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病房的躲论文行动，最终以“拒绝了病人塞来的三个果篮，两个告别红包，三个男学生的告白”告终。
告诉病人们自己下周才转科室，明后天还会来的，兰婷婷憋着眼泪地回到办公室，开始敲字。
“我了解到了病人真诚可爱的一面…”
刚写没几个字，有人敲了敲门侧边。
“兰婷婷哪位？”
实习生一般不会被找，兰婷婷带点忐忑地站起身。
门口是个男性医师，戴着口罩看不见脸，但看着不算年纪大，估计跟刘嘉妍差不太多，不过似乎很疲惫，黑眼圈不轻，讲话有些A城本地口音。
“我是你换科室以后的带教老师陈澍，我明后天都休假，所以先来找你说清楚。”
医院休假的日子基本是固定的，很少有连休两天加周末的情况。
“你下周一到医院以后直接去四楼医生办公室找我，我的座位是靠窗最里面一个，不过我应该也在，你直接找我就行。”
“周五下午副院长会给你们实习生开会的，讲点注意事项。别的就没什么了，你到时候直接来就可以，我去跟你带教老师说一声，你带教是哪个？“
“是刘嘉妍医生。“兰婷婷有些拘谨地回答，这位老师似乎挺严肃。
“啊…刘医生啊…“他意味深长地似是感叹了一声。
“好，那就没什么了，下周见啊。“
陈澍说完就干脆利落点点头走了。
兰婷婷松了口气瘫回座位上。
周五下午开会，也就是说要想周末不加班，只能这两天下午抓紧时间写完报告。
刘嘉妍回到办公室时太阳已经没那么大了，下午碰着个情绪比较激动的病人，差点把门诊室的桌子给砸了，耽误了不少时间。
兰婷婷还在憋报告，一下午过去总算完成了大半。
“还不走啊。“刘嘉妍边收拾包边问。
兰婷婷也开始拔电脑充电线保存文档。“马上就走了。”
刘嘉妍跨上包：“要不要去吃晚饭？我知道一家东南亚菜特好吃。“
兰婷婷长舒一口气，答应，装好电脑包跟着刘嘉妍一起走出医院。
出门又是晚高峰，不管是地铁还是打车都要被挤成人片片。好在刘嘉妍说的餐厅离得不远，两人干脆步行。
黄昏时分，高楼上方衬着彩霞，每个不下雨的傍晚都能看见火烧云。人世间熙熙攘攘，鸣笛声不停，天上仙好像也火烧眉毛。
两人顶着一身班味走在街头，短短几百米，话题绕不开病人。
刘嘉妍说的餐厅出乎意料的火爆，好在是工作日，勉强还有余位。
点了些招牌菜，兰婷婷随口问了句新带教老师。
“你带教是陈澍啊？“刘嘉妍有些惊讶，表情些许不自然。
兰婷婷跟她相处大半个月，关系说是老师和学生更像是朋友。
她看出刘嘉妍的不对劲，双眼微眯。
“不对劲啊，你认识陈医生吗？“
刘嘉妍干咳两声。
“不熟。“
兰婷婷没多追问，绕开这个话题，问她精神一科和心理科的区别。
“精神科啊…你还是注意点，周五开会会讲的，真的要注意生命安全了。“
“那么夸张？“
“也不至于特别恐怖啦，就是肯定会有病人控制不住言行的时候，你跟病人聊天尽量站在上下联通的地方就行。“
兰婷婷被她说得浑身一哆嗦。
正好服务员上菜，她赶紧终止话题专心吃饭。
饭后，刘嘉妍去结账，总归是老师，兰婷婷不方便抢着买单，准备之后把钱微信转过去。
“刘医生。“
刘嘉妍刚起身就被人叫住。
是个挺高的帅哥，长得很清秀，戴着眼镜。以兰婷婷浅薄的文字功底来描述，他让人想到她老家春天傍晚时候的夕阳，热烈又温柔。
“欸，梁宸？“刘嘉妍有些欣喜地说。
“好久不见了啊，你妈妈怎么样了？“
梁宸笑笑，“状况不错，每天坚持吃药，还算稳定吧。“
两人寒暄了几句，梁宸似乎是吃饭吃一半过来打招呼，指了指后面一桌，道了个别说有机会约饭就走了。
刘嘉妍买完单，两人一起走去地铁站。
兰婷婷好奇地问：“刚刚是病人家属吗？“
刘嘉妍瞥她一眼：“是之前的病人家属，转到精神科了。“
“噢噢。“兰婷婷憨笑两声，也没多问，病人的资料不好随便泄露她还是知道的。
“怪帅的嘞。“
刘嘉妍被她的坦诚逗笑：“是怪帅的，人也不错，挺有孝心，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她话里充满了揶揄意味。
兰婷婷缩缩脖子：“算了算了，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走上抓媒婆介绍对象的路。“
刘嘉妍笑骂她两句，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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