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觉得戚总怪怪的,第一次见面就要一起吃饭,还那样对她笑,该不会想把她卖了吧?
她自己以为不动声色,但在戚熙看来,是肉眼可见的胡思乱想。
戚熙也不逗她了,“是星娱股东的饭局,算是我的欢迎宴。”
陆眠依旧不解:“让我去干什么?”
“站队。你是我签进星娱的,你要和所有人证明,你是我的人。我也会给你保证,你的任何项目,任何人都没资格插手。”
这个回答陆眠花费0秒就接受了,这么说来今晚的饭局就是她表忠心的时候,她怎么能掉链子?
但是她没想到,表忠心也不是这么大排场吧?
晚上陆眠跟着戚熙出席了这场看起来就没憋好屁的鸿门宴。
跟着戚总的车来到餐厅,陆眠听顾秘和戚总玩笑道:“老板,这和直接对你宣战也没区别了。”
带着陆眠走到餐厅门口,侍者直接认出了戚熙,热情依旧,引着她们去到预定的包厢。
陆眠不解:“戚总,这怎么就宣战了?”
“你只需要记住,防备所有人,相信我一个人。”说来话长,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戚熙直接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山水屏风,影影绰绰地看到里面人影晃动,吵闹声戛然而止,跟随着戚熙走进去,入目的先是圆桌上方的水晶吊灯,随后是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所有人都朝着戚熙走过来,神色各异,尽管有人看起来在不满,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戚熙牵引,戚熙的每一个动作,都决定着他们接下来的举措。
有人和戚熙问好,有人伸手为戚熙指引位置就坐。
就算再不懂,陆眠也知道,那是整张餐桌的上座,唯有地位最高的人可以坐。
她跟在身后,戚熙纤瘦的背影此刻显得稳如泰山,仿佛她的任何举动都会被人做褒义注解。
作为戚熙的随行人员,有人问起陆眠的身份,不等陆眠回答,已经上座的戚熙直接叫她:“陆导演,坐我身边吧。”
“这是我们星娱新签的导演,陆眠。”戚熙动作自然,邀请陆眠去坐到她身边的位置。
陆眠知道,自己已经默认成为戚总的人,这个位置她坐与不坐其实关系不大,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戚熙党,自动得罪所有和戚总敌对的人,还不如直接坐下。
陆眠直接坐下,其他人见状直接就着原本安排好的位置坐下,只剩下最末位,星娱现在情态复杂,没人愿意让出自己的位置。
陈默的脸色瞬间五光十色,戚熙抢占他主位也就罢了,一个小破导演来了,他居然只能坐在这种位置,场面一度尴尬。
好在总有人愿意做狗腿子,给陈默让出自己的位置,虽然不是什么好位置,但总比原本安排给陆眠的位置要好。
陈默愤愤就坐,场面很快开始热火朝天。
酒菜既备,鸿戏台已经搭好,各个角色势必要轮番亮相。
先是齐总给戚熙敬酒:“戚总,这杯我敬你。”
齐总算是戚熙一派的,没什么心眼,人傻钱多,但也不是缺心眼。
他敬酒戚熙也愿意给面子,喝了半杯就放下,齐总倒是干了,看戚熙剩下半杯也没意见。
戚熙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这边一片向好,但总有人招人烦,方董算是陈默的一条狗,在这种公开场合,势必不能让戚熙太有面子,直接调侃:“戚总怎么不干了?是不给齐总面子,还是餐厅的酒不好?”
这餐厅是温莎酒店旗下,从她踏进餐厅大门开始,鸿门宴就已经开始,方董直指她出售股份的事情,目的就是引出戚世达入狱的事,让戚熙难堪。
戚熙冷笑一声,放下酒杯,“酒可以,人不行。”
方董立刻来劲儿了,不怀好意玩笑道:“齐总,这可不是我说的,戚总说你人不行。”
“我说的是你。”戚熙也不生气,只是直接贴脸开大,“方董,听说最近老婆闹离婚,吵着分家产,过段时间我们星娱是不是要多个股东了?”
话说出口,在座的表情都变幻莫测,方董的脸色狗屎一样的难看,齐总更是直接没憋住笑,差点当场喷了。
戚熙今天刚刚任职,就已经知道方董家里的事,她到底还知道多少?她到底知道多少人的?未知的,就是最危险的。
这下原本打算嘴几句的,顾忌着自己家里的腌臜事,都闭嘴了。
戚熙稳得一批,不忘给陆眠夹菜,陆眠吃着修罗场里的美食,味同嚼蜡。
终于是一旁的侍者抗下所有,为每个人倒茶,算是缓解了暂时的尴尬,戚熙也终于开始对别人的问句“嗯嗯啊啊”起来,算是敷衍的聊天。
不过今天的局可不是为了给戚熙找一点不痛不痒的小麻烦,陈默白天在戚熙办公室被怼的好没脸,现在又开始拙劣地装起了好人。
“戚总,今天多有得罪,在这里给你赔罪了。”也不说什么事,只说赔罪,一整杯全给干掉。
戚熙举杯轻抿一口,就静静地看陈默演。
果不其然,看戚熙没有一口闷,陈默直接意有所指,“现在这个年轻人啊,人情世故一类的,有些事都不懂。小陆啊,你说说,你是你们戚总带进来的,你应该给戚总敬几杯?”
陆眠一脸菜色,戚总摆明了是不想喝酒,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这个老王八,就装,装你二大爷!
