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处传来火辣辣的疼,铁锈味在嘴中蔓延开。
谈温没看一眼暴怒的孟旭冉,只是将目光放到了远处一家三口的合照上。
被爸爸妈妈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了,爸爸妈妈会不会为他担心?
谈温伸手,抹去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挣扎着坐起身,却又被孟旭冉一脚踹倒。
脑袋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谈温就这么躺在地上,后脑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了些恍惚。
孟旭冉是想杀了他?
谈温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定格在孟旭冉因为愤怒而通红的眼睛上。
挥拳向弱者的懦夫。
谈温在心中给孟旭冉下了定义。
这样垃圾的人,不值得他喜欢。
晕眩中,谈温只觉得自己被人拖着扔到了床上。
又要开始了吗?
不过,快了,这样的折磨,快结束了。
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撕扯下来,那条大了几个型号的短裤也不例外。
谈温闭上眼,被迫承受着。
后头还有伤,本不应该再进行什么激烈的运动。
但孟旭冉不会放过他的。
孟旭冉骨子里,就是自私的唯我主义者,要让他放过谁,必须等他玩腻了。
如同背叛一样的刺激,带着血泪的放肆。
强大的精神**后,无法持续供给的情绪会让人突然失去对这个事物的兴趣。
谈温在赌,赌人性的凉薄。
赌赢了,他就重获自由。
赌输了,也不会比上一世差。
可过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在孟旭冉高亢的兴奋声中,谈温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打着吊瓶。
看着干净整洁的单间,谈温有些迟疑的转动着身子。
以他对孟旭冉的了解,这人是不会良心发现给他送医院的。
那现在这个情况是?
“你别动,医生让你好好躺着。”一双大手将挪动身子的谈温按住,是齐奕安。
到底还是让他发现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了。
谈温闭闭眼,鼓起勇气望向了声音的主人。
齐奕安带着金丝眼镜,身上穿着一套得体的西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一举一动间却让人移不开眼。
“奕安哥,你在哪个学校做老师?”谈温低垂下眼眸,盯着被子上的一个花纹问道,试图缓解尴尬的情绪。
“京大。”
“教什么?”
“金融。”
“前途无量啊。”谈温抬起头,看着齐奕安深不见底的黑眸,恭维的话听上去很是刺耳。
“谈温。”齐奕安被盯得皱起了眉,语气不免加重。
“我在。”谈温轻声答道,好看的眉眼弯了起来。
似乎是被眼前人的笑颜闪到了眼,齐奕安扯了扯领带,转过头去。
“你又是何苦呢?”齐奕安张了张口,所有堵在心头的话变成一句叹息。
这个时代,谁不想往上爬?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谈温的选择,他觉得无可厚非。
可作为朋友,他又在为谈温惋惜。
这么一个美好的弟弟,被摧残成了这样。
昨天敲门来找谈温的那人看着就来者不善,但是他作为一个邻居,按道理说是没有理由去过问别人的私事,所以他就侧开身子让出了条路。
可是转过头,看着散落在台子上的糖果,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翻涌上来。
谈温从小就是个有秩序感的孩子,吃糖也只会一颗一颗的从罐子里拿,从不会拿一把散在桌子上挑挑拣拣。
今天的谈温太不对劲了。
从窗口像外头看去,门口停着的豪车始终没有开走。
齐奕安实在放不下心,下楼敲门,里面却一直没人回应。
谈温家的门还是上个世纪老式铁门,捡一根掉落在地上的铁丝,齐奕安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大门。
破门而入之后,他看到那个过分漂亮的弟弟如同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
地上有血,床上也有血。
浴室里的人裹着浴巾、哼着歌打开门,有些惊讶但不意外的看着站在客厅定在原地的他。
那人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对里面这个也感兴趣?交个朋友,我把他留给你玩。”
这句话点燃了齐奕安的怒火,上去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地上那人也不甘示弱,爬起身就是一拳。
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就这么扭打在一起。
到最后,那人开着车离开,而他紧急带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谈温到了医院。
“奕安哥,你知道的,我没得选。”谈温笑的苦涩,话语很轻,但砸到齐奕安耳中,却格外刺耳。
可他作为一个外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你好好休息,所有费用我都结清了,你在这养好了再走。”齐奕安看着面前的人,如同小时候一样揉了揉这个柔软的头顶。
看着齐奕安走出去的背影,谈温卸了力气闭上了眼。
齐奕安不愿意帮他。
他只能继续安稳潜伏在孟旭冉身边,再等机会了。
昨日重逢时的种种,大多都掺杂了谈大影帝的演技。
从摔进门时,齐奕安喊他小谈的那一刻起,谈温就开始演戏了。
本来是想着装成醉汉骗过邻居,毕竟前一世为了成名,他也拍过不少大尺度的文艺电影。
但他居然摔进了齐家,那事情就有了转机。
齐老太太的儿子当年站在了风口上做了煤炭生意,现在是个鼎鼎有名的大老板。
这是楼里人人皆知的事情,他谈温当然也知道。
齐老太太是个念旧的人,她住不惯儿子的大别墅,一定要住回自己的老屋,所以才继续住在楼里。
从前小时候,齐老太太家的两个孙子就经常过来,与楼里的孩子也在一起玩闹。
齐老太太的两个大孙子,现在都已经是青年才俊。
大孙子现在接手了齐家的企业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不可能出现在齐老太太的房子里。
而那个叫齐奕安的小孙子,从小和谈温玩的很好,只是长大后断了联系。
据说做了老师,年纪轻轻就混成了大学教授。
这个老小区地理位置很好,离那些名校都很近,所以出现在房子里的只能是齐奕安。
齐奕安,从小心肠就软,他可以利用一下。
一定的肢体接触,一样的记忆回顾,适当的柔弱,合理的刺激。
他笃定齐奕安会看出他与小时候的不同,会下楼救他。
果不其然,他醒来就躺在了医院。
只可惜,齐奕安并不愿意出面帮他与孟旭冉交涉。
不过这也够了。
他与孟旭冉之间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他不在是那个只能依附孟旭冉过活、卑微到尘土里的谈温了,这或许会激起孟旭冉一时的兴趣,但远达不到昨天那样的激烈。
等孟旭冉玩腻了,他就彻底解脱了。
谈温摸着头上缠绕的纱布,烟瘾像一个啃食人血脉的小虫一样从尾椎骨开始侵蚀他的身体。
昨日经历过了两轮,他现在清醒后实在是忍不住想来一根。
艰难的转身,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一包。
迫不及待的点上,猛吸一口,烟味呛进了干干净净的肺部。
谈温一下子咳得喘不上来气。
二十二岁的身体,经历的还是太少了。
锤了几下胸口,谈温慢慢的吞吐起来。
烟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个好东西。
就像上辈子一样,尼古丁麻痹自己的那一瞬,清醒又沉沦。
门外,齐奕安站立了好一会了。
听到谈温的咳嗽,他本想推门而入,但不知是什么让他定到了原地。
阳光从窗户外头打进来,洒到了病床上。
烟雾在阳光下无所遁形,闭着眼吸烟的男子头上缠着纱布,但吞云吐雾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听他的咳嗽,应该是不会吸烟的新手,但动作为什么那么老练?
“叮——”是齐奕安手里,谈温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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