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姜珉手机前段时间摔了几次，背面玻璃屏早碎了，正面看似没什么事但漏音严重。电话那头的人嗓门又大，邱霖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像是寻仇的。
邱霖往门口看，也看不出来谁是来寻仇的。出于八卦的心理，他问：“这谁啊，这么凶。”
说出来吓死你，姜珉装傻：“好像是我领导。”
但最后还是没找成关慎尔，因为姜珉刚走到门口，活动下半场就开始了。连在门口的关慎尔也被工作人员叫了进来。
面对无辜的工作人员，关慎尔收起了他那副臭脸，但也算不上和颜悦色。微微冷着一张脸走过。
好帅，姜珉看得目不转睛，连汤明灿在他旁边说话都没听见。
“你看什么呢。”汤明灿喊半天没得到姜珉回应，便顺着视线看过去，好帅。他连忙招呼柳青青一起观赏。
关慎尔没注意到这些，他心情不好便随手在会场里拉开把椅子坐下，坐下后才发现对面正巧是邱霖，脸色更变了又变。
邱霖看他脸色不好，以为是昨晚通宵改方案累的，关切道：“关总监你还好吧？”
关慎尔摆摆手，想到之前的画面状似无意道：“刚才的客户经理你很熟吗？”
“也不算熟。我们都是管同一个片区，但其实没见过几次。”邱霖以为他是关心竞对信息，“他们公司具体政策不太清楚，但整体来说还是我们的专线占比高。好几个园区都和我们签的独家协议，他们进不来的。”
谁要听这些了，关慎尔面色不改，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看来，邱霖应该还拿不上新马的号码牌，抢了姜珉那么多单业务，姜珉能喜欢他才怪。
他脸色缓和了一些，邱霖在他眼里也顺眼了些。
邱霖见他听得满意，又故意找话说：“上周我还挖了一家他的客户转到我们这边，签了一条两千多、一条七百多的专线。”
“你怎么挖的？”关慎尔惊讶，邱霖上周签了大单他知道，但没想到是挖的姜珉的客户，也没听姜珉提起过这事。
“那家公司安全部长是我家里人……”邱霖有点不好意思。客户经理这行就是这样的，无论多用心地服务客户，但最后还是讲究关系。
怪不得上周姜珉忙得不见踪影，肯定没少去客户那边做小伏低挽留客户，估计在领导那边也不好交代。关慎尔心里微酸，就这种情况下姜珉还给自己买了生日礼物，想到家里的那对耳钉，一时间，他心里什么怨气都没了。
结果一转头，发现姜珉又和陌生异性聊上了。
关慎尔：“……”呵呵，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下午三点，活动进入尾声。
信息素中心的人也来凑热闹，说是能提供免费信息素配对检测。平时信息素配对检测做一次死贵死贵的，一听今天能免费，一群人呼啦啦地去排队抽血，到最后交友活动变成献血活动。
姜珉本来不想去，但被柳青青和汤明灿强制性拖过去：“走嘛，不测白不测，又不花你钱。”
“我以前测过了。”姜珉很无奈，他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曾经悄悄测过一次，结果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测过又怎么样。”汤明灿一个几乎没信息素的Beta，凑热闹倒是凑得理直气壮，“人体血液几个月就更新一次，你上次测的血和这次的血又不一样，肯定结果也不一样。”
他说得煞有介事，姜珉忍不住用手机查了一下‘血液更新周期’，还真是如汤明灿所说。
汤明灿看见姜珉的举动很愤怒：“你几个意思，不信我是不是？”
姜珉瞬间装傻：“什么？好像到我们了。”
针扎上去的时候，姜珉险些被扎出眼泪。上次测试的时候有这么疼吗，姜珉泪眼汪汪地想，一时没注意到鞋带散了，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小心点。”
一只手稳稳扶住姜珉，这人气味和关慎尔的一样好闻，姜珉嘴边的谢还没说出口，抬头一看，正是关慎尔。这一扶不要紧，关慎尔手臂瞬间渗出血来，他连忙去压住，看来也是刚抽完血。
“你……”姜珉心里一紧，关慎尔怎么也来测信息素。
“我？我什么我，你能来测，我就不能来了吗？”关慎尔一肚子气，姜珉简直是感情骗子，来参交友活动也就算了，好歹来之前也知道发消息报备。做信息素测试就把他抛脑后了，他刚才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姜珉来找自己认错，仔细一看发现人都快排到采血窗口了。
姜珉很久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愣在原地答不上话。
关慎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看他这呆傻的反应更生气了：“你走吧，反正我也做过测试了，等匹配到别的Omega你就知道哭了。”
