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的朋友有心聚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走。
但南枝死死地占据江语身旁的位置,她朋友们只能作罢,四个人在前面开路,江语和南枝两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江语说道:“那你知道沼泽地的事情吗?”
南枝有点困惑:“沼泽地?”
江语也跟着困惑:“你不知道?”
她还想着南枝调查过清泉镇的事情,应该也知道沼泽地,想问问南枝知不知道更多的消息,看样子,南枝甚至对沼泽地一无所知。
江语给南枝简单说了一下:“有个饭店老板和我说,清泉镇有块沼泽地,是一百多年前形成的,当时有蝗虫铺天盖地出现。”
南枝听到后嗤笑一声:“这什么骗小孩子的传说。”
江语:“……”
所以没有吗?
亏她还脑补了一个剧情,以为是玩家放士和出来,导致清泉镇民不聊生,后面好不容易得到解决,但清泉镇对外来人充满警惕厌恶!
结果只是传说吗!
江语怀疑人生地走在路上。
开始迷茫。
前面的沈慧听到她们的对话,回过头笑道:“是有这样的事啦,不过肯定是大人们夸张了,哪有什么蝗虫席卷而来,寸草不生,一百年前早就有杀虫剂了吧!”
南枝并不发言,只是跟在江语身边走。
沈慧又换上捉狎表情看着南枝:“你可真黏人呢,很喜欢这位姐姐吧?”
南枝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满脸通红:“吵死了!”
沈慧笑得合不拢嘴。
江语:“……”
南枝别过头:“你可别想太多,她开玩笑而已。”
江语听到这种傲娇发言就忍不住开口:“所以你不喜欢吗?”
南枝表情认真地看向江语。
好像有点太上纲上线了,就在江语这么想的时候,她听到南枝直言道:“喜欢啊。”
这下不自在的人换成了江语。
南枝继续说:“我不是说过吗?我挺喜欢你的。”
她大拇指和食指笔画一个距离,大概四五厘米。
“就这么喜欢哦。”
“不过啊,”南枝忽然发问,“我听我妈说,你好像对周觉音很上心?”
不得不说,南枝很擅长把江语给堵得说不出话。
江语没想到南枝会问这件事。
她也爽快承认:“是的没错。”
南枝低垂下头,哼了一声:“周觉音那个人,大家都对她有不好的传言,你是因为传言才对她有兴趣,还是因为她这个人?”
江语发现,南枝似乎对周觉音没什么排斥。
说起周觉音,就像是在说一个普通人。
所以江语反而想问:“你是怎么看周觉音的呢?”
南枝很快回答:“没我好看。”
江语:那可未必。
等南枝再追问的时候,江语只是一笑而过,不再回答。
其实都有吧。
对周觉音那个人感兴趣,也对她的传言,说来这两者本来就能混为一谈。
很快就到了死者家。
清泉镇真的很小,走完整个镇也只需要四五个小时,从图书馆走到这,也不过花费一个小时的时间。
老人去世是很寻常的事情,生老病死,大多如此。
江语没什么兴趣,况且这种好奇很没礼貌,所以她只是站在街道的另一边看着。这几个小孩也没有上去找骂的意思,再怎么说也是高中生,不至于这么没眼力见。
可是街道算不上多宽,他们六人鬼鬼祟祟地盯着别人家门口看,很容易被发现。
死者的家属正好出来接待客人,看到他们,还友善地朝他们笑了笑。
江语:“……”
被发现,也就没有了装作路过的必要。
“差不多该离开了。”江语开口,总不能还想着过去吃席。
她刚扭过头,就看到范广和跑了过去。
很快,沈慧也带着另一个女孩子跟上,万初也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短短几秒,就只有南枝还待在江语旁边。
江语:“……唉。”
她管这群小孩做什么。
还好有南枝,给她留下了一个还算听话的小孩。
只是那几个人是南枝的朋友,江语考虑到他们的友情,想了想,用了种委婉的问法:“你们班级群里是怎么说的?”
假如老人是他们同学的家属,那这席搞不好真的能蹭。
只不过不知道在这里吃席,要随多少礼。
江语认真地思索。
南枝抬起眼,专注地凝视着江语,不一会儿,她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哈?”
“我怎么知道。”南枝低下头,不耐烦道,“班级群里的事,无聊死了。”
“所以你不在班级群吗?”江语问。
“……”南枝用沉默来回应。
死者的家属是位中年妇女,笑容非常和蔼,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得出几夜没睡好觉。她和这几个高中生交谈过后,走到江语面前:“你是他们家的大人吗?”
