最后才看清的莫瑾。
红黑色的队服衬得他的脸格外白皙，镜片后那双眼睛因此黑得更加分明。他低着头，淡淡看着她，一只手虚握成拳，手臂抵着她的后腰阻止她后退，另一只手臂横平，拿着一杯纸杯装的水离她很远。
白苏同他对视上，那只抵在她腰间的手才撤开。
白苏慢慢挪开视线，往前迈了一步转过身，“不好意思。”
Arrogant身后又冒出一颗属于辅助的脑袋。
“结束了，我要上去了。”笑欢在身后说。
白苏回头冲她点了点头，又看向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看戏两个字的辅助，“下一场你们？”
得仔摸摸自己的脸。
看乐子的表情真这么明显？
Arrogant先点了点头。
白苏往边上让了让方便他们过去，笑着说：“好好打，我看着呢，等会儿给MVP拍个照。”
工作人员提醒可以上场了。上单面无表情地过去，Arrogant跟上，对白苏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其他人陆续跟上。
侧台还放着一块转播比赛的屏幕。白苏陪着笑欢聊天，边看比赛。
PG这局也是对LMS赛区的队伍。
上路杰斯从开局就在碾压对面，Arrogant甚至都没来几次上路，和得仔小可爱很轻松地把对面野区刷干净了。
白苏抱着手臂，手指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肘。
PG的夏季赛到目前为止都打得很漂亮，一扫春季赛的疲态，夏季赛开赛至今，只有打TNT输了一个小场。
韩服前十，莫瑾一人就占了三个号。队里其他人也都是千分王者。
哪怕没联系，只看媒体信息，都能看出来他们这个赛季是真的很努力。
“杰斯四杀！有没有五杀！有没有五杀！……Penta Kill！”
解说的声音忽然变大。杰斯在对面高地五杀后，给上单切了大屏。
他眼里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屏幕反射，但嘴角是真真切切地微微勾起。
伴随着解说一句“让我们恭喜PG”，逐渐缩小的选手镜头里，莫瑾的脊背往后靠，左手扣着耳机往后转，将耳机挂在脖子上，偏头笑了笑。
得仔把耳机放在桌上，欢呼一声，“拍照去咯！”
握完手，下了台，得仔冲在最前面，张望着没在侧台见到人影。
他转头朝走在最后的上单悻悻摸着鼻子，“小老板不在。”
莫瑾的目光从这条路的尽头收回，没有丝毫停顿地回休息室，语气很淡，“关我屁事。”
小可爱小声嘀咕：“不关你事今天还打那么凶。”
得仔在后面无语到恨不得翻白眼。连中单这脑子都看出来我们上单攒着劲要拿MVP了，有的人还在嘴硬还在嘴硬还在嘴硬！
辅助和中下两人一起恨铁不成钢，带着懵逼的打野回休息室，一进门就看见刚刚没见着那人坐在June身边，指着电视笑着朝他们说：“看，上单的MVP。”
门口那帮人脸色突变。
不止他们，整个休息室知道白苏和莫瑾关系的人，全是一脸震惊。
他俩分手后，白苏是没法提的。倒不是提了莫瑾会怎样，问题就在于，他完全不会怎样，他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根本听不见白苏这两个字。
不是，小老板你是怎么能这么坦然又亲切地说出这句话的？这个上单可是你的前男友啊！
得仔满心乱七八糟的崩溃却又有种莫名爽快感觉。
白苏视若无睹，对正在沙发另一侧收外设的男人扬扬相机，“MVP，给你拍一张？”
颀长的身躯僵硬在那里，放了一半的键盘线自然垂进包里，撞击到鼠标。
白苏托着下巴，看他拿了东西的那条手臂瞬间绷紧，显出清晰的线条。
有点想笑。
莫瑾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她笑眯眯的样子。
凭什么？
他咬紧牙关。
凭什么她能这么释然，这么无所谓，这么毫不在乎？耿耿于怀的永远只剩他只有他！
他的声音很沉，“不用了，半路出家的技术，能有多好。”
“哦，说的也有道理。”白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等我技术到家了再给你拍。”
说完转头看下一场比赛的BP，又留给他一个侧脸。
拳头紧握着，莫瑾忍得手臂与脖子青筋暴起，深呼吸几次都无法平静。
他将收了一半的包丢回沙发，冷声道：“我去抽支烟。”
白苏看着他走到门口，又扬声，“少抽点，抽烟有害健康。”
那人脚步趔趄了一下，步子迈得更大。
辅助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抱住脑袋喃喃：“女人真可怕。”
＊＊＊
PG也回酒店后，白苏就在侧台一直陪着笑欢，直到第一天的比赛全部结束。
笑欢不住他们那家酒店，而是住在更靠市中心的地方。为了方便她回去，晚饭选的是离地铁站很近的一家小饭馆。
早过了晚餐时间，店里人少。笑欢换了日常的裙子和平底鞋，不怎么优雅地扒拉了一口米饭，呼出一口气，“舒服多了。”
“站一天肯定累了。”白苏帮她倒水。
笑欢冲她感激笑笑，“马上就不用累了。”
“怎么了？”
笑欢很开心，“我递辞呈了，洲际赛是我最后一次主持。”
白苏点点头，“那你以后的计划是什么？”
“你不问我为什么辞职？”
白苏坦然道：“辞职肯定是因为没有干下去的必要呀。”
笑欢垂下头笑了笑，裸露在外的脖颈优美犹如天鹅。
“其实我真的好羡慕你。”她轻声说。
白苏不解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是特别干净特别勇敢的女孩子。”笑欢托着下巴满眼憧憬，“我真的好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感慨突如其来，白苏不明所以，但依然不自觉学她放轻声音，“可我希望成为你诶。”
她用手比划，“我觉得你在闪闪发光。”
那么稳重那么大方那么游刃有余，好像没什么能难倒她。
两人对视，半晌，笑欢笑着说：“白苏，你帮我拍支离职视频吧。”
“啊？”
“记录我自由的样子。就从洲际赛结束以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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