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次,每个人都分得了不少市面上难见,但需求量巨大,价格极高的矿石和兽皮兽角。
去商行将东西卖出去后,每人分到高达五十块上品灵石,算不上一夜暴富,但对于七个两袖清风的少年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资产了。
兜里揣着钱,连路边的猎犬及它旁边,挥着砍刀切灵兽肉的狂野屠户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不少人围驻在路边的小摊前,樊喃搭眼看了下,大多以精美华丽的珠宝首饰为主,摊子里也混杂着哄小姑娘的精致小巧玩意儿。
容梓潼经过师兄师姐宣传了两天,现在终于有机会下山一睹风采了,小姑娘站在一个小摊前,盯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赞叹出声,“哇!”
缠金丝步摇,垒叠着细小繁花,每一朵都精致细腻,花蕊中心暗嵌的宝石像落入花丛的火烧夕阳。
蝶舞翩翩的半镯手链,半镯上雕刻的蝴蝶轻盈,仿佛随时都会振翅欲飞。
还有墨玉生烟玉镯,云锦织梦抹额,冰魄琉璃耳坠……看得容梓潼都不知道该买哪个了。
小摊老板是个美艳风流的年轻女子,一眼认出来樊喃几人,放下叠翘的双腿,从椅子上起身,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哎哟,这不是樊道长嘛!叙道长、黎道长,林道长和樾道长也在啊!”
“这两位就是前几日被樊道长带回山上的新弟子吧?不知拜在哪位长老门下?”老板笑靥如花,十分热情地招呼着七人,
“瞧瞧这气度,不愧是大宗门的亲传啊,小姑娘看看喜欢什么,随便挑,你这些师兄师姐可有钱。”
老板在山下摆摊有五六年了,摊位卖的首饰发饰都是她自己研究样式,再找工匠打造。同样的首饰在她铺子里最多不超过五支,有些繁琐复杂的首饰只打一支。
和五长老薄利多销的路子不同,首饰铺老板主打高端限量款。
凭借极高的美商和八面玲珑的待人待物态度,成为山上几条街首饰铺里独领风骚的人物,其他铺子要么“借鉴”要么干脆认栽转行了。
听闻自己的创意被抄袭了,老板也笑笑不语,后来黎渝婷买了一只回去,樊喃才知道,老板早在簪子上篆刻了独家标记。
很多追求品牌的夫人小姐都只认这一家。
听闻之前有个小家族的采买贪赃了灵石,买了支其他铺子的簪子回去交差,那家小姐兴高采烈带出去,被人点出来才知道自己头上戴的是假货。
后来的处理结果是,钱财追回来,把那个采买赶出府了。
从此这个铺子的名气也打响了。
这件事还是曾经黎渝婷因为贫穷准备摆摊卖首饰,来山下考察一圈,发现老板铺子的生意格外火爆,好奇之下,黎渝婷掏空了自己的家底买了支独一无二的步摇。
和其他铺子对比发现,不论工艺还是款式都更胜一筹。
然后黎渝婷骂骂咧咧回山上了,当时她把步摇往桌子上一拍,边吃着鸡翅边吐槽,“就凭我这经商头脑,那不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结果不给我发挥的空间,市场都饱和了。”
樊喃记得那天,黎渝婷被气的多吃了两碗大米饭,化悲愤为动力了。
首饰铺子没开成,然后黎渝婷改行卖.媚.药.了,其中壮阳的丹药销量最好。
因为铺子开在老板旁边,平日老板也会给黎渝婷介绍客人,黎渝婷回赠她美容养颜的丹药,两个人在生意上算相互照拂。
樊喃笑着回应,“燕隽珩拜在掌门门下,排行老六,容梓潼拜在五长老门下,是最小的师妹。”
“燕道长,容道长,来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沾你们三师姐的光,来我这买首饰打七折。”老板看出来容梓潼喜欢,拉着她热情地挨样介绍。
樊喃立在一旁,看容梓潼和黎渝婷兴致勃勃地挑选,她不爱这些首饰,平日靠一根木簪束发足矣。
老板嘴里的赞美之词不绝,把两个小姑娘哄得心花怒放。
樊喃静静看着,觉得这老板真是个妙人,说话滴水不漏,给足了面子,里子的钱也没少挣。
“樊道长头上的发带有些旧了,不若看看这条翠竹残月发带,上头还有清冽的檀木香和冰雪味道,正衬你。”老板眼尖,又对症下药地挑中一条最适合樊喃的发带。
发带两端是渐变的深蓝色,到中间段逐渐浅淡变白,正中间扎发的部分又是淡绿色,没有过多装饰,只在其中一端秀了些月夜下竹林图样。
每一处细节都踩在樊喃的审美上,加上老板不容推辞热情态度,樊喃真的很难摆手拒绝。
等她被老板半强制地换上发带,樊喃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发丝和那条发带在老板娘的巧手上来回交织,不一会儿就扎成了高马尾。
樊喃笑了,这钱活该人家赚。
该死,这条发带怎么越看越顺眼?
