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警察江平拍了下桌子，声音不重，只是暂时吸引人的注意，但也能让人惊出一身冷汗了。
吴言咽了口水。
他觉得自己背后有些湿，空调一吹，就开始冷，不经动了动。
“她……是怎么死的？”
江平没有回答反而问：“你能想到，平日里，她会和谁有矛盾吗？”
“麻烦不要告诉她家里人。”吴言强装镇定，将一个渣男表现得淋漓尽致。
“答非所问。”江平说，“你这样对你自己很不利，容易让人怀疑你就是凶手。”
“我不是。”吴言低声说，“我有不在场证明，所有人都能证明，我昨天晚上不在。”
他不等江平继续询问，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信息全都倒了出来：
“我觉得，你们在怀疑我，你们肯定在怀疑我。”
他嘴里不断说着，好像发了疯一样，神经质。
江平愣住了，恍惚真的有个神经质的罪犯，在他面前，
吴言上挑的眼角此刻也耷拉下来，好像换了一个人，咬着指尖，敏感而又脆弱，似乎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境。
“咔！”甘导喊了停，“江平你干什么呢，再来一遍。”
吴言微笑，又变了一个人，拍拍江平的肩：“对不住，临时改了剧本，让你难搞。”
江平很快收拾好了情绪，两个人又来了一遍。
周围人的微词也消失了，这吴言真还有两把刷子，这看起来的效果好了不少。
这会儿江平
“好，按照之前的剧本再来一遍。”甘导说。
看了镜头好久，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最后决定，还是按照之前的想法重新再来一次。
刚拍完，正好到吃饭的时间，甘导手一挥，放他们去吃饭，也没要求继续留下来。
吴言心口有些闷。
甘导还是对他的演技有些意见。
他去自助餐厅，四下有些目光，看着他又有些暧昧。
二代少爷改了剧本，结果拍了两遍，导演还是改回去了。
怎么传都不好听。
吴言挺直腰杆，若无其事。
这样的目光他见到多了，如果每个都如此介意，那他要怎么活下去？
他四下留意，甘导还有编剧，想要聊一聊今天的戏剧。
甘导一直没来，小场务打包了些饭菜，吴言正好看到，匆匆扒了两口，拍了拍小王助理的肩，走到那小场务面前：“是给甘导他们打包吗？我送过去就行，你先吃饭吧，自助后面就没了。”
小场务有些受宠若惊，将饭盒递给了他，他在一个会议室找到了甘导。
甘导还在和编剧讨论，两人一见到他，立刻不说话了。
吴言有些窒息，还是将饭盒放到两人身边，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先吃饭吧，别忙了。”
编剧花名叶子，她接过饭，对吴言笑了一下。
两个人之前有过接触，她对吴言印象还不错。
“东西放这，你先出去吧。”导演说。
吴言感觉自己在和一团棉花说话，根本探听不出任何消息。
也许甘导不喜欢这样弯弯绕着说话，吴言直接开门见山：“甘导，我想知道，今天下午这场戏，我表现的怎么样，还有哪能改吗？”
甘导打开饭盒盖子，叶子识相正要走，被甘导叫住了：“别想偷懒，晚上还有一场戏呢，咱们抓紧时间讨论。”
吴言知道，这是在赶人。
不都说，有钱的大佬，在娱乐圈可以横着走么？
为什么我就这么卑微？
难不成是因为我还不够有钱？
“能让我一起讨论吗？毕竟我也是主演，想一起参与整个过程。”
“怎么，你又想改剧本？”
吴言被甘导怼了一下。
这话说的，我蛮横不讲理一样。下午我明明是在和你商量，而且你也同意了啊，这会儿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别不服气，你这行为，放在从前，就叫戏霸。”甘导指着吴言的鼻子说。
吴言：？？
也不用这么重地批评我吧。
感觉更加卑微了……
眼看着吴言满脸问号，甘导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改了剧本？”
吴言：“可是我觉得……”
“江平表演能力不差了，可是还是被你比了下去。”甘导说，“这段戏整体效果不好。吴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戏，而是所有人，团队的心血。”
吴言不做声了。
每次都这样，总有人要妥协。
“我们是一个团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舞台。”甘导说，“其实也还好，看不太出来，多磨一磨就好了，我再看看吧。”
吴言还是很有礼貌：“那麻烦甘导了。”
甘导看着吴言转身离开，回头给吴钩播了个电话：“你弟弟跟你说的可一点都不一样，挺有礼貌的，不任性啊，挺好的，是有人对他有偏见，现在也都在改变。什么费心啊，我还不是靠着你，这才有钱拍，之前那个片子是得了奖，可也赔了不少啊，难得吴总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吴言吐出一口气，果然导演还是要听制片人的话。
