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布特一时有些无语。他只是随口提一句，并不是想去调查，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出尔反尔不让他离开，半夜去他房间，在他房间注视。细想一下，这个公爵身上疑点又矛盾。
阿布特沉默一会，开口：“让我去调查，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如果可以，阿布特一点也不愿意调查。但让他调查，他就必须知道原因。
果然不容易知道原因。阿布特话一问出去，埃斯顿下一秒就说：“很抱歉。既然是难言之隐，那么我也不可能说出口。”
“但是。”他又说，“请务必不要把你调查到的东西随便告诉我。”
阿布特抿了口茶。他问：“这是难言之隐的一部分吗？”
埃斯顿不置可否。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阿布特放下茶杯，瓷器相撞出声音。阿布特提了一个话题：“对了。您昨天是有什么事吗？我在楼下望见您在我的房间。”
埃斯顿一怔。
“还有前天的半夜。”阿布特没有说出下半句，他在看阿布特的反应。
埃斯顿神情一瞬惊讶，又变成烦躁。像是纠结了一番，他说：“没什么事。如果见我再这样，就先不要靠近。”
像是一件麻烦极了且进退两难的事情，最后只能想出折中的办法。阿布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凌晨阴冷的回忆被外面的灿阳照射得消散，今天天气好极了，阿布特心里刚刚的不适早就消失，现在不论心理身体都很不错。只是肚子饿了。
尽管血迹被洗刷干净，血气却没那么容易消散。阿布特捂着口鼻到一楼厨房——这是血气味最重的地方。厨房门紧闭，他还是敲了敲。里面没有人回应。阿布特又敲几下。因为一楼血气味太浓，阿布特被熏得不得不跑出去替换空气。
一个给厨房打水的下人路过。他以前经常见阿布特用餐时间去厨房找女仆们，两个人还打过几次招呼。他停下脚步，招呼换气的阿布特：“她们不在这个厨房了。在那边！”他给阿布特指了个方向。
“谢谢你！”
贵族们喜欢在自家的花园开下午茶之类的小型派对，但厨房到花园有距离，即使准备好食物也需要时间等。所以很多贵族都会在花园建一个小型厨房，方便开派对。埃斯顿公爵府里的小型厨房是他的父母辈修建出的，已经许久没有再使用。刚好这次用上了。
小厨房里女仆们都在忙碌地准备早餐。这个厨房名字前虽有个“小”子，实际却大，虽然比不上一楼的，却足够女仆们发挥。所以她们虽忙却不乱。
顾不上说话。阿布特因为旅行需要也会厨房事情，自然地，他上前帮忙。
一个早晨，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人。阿布特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完成一半。等把早餐送到埃斯顿公爵和贝特少爷面前，底下的人就可以用餐了。
女仆们凌晨被吓得不轻，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阿布特，你好多了吗？”萨希现在还记得阿布特早上脸色不好的事情。
阿布特回答：“我没事了。放心。”
因为凌晨的事，女仆们的话题转移到这件事上。尽管她们害怕，却也因此说的内容更加多。
一个女仆说：“汤姆这家伙可真奇怪。之前我在打扫房间，走廊上碰上非要找我聊天。我明明委婉拒绝过，这家伙像听不懂人话，非要等我翻脸才灰溜溜走了。”
另一个年轻些的女仆又说：“对对。上次我送公爵出去，他非要拉着我说秘密，我当时很害怕，挣扎着想走。如果不是马厩的人帮助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起来，汤姆是个好色的歹徒。阿布特在心里想。
这次是一个年长些的女仆。她说：“我看他的脑子有问题。那时候我正忙着收衣服，他看见了，跑到我身边一定要告诉我那个废旧的别墅故事。对，就是训练场那边的。那个时候很忙，我说我不听。他倒好，一直围着我讲话。”
