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延玉之前，姜季成问他拿了一张名片以备不时之需，他记得自己好好收进了临时衣柜里，只不过下次再找就找不到了。
他进卧室，霍云筝也跟着，他躺下，霍云筝便像下午那样坐椅子里，姜季成刚要说“不用陪我了”，霍云筝看向他，先说：“我接电话，骚扰我一天了。”
他的神色跟说出的话不太相符，被骚扰明明是件非常让人烦躁的事，他偏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
“嗯，下午就开始打了，”霍云筝凝着他，语气轻松无辜，好像放名片的不是他，“我不得不给他发信息，说你洗完澡睡着了。”
姜季成早就想象过□□回家，看见被卸掉的门，以及桌上霍云筝名片时的场景了，这下又加上一条信息…
“这样—”
“嘘，姜老师，要自动挂断了。”
霍云筝接起电话“嗯”一声，顺手将大灯关掉，只留一盏暖黄色床头灯。
他听不清□□说什么，但那头声音很大，霍云筝稍稍把手机拿远了些，脸上挂着被取悦的笑。
姜季成想，□□应该不知道霍云筝就住他们楼上，而柳子皓大概率没来得及也没机会告诉他了。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霍云筝，认为陈延玉说得没错。
“人我带走了。”
“马上就是我的了。”
“是么，那你尽管坚持试试。”
“躲？”他嗤笑道：“你也配。”
“任谁看见一坨狗屎，都会绕着走。”
“不聊了，我们要睡觉了，账留着，我慢慢跟你算。”
霍云筝挂断电话，关机，问他：“刚才要说什么？”
“这样激怒他，我怕他不离婚。”虽然知道现在说也晚了，但他还是重申，“我想尽快离婚。”
“姜老师，他是过错方，况且，这才哪儿到哪儿。”霍云筝支起脑袋，风轻云淡地说：“睡吧，一切有我。”
姜季成该说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不用陪我了”，可他却说：“后天我要上班了。”
“好，那明天回别墅，后天我送你跟一黎去画室。”
“你不用上班吗？明天我可以自己在这里。”
“无聊了才上班，姜老师，我现在很不无聊。”
姜季成眨眨眼，“哦”一声，过了会儿，他像没话找话似地说：“我给你房租吧。”
霍云筝可能是无语了，隔几十秒才给反应。
“那你说说，多少合适。”
听出他漫不经心的捉弄，姜季成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唔…我一个月工资两万五，那套房子是我买的，小了点旧了点，但怎么也能卖个三百来万吧，除掉房贷大概能剩两百万不到，我把工资都给你行吗？”
霍云筝认真听完，眼里带笑，“我们姜老师还挺有钱，过几天我再找人把门装上，兴许能多卖点。”
姜季成起初笑得小声，后来越想越觉得好笑，结果笑岔气了，在床上蜷成一只虾米，他擦擦眼角的泪花，也许是灯光太温馨，也许是很久没这样笑过了，他看着同样笑意盈盈的霍云筝，轻声感叹道：“我并不是多贪心的人，我自认为每一步都没走错，我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谁知道混了个这样的结局。”
霍云筝还是笑着，仍是那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你没错，是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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