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在发呆的事实，于是赶紧看了两行字
“五行已衍化为归纳宇宙万物并阐释其相互关系的五类物质属性……”
姜晓其实也理解，这种东西让人看是看不进去的，其实一直保持专注的神情发呆也是不容易的事情，他默默为自己师父开脱
“师父可以自己忙自己的，不用非得陪着我”
“我在旁边忙，就打扰到你了”时玦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其实已经坐不住了，只等对方再次开口，自己就起身
“不打扰，我不会分心的，毕竟我还要等着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怎么写呢”
于是时玦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心安理得的站起来四处溜达
“果然是人老了，坐久了腰就疼”他伸了个懒腰，像老年人那样捶了捶背后四处溜达
“师父，你明明才十八岁吧？”
“嗯，但是我的灵魂已经八十岁了”
“那我是不是得叫你师祖了？”
“那也得是师父，辈分在这儿呢”
姜晓也没去管这些，自顾自的背着每一个字的写法，时不时拿笔在纸上临摹一下
“晓啊，这是小乌龟吗？”时玦看着一堆奇形怪状的画，随便指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问道
“师父，这是‘天地玄黄’的‘黄’，……我写的字真的很难看吗？”
“怎么会呢，只是你画画的天赋遮盖住了你的字而已”时玦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姜晓正重新努力的抓着笔尝试再次写一遍这个字，被时玦拍了两下之后抖得更厉害，甚至歪了一大截，看上去像一只嚣张的小乌龟
“……对不起啊，哈哈”时玦稍微收敛的嘲笑着对方，只笑了两下
“你还没教我写字呢，怪不得我”
“那等你识字识差不多了就教”
“那你要教的东西可太多了”
“没关系，咱们一样一样慢慢学，学上他个一两三四五六七八年，肯定都能学会”
时玦原以为对方可能还需要好几天才能全学完，毕竟虽然不需要背，但是全都认识并理解也算一个大工程了，没想到次日晚上，姜晓便过来邀功
“都认识了？”
“嗯，都认识了，不信你考我”
说实话，姜晓记得并不牢，但是他相信对方不会考，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摸透了时玦的性子
“这么厉害？”时玦挑了挑眉，确实没考，看着递过来的纸和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玦？这是什么意思？”
“有一道缺口的玉”
“为什么是有缺口的玉？”
“大概是，讲求不必事事完美？”
“但是你脖子上戴的是圆圆的玉”
姜晓记得之前时玦换寝衣时，看到过一块玲珑温润的青白色玉石，用红绳系起被藏于胸前，想必是极为珍视的
“做人和做玉又不一样，没有人是完美的”时玦每次再说这种看似很有道理但是仔细一想就发现没有什么用的感悟至深的真理时，总是带着几分心虚
他又在下方写下姜晓的名字，姜晓指着“姜”字说道
“这个字我认识的”
“嗯嗯，真厉害”时玦鼓了鼓掌，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看着夜色也不早了，时玦验完工后，就等着姜晓回自己屋子睡觉
姜晓则是顺势坐在时玦的床上，仿佛时玦不主动去说，他就赖在这
时玦却假装没发现对方想和自己一起睡的心思，也或许是因为他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觉，也有可能是育儿书上说九岁的孩子应该自己睡，于是转身便打算离开这里
“你喜欢我的屋子吗？那我让给你好了”
时玦边说边便打算往外走，又被姜晓拉着也坐到床上
姜晓拉着对方的衣袖撒娇似的开口道
“你知道我想跟你一起睡的”
“你明明昨天晚上都是自己睡的”
“昨天晚上我没睡着，你不在我身边，我怕黑”姜晓理不直气也壮
他其实并不怕黑，但是他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是为了快点学完千字文偷偷秉烛夜读，才导致自己一晚没睡
“好吧好吧，但是等你长大了就得分屋睡了？”
“长大再说长大的事”姜晓含糊过去，寻找着能转移话题的东西，一眼扫过房间后，他看到对方床头摆放的几个小瓷瓶，指着问道
“这是什么？”
“丹药，成色应该还不错，等过两天我去卖药”
“师父还会炼丹？”
“一般般，就会一点点点点点点”他把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表示很小很小的能力，比划着，他突然想到什么，高兴地把手放在烛火旁，姜晓顺着看过去，墙上映出的影子像鸟的脑袋
“看，孔雀”
姜晓为了让对方留自己在这，很配合地点头回应着
“是有一点像”
时玦又把捏起来的两指分开再合上，反复了两次，问姜晓知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
姜晓一时犯了难，实在是编不出来什么像样的话
“这是什么？”
“孔雀咳嗽”
时玦望向姜晓，看着姜晓有些疑惑地微笑着，心虚地问
“不好笑吗？”
姜晓“哈哈”了两声表示对他师父的尊敬，随即立刻转头开始说别的
“说真的，师父，你教我炼丹吧？”
“那就涉及到修炼方面的事儿了”
时玦对于没人理解自己的思维并不丧气，毕竟每个人笑点是不同的，开始认真回答孩子的问题
“那你教我修仙吧？”
“也行？等你会写字之后就教”
“这个需要天赋吗？”
姜晓知道修仙最讲究的就是根骨，他冥冥之中认为自己只是普通人，不会有什么特别高的天赋
但是时玦冲他比划着摆了摆手
“不要在意这些没有用的细节”
“真的只是细节吗？”
“嗯嗯”
姜晓对时玦的回答很满意，枕着时玦的胳膊睡觉，在梦里都是时玦带着自己在天上飞
时玦偷偷动用内力促进自己的胳膊血液循环，防止自己的手臂麻掉，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晨，时玦慢慢起床，他的动作很轻，姜晓也随着他的动作默默爬了起来
时玦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摁回床上，姜晓就迷迷糊糊很听话地继续睡
他起身，换了一身纯白色素衣
其实他并不喜欢穿纯白的衣服，他喜欢穿花里胡哨的白，但是穿成纯白会比较好唬人
随意将自己头发半扎不扎的披在后面后，他顺手带了个斗笠，确保别人看不清自己的真容……，对着镜子装了一下深不可测的高人形象，施施然出了门，奔着附近最大的拍卖行“莫辞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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