“不,我不是……”江语飞快地否认,“我们只是过来看看,如果没别的事,就先走了。”
她掩嘴笑了两声:“他们刚才跟我说了,想进去看看。”
江语:“……那就太失礼了,你可以赶走他们。”
中年妇女:“没关系,家父生前也喜欢热闹,既然你们来了,要不要顺带送家父一程?”
这是什么稀奇的做法。
就这样,江语被拉进去当壮丁了。
这户人家在小镇应该还算不错的水平,三层楼高的单栋民居楼,自带小院。走进去可以听到音响在大声播放哀乐。而棺材就被放在大厅,棺材前面放着跪垫,进来的客人都会烧三炷香,磕三个头,然后再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已经摆了几张桌子,上面盖了一层薄薄的塑料膜,桌面空荡荡的。
江语接过香,按照流程走了一番,就坐上了席。
友善的中年妇女叫做林玉,是死去老人的女儿,她对江语说:“待会儿有人喊的时候,你们配合哭两声就好,开席还要再等一会儿。”
江语不明觉厉的道好。
看范广和他们习以为常,江语忍不住问:“你们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看上去清泉镇像是默认这种蹭席办法。
沈慧嘻嘻地笑了笑:“镇上人少嘛,有些人家会想着把白事办热闹点,就会邀请路人进去。不过我们这也是第一次。”
南枝提不起兴趣地听着他们说话,表情十分冷淡,那张俏丽的脸庞仿佛大大地写着“无聊”二字。
她时刻都看着江语,好像江语长得多好看似的,连朋友都能抛下。
南枝听到沈慧的话,忽然开口:“我不是第一次。”
音响播放的哀乐声太大,沈慧没太听清,问了句:“什么?”
南枝勾起唇,不知道在笑什么,她目光淡淡地重复:“我不是第一次。”
“我小时候参加过一个人的葬礼。”南枝讲述道,她着实有一把好嗓音,在这样的氛围里,声线清晰,说出的话惹人注意。
南枝是那种骄傲的人,她本来就是焦点,现在开口,朋友们都朝她看齐。
而南枝刚说完上半句话,就顿了顿,含笑看向江语:“我小时候被一个女人邀请过,当时闲着无聊,就走进去看看,但却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看不出南枝还很适合讲故事,连带着江语都开始好奇接下去的发生。
“她家里很冷清,除了她之外只有两个老人,而且办得一点都没有葬礼的样子,倒是挺死气沉沉的。”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我以为那些都是他们的家属,后面发现不是,都是被女人邀请进去的,也就是说,参加葬礼的只有女人,两个老人,除此之外——全是陌生人。”
“我看到了遗照,似乎是女人的女儿,难怪办得不像样,因为这种葬礼不被允许啊……”
江语听完一愣。
这说得。
也太可怜了。
女人的女儿早逝,而镇上没有给小孩办葬礼的习俗,所以葬礼上没有多少人。女人便去邀请些陌生人来……
等等。
江语耳膜一痛,她皱起眉,思绪莫名回到不久前,那个卖糖葫芦串的老人。
周觉音的爷爷,他声音悲鸣,痛斥出一件事。
“我没有孙女。”
“我的孙女早死了。”
江语手背一寒,她还记得周觉音当时的神情,犹如一潭死水,掀不起丁点波澜。
周觉音眼眸漆黑,带着让人沉沦的神秘魅力,也扰乱了江语的思绪。
“你想到了什么?”南枝打断江语。
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江语愣住,江语摇了摇头,看着南枝笑得更加灿烂。在沈慧然后呢然后呢的追问下,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记得了哦。”
“毕竟当时我还小嘛,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南枝嘴角微翘,问江语:“这样你就不觉得无聊了吧。”
听上去像是她故意编了个故事,给江语解闷。
江语都快被联想给吓死了。
说完这些,南枝就轻描淡写地准备开席。
院子里陆续坐进其他人客人,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死者的亲人,有多少是陌生人。
江语看着大家都在不断地交谈,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招呼对方,而大厅里面安安静静的,只等待棺材着被搬出去下葬的那一刻。
江语看向大厅,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有没有被下葬。
她回想起周觉音身上冰冷的触感,而旁边,南枝凑近了些。
随着南枝的靠近,周围多了些温度,南枝问江语:“怎么样,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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