我要是能有钱成为制片人就好了，甘导就不会只听吴钩的，偶尔也会听听我的意见。
吴钩那种商人，绝对会为了金钱妥协，哪懂什么叫艺术？
还是得多工作多攒钱才好。
他打电话给张艳妮：“最近有什么工作没？”之前就问过了，张艳妮一直没回话。
“你小子才老实了几天又开始作？难道就不怕别人说你轧戏？！”
吴言倒是不在乎：“姐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时间规划大师？”
更何况，整个剧组都是围绕我转的好吧。
“你是不是觉得时间规划大师是个好词？！”张艳妮的声音提高八度，整个走廊都在回响，有几个刚吃完饭的，立刻伸头：时间规划大师？什么时间规划大师？
吴言立刻三两步走到安全通道：“我就知道姐给我找了一个好节目。”
张艳妮哼了一声：“是有个恋爱综艺。”
“恋爱节目？”
“对，你上综艺的那个王导，最近在筹备一挡新综艺。正好你和杜悦马上要公开了，不如乘机炒一波热度。”
吴言琢磨了一下，他倒是没问题，按照吴钩的性子，做戏就得做全套。
至于演员的心情，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靠这个吃饭，就得受这个委屈，挣钱嘛，不寒碜。
“可这得问杜悦。”
说不定杜悦他哥不同意呢。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要是不想，乘早跟我说，我给你回掉。”
“没没没。”吴言急忙说，“我可以，大不了和别人嘛。”
“吴言，你清醒一点，你和吴钩是没有未来的。”张艳妮严肃地说，“就算是假戏真做也不行。你现在就不能跟你哥绑在一起，没人看好你们。”
我知道。
吴钩这个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感情。
“偶尔让我做一下梦也是好的嘛。”
“梦做多了，我怕你醒不来。”
吴言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张艳妮听着嘟嘟嘟的声音，气的咬牙，又见吴言发来一条特别怂的信息：“好姐姐，你把时间发给我。”
张艳妮干脆已读不回，让他自己干着急去。
吴言晚上没戏，但他还是待在剧组，想着能多学一些东西。
有时候自己表演看不出来，但看导演指出别人的问题，他也能举一反三，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毛病。
不一会儿，甜甜也坐到他身边：“你是我见过的最认真的二代。”
今天晚上她也没戏，见到吴言都过来看着，她也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懒。
“啊，是吗，我感觉很多二代也很认真，可能努力的方向不一样吧。”
“不是，就是你给我一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感觉。”很紧绷，时不我待。
“可能因为我不是吴家的人？”吴言自嘲，似是而非开起了玩笑，“吴家可从来不养闲人呐。”
甜甜哈哈大笑，惊动了导演那边，收到了一个白眼，立刻小声：“那看来吴总要更努力一些啦，居然让我们二少这么没有安全感。”
反正你不管什么样，都有你大哥在背后撑腰，这么紧张干什么？
吴言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alpha都是大猪蹄子吗？”
甜甜笑了：“对对对，alpha都是大猪蹄子。”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端倪——吴言这好像是在撒娇啊。
原以为外面传言吴家兄弟俩，不过是故意抹黑，现在看来，是无风不起浪。
“你们omega是理解不了beta的。”
omega和alpha之间，天然有信息素去连接，哪怕中间有什么矛盾，也可以瞬间安抚。
可beta什么都没有。
和beta一样，外界感受不到信息素的omega，都无法从生理上，绑住一个人。
甜甜说：“其实我觉得，高等级的alpha，不会那么轻易被信息素控制。”
吴言摇摇头。
那你是不知道，吴钩感受到某些信息素后失神的样子。
虽然只有一瞬，但那是吴钩。
吴言还从没看到他失神的样子呢。
吴言闻过那味道，平平无奇，几乎感觉不出来。
可吴钩的脸色就是变了——
如果有一天，那样子发生在我身上，该有多好。
吴言明白，这只能是想想。吴钩不可能被他的信息素影响，更不可能，喜欢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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