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瑞辰和林乐的荒唐事传遍全城,谁都知道扬瑞辰和喻季是注册的一对,同样,谁都知道扬瑞辰风流花心,知道喻季逆来顺受,知道林乐或许只是扬瑞辰的又一个新欢。
下属们看喻季的眼神里多多少少带上了别的意思,喻季仿若不见,照常上班开会,照常会见商谈。商业场和律界场截然不同,喻季又两手空空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次再次出来,又是去的对他而言是全新的领域,多多少少有些吃力——即使他天资聪颖,又有姐姐喻菁带着。
喻菁名副其实是女强人,喻氏的所有业务她都无比熟悉,喻季觉得喻菁是深深爱着喻氏的。他认为喻菁就应该继续在喻氏发光发热,而不是像喻泽南说的那样,带完喻季就回家相夫教子。
喻季这边努力在喻氏工作,律所那边可以说是彻底让徐政话事了。事情尘埃落定,一切仿佛都终于走上了正轨。
但是喻季知道平静的生活只是表面,暗涌无处不在。
扬瑞辰那天晚上发病,是因为车库的门从外面锁上了,而扬瑞辰的车库门钥匙当时失灵了一段时间——这绝对不是偶然。喻季跟扬瑞辰提过,让扬瑞辰留一下心——知道扬瑞辰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不少,谁都可以用这个来让扬瑞辰不好过。
喻季问扬瑞辰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扬瑞辰不以为然:“我得罪不起吗?”
喻季知道扬瑞辰的脾气:“但是能避免就要避免,不是吗?”
扬瑞辰冷笑一声,不再回应喻季,很快挂了电话。
喻季不知道扬瑞辰现在都在做些什么,和房总翻脸后扬氏和喻氏之间就再没有业务上的往来,喻季只能在那些八卦媒体报道上三天两头看到扬瑞辰的消息,然而不外乎都是他和林乐寻欢作乐的八卦。
林乐活得俨然一个正宫,被扬瑞辰时刻带在身边,出席遍了一切酒局饭局等社交场合。所有人都自动自觉对林乐的身份绝口不提,只大笑说林乐是扬总的“好朋友”——他们这些人,最多的就是“好朋友”了。
喻季懒得看了,他只当扬瑞辰是个顽皮小孩。
小孩总要回家,这没有什么。
喻季开完今天的最后一场会议,准备回家,喻菁笑着拍拍他的脑袋:“果然是天才,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上手了,看来我很快可以退休了。”
喻季心里不太舒服,他不愿意听到喻菁这么自嘲:“姐姐,你还是副总,还是可以继续在喻氏的。”
“副总也不过是个养老的职位。”喻菁笑得有点无奈,她怎么和最爱的弟弟抢东西?她不会。
喻泽南也不允许。
他们两姐弟都是喻泽南手里的棋子,必须严格按照喻泽南的指示做人。
喻菁不再说这个话题,她问喻季要不要去她家吃晚饭,今晚只有她一个人。
“啊,严格来说,也不是一个人。”喻菁轻轻笑了,她长得一张娃娃脸,非常清纯可爱,但外表虽然柔弱,她的性格却坚硬无比。
喻季看着喻菁,没有说话。喻菁摸摸喻季的头发:“你姐夫出差去了,没有一个月不会回来。”
“那你今晚的客人是?”
“也是你想见的人。”喻菁眨眨眼。
*
扬一还是一身紧身黑皮衣铆钉鞋双耳钉烟熏妆的打扮,喻季一进门就闻到她那股电子烟的味道,皱了皱眉头,就往后退。
喻菁笑着去拉他,扬一的声音就大咧咧传出来:“小鱼!你跑哪里去?”
接着人就出现在喻季面前,一手拈着电子烟在吞云吐雾,喻季看着只觉得太阳穴旁的神经都在跳。
喻菁在一边笑:“我就说是你想见的人嘛。”
扬一挑眉,一双和扬瑞辰极度相似的眼睛发出光来:“小鱼你想见我?你想见我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也不回?你口是心非啊小鱼!”
喻季差点破防,他就没遇到过像扬一这种这么不正经的成年人。
扬一不管不顾地上前来拉着喻季的手就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控诉喻季不回她电话信息。喻季一向不喜欢被人拉着走,这个时候却反常地乖乖被拉着,跟在腿长肩宽的扬一后面。
——扬家两姐弟都基因优异,身材比例非常好,都是肩宽腿长腰细。扬一是女性,却长着一张英气十足的脸,身高一米七八,堪堪只比喻季矮一点。她又喜欢穿高帮铆钉鞋,外表看起来就比喻季高了。
娇小的喻菁就跟在他们两个高个子后面,偷笑着。
扬一把电子烟揣回兜里,摁着喻季坐在沙发上,转身就去搂着喻菁,问喻菁:“你说你弟弟咋回事?”