“我不喝酒,陆导演也是。”
戚熙的拒绝,直接给了陈默开启话题的机会,今天戚熙在办公室里下他的面子,陈默已经认定,饭桌上的人情世故,戚熙玩不过他。
“小戚啊,你和我们大老爷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什么时候见见你嫂子,你们女人在一起那简直有说不完的话。”
陈默话刚撂下,立刻有人帮腔:“陈总夫人,那可是出了名的贤惠,戚总你多见见,以后有好处。”
“小陆你也跟着见见,以后相夫教子的,都有好处的,也不能拼搏一辈子是不是?以后总有回归家庭那一天。”
陆眠和戚熙对视一眼,双双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浓浓的嫌弃和无语,故意用“小戚”和“小陆”消解权力地位和职业属性,不过是恶臭男人的惯用手段罢了。
陈默的意思,在场的谁听不懂?别看戚熙和陆眠现在都是不安于室的女人,以后还不要找到自己的归宿?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学习,陈默的妻子就是很好的学习对象。
饭桌上的这群男人,默认了陈默的妻子低陈默一等,而要和陈默妻子学习的戚熙和陆眠,自动低所有人一等。
戚熙表现出真诚的拒绝:“陈总,不用了,我和嫂子见面的事情还是缓缓吧。”
“又用不了多少时间,你们女人就是爱些仪式感。”察觉到戚熙语气似乎有所缓和,陈默的话语习惯性带上了贬义。
“我是真没时间,最近在看去年的财报,影视部分亏算严重,几部据说是S 的电视剧,赔得我都不敢看,陈副总你有什么头绪吗?”
陈默不自觉顶腮,呲起牙而显得面部狰狞,显示出一种被揭露老底的气急败坏。
影视大部分都是他负责,那几部“大爆剧”的失利陈默要付全部责任,桌上的这些人谁不知道?戚熙就相当于在指着鼻子骂他。
但陈默不能生气,他在娱乐圈打拼了半辈子,打拼出了星娱,就算是被戚熙这么一个小辈指名道姓地阴阳怪气,也不能发作。
生气就相当于承认自己的无能,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个小心眼,但没有反应又好像怕了戚熙,好像无论做什么,他都是稳稳地落于下乘。
陈默憋屈到要死,戚熙气定神闲,继续给陆眠夹菜,贴心问陆眠还想吃什么,仿佛根本不关心陈默的反应。
无论陈默接下来作何反应,她都可以平平淡淡地回应,把陈默逼成跳梁小丑。
第二轮攻势彻底失败,但还不算结束,陈默顶着一肚子气,给其他人使眼色。
热闹了一阵子,又有人不甘示弱开始发问:“戚总,我就特好奇,顾总到底喜欢点什么?下回见面我也好投其所好。”
“他会见你?”戚熙语气显而易见的不屑,“你好奇,我就给你解答?”
接连两个问句,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留,小股东顿时脸色难看,破防问道:“那顾总是一定会见戚总的了?戚总和顾总什么关系?”
戚熙反问:“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小股东能想到什么清白关系,故作为难,实则意有所指,“戚总,真要我直说?懂的都懂就行了。”
戚熙惊讶道:“你都经历过什么?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股东的?不会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那人涨红了脸,一副急于辩解的模样,“能有什么事?”
戚熙立刻冷静反问:“是啊,能有什么事?”
是啊,能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得罪,只能暗戳戳使些小心思,但只要对方清白,或不在乎,那这些阴暗的小手段就不够看了。
那人自然不会认为戚熙清白,只以为戚熙脸皮够厚,但也足够偃旗息鼓了。
酒过三巡,一桌子人,想找麻烦且有资格找麻烦的人,都已经奇招频出,都被四两拨千斤。
没找的要么是中立派,要么早已站队,戚熙短暂说几句都鼓掌叫好的那种。
一顿饭下来,都知道了戚熙的不好惹。
察觉到了休战的意味,陆眠终于安心喝口茶,这张桌子上的人对戚总,要么敬佩,要么畏惧,要么厌恶,唯有戚总,从最开始就是平静的。
他们的眼里必须有戚总,戚总的眼里他们却是可有可无的。
陆眠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沾染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的颜色,这就是一个女人能达到了,她肉眼可见的巅峰。
一场伪装的游戏,终于到了尾声,各色人物都已经粉墨登场,戚熙照单全收。
离开之时,有侍者走过来告诉戚熙:“戚总,老板听说您来,给您免单。”
有人不解,餐厅老板是谁?
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餐是是温莎酒店旗下,温莎酒店最大的股东是裴氏集团,老板是裴二少。
现在看来,这裴二少和戚熙的关系,不仅不像传闻中那样糟糕,反而是好得不行。
戚熙对侍者颔首,有人感谢,更有人暗自后悔,能单枪匹马入主星娱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就算不是什么不可说关系,也得是其他的关系。
陈默撇嘴感叹,小贱人也真有手段,和一个两个的男人都有关系。
不管其他人如何反应,戚熙带着陆眠准备离开,顾淮之已经在门口等候。
回身的功夫,已经有人走过来,顶着股东们惊诧的目光,踱步至戚熙身前,唇边漾起浅笑。
顾淮之惊讶道:“哥,你怎么在这儿?”
听说戚熙在餐厅、姗姗来迟的裴逸,在不远处对戚熙招手:“熙熙,我在这儿!”
大家五一快乐啊!都在哪里玩?还是在家里休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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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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