年长些的女仆一脸无语。阿布特在一旁喝汤，注意力集中在那些话语中，很快就拼凑出汤姆的为人。或许他是一个好色之徒，因为他屡次骚扰女仆们；也有可能他精神不正常。但昨天阿布特才和他接触过，所以是前者。
阿布特决定去小别墅看看，因为女仆们的对话中总是提到汤姆在讲述小别墅。
帮女仆们收拾好餐具后他就离开了。
用餐后的仆人们有一会的休息时间，这时候外面没有一个人。秋日午后太阳高照，阿布特抬手挡着走了一段路。
小别墅依旧在那，走近才发现周围杂草丛生，比别的地方长得都高。小别墅房身一半被树丛隐去，看不见有多大，只能在大概二楼的位置见到一扇被遮挡大半的窗户。
阿布特试过门把，把手虽然锈迹，却还是被锁住了。幸好旁边还有一扇玻璃可以观察里面，只是窗户上蒙灰，看不清楚。
采光不好加上蒙灰，阿布特只能从里面看见一张倒地的椅子，他努力去看桌子，除了桌角有一个茶杯外什么也没有。
小别墅肯定许久没进过人了，半个身子埋进树丛，像是故意要人注意不到。进不去房子，一楼只能看一个局限，二楼更是不用说。
想了想，阿布特暂时离开。
途中他一直在想汤姆的尸体，现在想来疑点颇多。首先就是汤姆手里的酒瓶，其次是他的内脏去哪里了？
照凌晨的案发现场来看，汤姆应该是从后面被袭击。但是酒瓶还被他握在手里这一点就非常奇怪，正常来说酒瓶肯定会滚到其他地方。还有他的内脏，是多大的仇恨让对方刨开身体拿走内脏？还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地板上没有滴状的血迹，也就是说，对方取出了内脏却没有拿走？
那内脏去了哪里？是没有被拿走还是提前准备了不被发现就能带走的工具？还有酒瓶，那个酒瓶也很奇怪。
阿布特回到房间，他用笔记本把在小别墅看到的一切和路上思考到的疑点写上去，再整理一遍。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做好这些，去了贝特的房间。
前些天他让贝特温习功课，但出了这么个事，加上埃斯顿让他调查的事，他暂时没有太多时间教学。但是他担心贝特会被影响，于是就先过去看看。
等阿布特过去时贝特正在睡觉，女仆们说贝特今天很喜欢睡觉，只是中间醒过一次，醒来后还说是阿布特来了。
面对女仆们的调笑，阿布特问：“贝特少爷知道今早的事吗？”
女仆们摇摇头，说：“不知道。公爵让我们瞒着。”
阿布特点点头，然后就走了。
这个时候已经到午餐时间。
阿布特再次敲响办公室的门。斯托帮忙开门后就出去把门带上了，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
埃斯顿放下手中的笔，问：“你查到了什么？”
“我现在可以说吗？”阿布特反问。
埃斯顿轻笑，随即做了一个手势。那是今早阿布特离开前，埃斯顿说用作确认能否汇报的手势。看到这个手势阿布特放下心。
他把今早女仆们说的话组织了一下，他总结：“他大概率是个好色之徒。”
随后他又说：“我去了那栋小别墅，但进不去，因此没有什么发现。”
接着他又把上午的猜想说出去。
埃斯顿听完，过了一会问他：“你觉得杀他的是什么东西？”
阿布特疑惑，这是在说杀人的不是人吗？
他把疑惑问出，得到一句“可能”。看埃斯顿的反应，他说：“您确定不是人为吗？”
“也许是吧。”埃斯顿说，“我希望不是人。”
……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话题很快结束。只是最后，阿布特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能够看看汤姆的尸体吗？”
埃斯顿同意了，斯托下午会陪他去。
埃斯顿吩咐厨房拿了两份餐食上来，中午时他让阿布特在他的办公室就餐。
本故事诸多不满之处，完结后大修。（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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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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