喻菁眨着眼,抬眼看着扬一。
“我那个不成器的老弟天天绯闻不断,你老弟就这么能忍?”
喻季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这个扬一还跟以前一样,直言不讳——口无遮拦。
喻菁掩嘴偷笑:“不忍都忍了这么多年了,还能离?”
“肯定可以离啊。”扬一大声说,她的烟嗓独具特色,“不喜欢就离,不合心意就离,不幸福就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垂眼看喻菁,“我就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
喻菁笑着扯开扬一,说去准备晚饭,就钻进了厨房。
扬一也想跟进去,但想着还是要嘱咐喻季,于是又坐下来语重心长:“我见他最近又和个小妖精在一起,我骂了他好几次了他都不听……小鱼,我说真的,要是真觉得委屈了就离开他。你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你总要为自己着想一下的,不是吗?”
喻季搓着手指,这时候他不再像在别人面前那样麻木与迟滞。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扬一:“怎么你们都说同样的话?”
扬一张嘴欲说,厨房里的喻菁突然大声叫她,扬一只好闭上嘴巴,撇了撇嘴,最后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揉揉他的头发,就跳起来跑进厨房找喻菁。
喻季是真的不明白吗?喻季自己也搞不懂。
和喻菁、扬一吃完饭回到家,家里只有他一个,不用问扬瑞辰肯定还在外面搂着林乐寻欢作乐。喻季以前对着空荡荡的房子没什么感觉——或者可以换句话说,他是压抑了自己的感觉。而今天见过扬一后,再次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想到扬瑞辰仍在外面玩乐,喻季心里的苦闷与嫉妒,还有很多一些不可名状的情绪,一瞬间便涌了上来。
喻季远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样淡定和冷静。他在门口站了好一阵,接着走进扬瑞辰放酒的房间,拿了扬瑞辰一瓶珍藏已久的酒就出门去。
他不知道扬瑞辰在哪里,但他去找的就是扬瑞辰。
喻季经常在深夜出门出去找扬瑞辰,虽然扬瑞辰很少告诉他自己在哪里寻欢,喻季就一家一家找过去——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酒吧的酒保都认识喻季。谁都会对喻季过目不忘。
这次也是。喻季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地找,这家扬瑞辰不在喻季就去找下一家——找到为止。
扬瑞辰身边坐着林乐,他们包厢里一大堆人,喻季就拎着扬瑞辰的酒走进去,径直走到扬瑞辰面前。
现场本来喧闹,喻季进来瞬间就变得安静。大家都看好戏一样看着喻季和扬瑞辰,林乐站起来去拉喻季:“小鱼你怎么来了?”
扬瑞辰盯着林乐去拉喻季的手,低低咳了一声。
而喻季则抢先就甩开了林乐的手,然后把酒瓶放在扬瑞辰面前,看着扬瑞辰:“要不要请你的姘头喝酒?”
“现在不就请着呢吗?”扬瑞辰看到自己的珍藏被喻季拿出来,微不可见地皱皱眉。
喻季点点那瓶名酒的盖子:“让他喝这个——不舍得?他不是你的真爱吗?”
扬瑞辰盯着喻季的脸看。包厢里灯光幽暗,扬瑞辰目光灼灼,他知道喻季在想什么。
扬瑞辰是个爱酒如命的人,专门在家里搞了个酒窖就是为了放他的酒。以前他们关系还可以的时候,酒窖里的酒是任喻季喝的,只是喻季酒量不太行,扬瑞辰就也不勉强。
扬瑞辰的酒,除了喻季和扬一,就谁都没有那个荣幸品尝过。
扬瑞辰一个狐朋吹了个口哨,在旁边煽风点火:“扬哥,酒而已,真的那么舍不得吗?”
喻季出声:“瑞辰,人不能总是在儿戏,你觉得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喻季?”扬瑞辰冷冷地问,之后突然笑起来。他搂过林乐,在林乐脸上亲一口,之后笑着看喻季,“一瓶酒而已,能说明什么?”
喻季全身冷若冰霜,他眼睁睁看着扬瑞辰徒手就劈开酒瓶盖,抓着酒瓶仰头喝一口酒,之后揽过林乐,侧过脸就嘴对嘴地把酒渡到林乐的嘴里。
包厢里热闹的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每个人都癫狂地笑,癫狂地闹。扬瑞辰将酒水渡过去后,轻轻推开面带红晕的林乐,含笑地看着喻季。
他问喻季:“你要不要也来一起玩?”
喻季站在热闹的人群当中,孤寂地格格不入。这摆明是自取其辱,明天一早关于这里的一切一定都会被添油加醋传得满天飞——然而此刻喻季什么都顾不上,他觉得脑子很热,又觉得身子很冷。
这个时候,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想起了扬一的那句话。
“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那,到底他该怎么做,才是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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