他声音实在太大，柳青青他们纷纷侧目。
姜珉注意到旁人的视线，连忙把关慎尔拉出活动厅。关慎尔虽然任由他拉扯，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告诉你，这事不是你拉我就能解决的。”
到了走廊上姜珉才松开拽关慎尔的手，关慎尔看他这么轻易松手，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真笨，一点都不懂哄人。
他还想再发作，就听姜珉问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最佳匹配对象是别的Omega？”
姜珉这话说得轻飘飘，但把关慎尔砸了个措手不及。
“我不是这个意思！”关慎尔急了，也不顾上生气，连忙想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呢？是不是之前……”姜珉还是那副淡淡地表情，但说到这他顿了顿，“之前你做过测试吗？”
他好像特别伤心的样子，也不看关慎尔了，眼神飘到别的地方，似乎真是在想象他们分手的那四年里关慎尔去做信息素匹配测试的画面。
关慎尔简直要急死了，恨不得赌咒发誓：“是，我去过。分手第二年的时候我有天路过去填了个表，名字都没填完就走了。”如果这也算案底，那未免也太严苛了。
“你是想填但没法填完吧，信息素匹配检测要提前预约的。”那可不是谁想测就能测的东西。
“我承认是要预约，但我真没……”关慎尔没想到姜珉这么清楚信息素检测流程。信息素匹配检测这项目是近几年才推出来的，由于价格昂贵，检测资源紧张，要想检测得提前预约申请。一般人不愿意费这个时间和精力，也不会特地去了解流程。等等，姜珉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轮到姜珉不说话了。
好你个姜珉，学会倒打一耙了！关慎尔也开始想象姜珉先在手机上关注信息素中心的微信公众号，然后定早上7点58分的闹钟起来蹲点抢号。再坐地铁去信息素中心排队填表抽血。让他早上8点起床吃早饭他都不肯起！
“你什么时候去测的？”关慎尔气得头晕脑胀，“肯定不是最近，去年？前年？”
姜珉摇摇头。
“大前年？刚分手？”关慎尔提高了音量，“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要和我分手吧！”
不等姜珉回答，关慎尔越说越觉得对上线索：“我说呢，那段时间你天天打工忙得不见人影，原来是为了偷偷摸摸做检测。你那个‘老公’不会就是信息素匹配来的吧。”
这就纯属冤枉人了，姜珉脾气也上来了：“我那段时间打工是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你一天天什么节要过，认识纪念日、表白纪念日、交往纪念日、初吻纪念日、情人节、七夕节、圣诞节，这节那节，我不得送你礼物吗。”
“我又不是要收礼。”
“不想要就把礼物还来。”姜珉也生气。虽然当初关慎尔一再强调不要他花钱，但出去约会总是关慎尔在给钱，他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才努力打工赚零花钱给关慎尔送礼物。
“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关慎尔不看他，“你别转移话题，你的‘老公’是不是信息素匹配来的？”
一想到姜珉可能真的匹配过其他人，关慎尔感觉心都破了个大窟窿：“姜珉我告诉你，我好A不做三。”
什么三不三的，这人简直有被害妄想症。姜珉真是服了他了，一吵架就东扯西扯，这么吵下去这辈子都吵不出个输赢。他刚抽完血，气血不足实在吵不赢Alpha。
“你吵架扯不相干的人干什么。”姜珉吵不赢他，索性后退一步，“没‘老公’，那是我客户。我带他上你们公司营业厅携转号卡。”
“就算是客户你也不能叫他‘老公’，这是能随便叫的吗。”关慎尔还在叽叽歪歪，“你都没叫过我，怎么能叫别人？”
陆续有人从会场里出来，看来活动是彻底结束了。姜珉实在是累了，不想再和关慎尔废话：“好的老公。”
关慎尔：“……哦。”
太突然了，没有一点点准备，冷不丁听到这句“老公”关慎尔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想了又想，确定应该不是幻听。拉着姜珉往出口处走了两步又停下转回头看姜珉，以胜利者姿态正式宣告这场战争结束：“下不为例。”
但在当天晚上，关慎尔失眠了。他看着睡在枕边的人，突然想起白天时，姜珉好像没有否认分手是因为做了信息素检测。
这让人怎么睡得着！
想了很久还是改了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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