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浅不语,已经下了要和对方同去的决心
她把令牌交到夏南归手里,夏南归看着时玦,问他们要不要走这一趟浑水
时玦本不欲掺和,但是他看到他的小徒儿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却是一副思索的模样,想了想决定先暂定
“临走前再问我们一遍?”
“好,我尽量记着”
离众人离开玄武秘境已经过了几天,在秘境里的时间与外界流逝不同,当他们出来时,已经是大雪覆盖的时候了
时玦和姜晓回到山上,发现雪已经厚厚地铺在院门口
时玦用风将已经堆积起来的雪往两边吹,却把雪扬的满天都是,稀碎如星光般在太阳底下闪着
风雪将斗篷下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温度再次散去,时玦抖了抖肩头的雪,冷的实在受不了,于是转身绕到姜晓背后,环抱住姜晓取暖
自己身上全是雪,怎么能暖和的起来呢?
于是姜晓叹了口气,回身敞开斗篷,把时玦包裹起来,时玦就一边打着哆嗦一边钻进对方温暖的斗篷里
大雪掩盖了一切厚重的爱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师徒在苍茫的皑皑白雪间相拥
时玦怕自己身上带着的风雪把对方冻着,于是勉强缓了缓之后就离开了对方的怀中
“下次……一定买个再厚些的斗篷……”
他搓着胳膊,一路小跑进房子里,迅速地把火点上,靠在屋子里烤着刚刚因为搓胳膊而发冷僵硬的手,过了片刻后,发出颤抖着的沉重的叹息
“怎么还没有暖和起来?再晚一秒我可真就冻死在这了啊?”
姜晓看着小发雷霆的师尊,跟着他进了屋子,把身上的斗篷卸下来给对方披上
却遭到对方忙不迭地拒绝
“不行不行,你不冷吗?”
时玦去拿那件已经披在肩上的斗篷,被姜晓的手摁住
“师尊摸着我手的温度,就知道我不冷了”
“真不冷?”
“真的”
“好羡慕啊,我年轻时……”
时玦说了好几遍“我年轻时”,然后发现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有些怕冷,于是又闭上了嘴
等到屋子里的温度终于回暖,时玦把两人的斗篷整理了一下挂在衣架上面,终于恢复了一点点活力,回过神来问姜晓
“所以你要不要去?”
“去哪?”
“去看热闹”
“啊?”
时玦的话题转变的太快,姜晓一时间来不及反应,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说要不要去跟着夏南归去夏家,一听到时玦说是去看热闹,笑着为自己辩解
“不是看热闹,师尊真是的”
但是他确实认为夏家肯定有他需要的线索
比如为什么那些人的行为如木偶一般僵硬,为什么他们选择困住自己与时玦而不是另外两个人
比如山神说是夏家的人把它带到那个山洞,动机又是什么
种种事迹仿佛雨后蜘蛛网上落的水滴,看上去透明,却缺少最关键的网把它们串联起来
但是这些只是自己的事情,不应该把时玦牵扯进来
于是他试探着问道
“如果我说……想自己去……”
下一秒时玦慢慢地来到了他的面前,就那么微微低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看得姜晓心里发毛
“好徒儿,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呢?”
“什么怎么想的?我怎么突然就不想了呢”
时玦的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只有在有关对方安全的时候,时玦的掌控欲才会浮现出来
“你现在还没有自保的能力,等你长大了,有足够能力了,师尊就放心你出去一个人冒险,嗯?”
他顿了顿,打破了姜晓的希望
“但是至少现在不可以,你需要我陪着”
“那就不去了吧”
姜晓不希望把对方掺和进来,他总觉得这是一个比较冗长的事情
时玦扬了扬眉,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如果让我跟着,你宁愿不去?”
“也没有这个意思……”
“因为你觉得我不喜欢掺和这些事?”
时玦看着姜晓默认的样子,想了想,随口提到
“一会儿我要下山买东西,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去”
“那不就是了?”
姜晓反应过来,时玦想给他举例子表示他并不会因为自己不喜欢而不愿意陪对方去
但是
“师尊,但是我并没有不喜欢下山”
“嗯嗯,那一会儿我下山去买青椒,你去不去”
“……也去”
但是这不能论为一谈吧?自己只是不喜欢青椒,但是依旧不讨厌下山这个举动
“但是……”
“不听不听不听”时玦用手做堵耳朵的动作
“你就告诉我想不想去就是”
姜晓犹豫片刻后,还是踌躇着开了口
“……去”
“好,那我跟她说”
时玦很快就坐在书案前写信,一边写一边规划着行程
“在这之前,我可能还要回合欢宗一趟”
“现在吗?怎么和往年时间不一样?”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个病该怎么办才好,打算回去看看……对了,我的母亲希望你能去”
“我可以去吗?”
时玦的母亲虽然已故,但是却仍能和时玦沟通交流,这件事姜晓一直知道
只不过有一定的条件限制,时玦并不能跟他解释清楚,他说话说到一半便会被噤声
只能说是与什么“积分”有关,而且见面不能有外人在场,那样“积分”不够用
想必这也是另一个世界的用语
所以每次时玦说要回合欢宗,姜晓都默认自己留在家里
想来对方想见自己,应该是“积分”够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有什么用
姜晓突然有了一种紧张感,虽然他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在去合欢宗之前,姜晓为了不给他们拖后腿,于是一直抓紧修行
时玦想劝诫对方不能急于求成,万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呢?
但是他看姜晓执着的样子,应该是拦不住的,于是就在旁边静静地为他吹着笛子护法
姜晓看着时玦垂下睫毛看着笛子的模样,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的动作,随着呼吸之间来回起伏,笛子尾部的穗有一搭没一搭地贴靠在对方的手腕上,轻轻地扫了过去
他闭上眼,却仍是浮想联翩,心更加乱了
但是他不敢跟时玦说,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凝神聚气
心跳声打散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灵气,在体内找不到出路的冲撞着,又强行被摁压着往丹田处走,一不留神却又压制不住,散到五脏六腑如刀割似的疼
这么反复五六次之后,姜晓突然感到呼吸一窒,心脏和肺开始阵阵的痛,喉间隐隐约约有一丝腥味,随着一呼一吸之间腥味越来越重
他勉强支撑自己站起身,跟时玦说突然有事,随后连滚带爬奔去了后山
他的眼前已经是一片黑色,只能尽力的跑得离时玦远一些,满嘴的血腥味灌满了鼻腔,让人控制不住地想吐
姜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就顺势用手撑着地跪在地上,没忍住干呕了两下,稀稀拉拉的血从嘴里流了出来,被大地吸收殆尽
“好厉害啊,我第一次看到还有因被美□□惑而道心崩坏的”
山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换了副成年人的模样坐在一旁石头处新奇地看着对方
“没这么严重”
姜晓无意去纠正对方,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他是因为心动而乱了心绪,但是并不足以让他的反应这么激烈
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合时宜地响起
“他如果知道你喜欢他,会多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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