她今日本没想破财的。
“怎么样,这条发带可是我专门为樊道长做的。”老板笑得越发灿烂了,摸着樊喃有些干枯的发尾,颇为遗憾,“就是这发尾稍显毛躁,应当多用用黎道长研究的那个……那个……”
“洗发水。”黎渝婷提示。
“对对,就是这个。”老板娘拿起自己头发比较着给樊喃看,“樊道长多么冰清玉洁的一个人,这哪哪都好,可不能在头发上耽误了。”
老板许是江南人士,说话带有抱怨意味的余音悠长,绵绵缱绻。
樊喃挑眉,眉宇间皆是笑意,唯独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清冷淡漠,却丝毫不影响她把老板迷得眼波流转。
“大师姐,这铺子的首饰我们也用不着,我带着师弟们去买衣裳啦!”林浔熠看出来老板看樊喃的眼神不对劲,像极了他平日看大肘子的模样,赶紧出声打断。
他还惦记着自己从秘境立下的买衣服的壮志,这次他势必要买一套比樾川身上还贵的衣裳。
旁边就是衣裳店铺,这几个孩子都该去买一套新衣裳了,考虑着容梓潼还没决定好买什么簪子,樊喃叮嘱道,“买去吧,买完了别急着走。大家在秘境里穿的这身衣裳全磨破了,今日都得换套新衣裳了。”
“得嘞!”林浔熠带着樾川一溜烟跑了。
叙白在买首饰的两个姑娘面前充当评判美丑的裁判,燕隽珩站在原地,两个人都没跟着去。
樊喃交过钱,忽然开口,“怎么不去看看衣裳?”
燕隽珩站在一旁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被樊喃点名后立即回神,望了望衣裳店门口早就消失的两道身影。
没看见师兄们的燕隽珩视线收回来,视线躲闪,不敢和樊喃对视,“我不喜欢买衣裳,够穿就行了。”
“那鞋呢?”樊喃话头一转,“沾过粘液的鞋总该换个吧?”
燕隽珩也看了看自己的鞋,他在兔子洞拿土蹭过,鞋面上黄扑扑的,还有点粘稠质感,像沾了某种不可明说的东西。
先前在兔子洞光线昏暗,他以为经过自己补修,鞋子还能再穿穿,现在到光天化日之下一瞧,委实恶心。
但是他又舍不得花钱买,这可是燕隽珩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财产,虽然他知道买双鞋不贵,但他穷怕了,总想着给自己多攒攒钱。
万一日后到了用钱的时候,兜里的钱不够可怎么好?
樊喃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位男主自从被继母的儿子陷害赶出家门后,连和他定下娃娃亲的人家也不愿收留,此后一直是饥不裹腹的状态。
贫穷了这么多年突然有钱了不敢花,这个心态樊喃是能体会的。
从她脑海里的记忆,樊喃能体会到原主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对玄虚派其他人不敢亲近,总觉得自己是吃白食的心情。
酸涩、苦闷。
燕隽珩此刻怕是和樊喃当年一样,从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儿,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有人疼有人护着的小孩,心里总有股不真切感。
生怕这是一场黄粱梦,睡一觉后一切就没了。
樊喃摩挲着扇子,回想记忆力“她”是怎么一点点克服心里,接收众人,接纳自己的。
过完回忆,樊喃慢吞吞把扇子收好,准备自己给燕隽珩买身衣裳。
记忆里的过程算不上美好顺遂,樊喃清晰地感受到原主的无助和不安,以及逼着自己慢慢走出心扉的决绝勇气。
她都已经吃过的苦了,何必让别人再重蹈覆辙一遍呢?
这时黎渝婷和容梓潼也选好了首饰,高声喊着樊喃,“大师姐、隽珩,我们选好了,咱们去买衣裳吧。”
于是五人纷纷向着衣裳店铺走,临到迈门槛进去时,走在最后的樊喃脚步一顿,悄无声息地拐进了另一家铺子。
等众人都选好心意的衣裳后,从更衣的雅间出来集合准备回去时,才发现樊喃不见了,以为是她还没选完衣裳,六个人聚在门口等。
林浔熠晃着价值五百灵石的衣裳袖子,欠嘻嘻的,“哎呀,贵有贵的道理,你看着暗纹绣的,还有这面料摸着就舒服。”
樾川把面前乱晃的衣袖拂开,敷衍的拍两下手,“啊对对对,你买的衣服最好了,刚才付钱时候讲价讲不过的那个人不是你。”
“那咋了?”林浔熠一点也不虚,看了眼黎渝婷,神气地说回去,“三师姐帮我砍下来不就得了!”
樾川倚着柱子,阳光打在他脸上,暖融融的,笑着的模样看上去比林浔熠还开朗,又多了一分张扬的率性。
他刚要开口怼回去,余光看见樊喃拎着一个大袋子从外面走过来。
“走吧,回家吃饭了。”樾川率先走过,背着身招手。
容梓潼蹦蹦跳跳扑过去抱住樊喃,黎渝婷拿着两个镯子逼问叙白到底哪个好看,林浔熠乐此不疲地挥着五百灵石衣裳的袖子在樾川面前晃,燕隽珩神色淡淡地跟在最后。
折返的路上,容梓潼好奇樊喃袋子里装的什么,于是问,“大师姐,这里面是什么?”
鼓鼓囊囊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