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榆被她看得身子发烫,心跳如鼓,不自觉舔了舔唇,弱弱问了一句。
“你帮我脱的衣服吗?”
她昨天,喝的实在是太多了,已经到断片的程度,现在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一醒来就躺在床上,还没什么酒味。
想到这里她低头嗅了嗅,的确没有。
所以……时临秋帮她洗澡了?!
时榆身体更烫了,头皮有点发麻。
她,她没做什么吧,没有直接冲上去表白吧?
一下子受了太大冲击,她揪着被面的手都没注意松开了,被子顺着她双肩滑下。
展露一半明晃晃的白。
时临秋眼睫轻颤,抬手握住门把,想走。
“你,你还帮我洗澡了吗?”时榆完全没看出来她忍得辛苦,还在撩拨她紧绷的神经。
“我喝太多,不记得了……”她声音渐渐弱下来,有些无措地看向时临秋。
她们两关系不那么好,时临秋几乎不会亲近她,帮忙洗澡什么的根本就没发生过。
自从妈妈走后,她就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时临秋忙着赚钱,从来不管她。
虽然能理解,但是她本身是个很喜欢亲近人的性子,小时候也会主动去给时临秋献殷勤。
但每次都得不到时临秋的回应。
只有她自己的独角戏。
久而久之时榆也就不敢往前凑了。
按她姐的性子,应该就是把她丢外面沙发上自生自灭吧。
怎么还会帮自己洗澡,把自己搬进卧室……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时临秋就想起前段时间在浴室的温存。
定定看她几秒,掩饰了许久的情感突然装不下去了。
时临秋放下了什么似的,笑容愈深。
反手把门锁上。
落锁的声音让时榆一愣,不知为何腾起些危机感。
她又慢慢捞紧被子,疑惑道,“时临秋?”
时临秋已经走到了她跟前,站在床边,嘴角噙笑,眼睛半弯,居高临下看过来。
房间里窗帘没拉开,灯也没开,虽然是早上,依然很昏暗,时榆看不清她眼里那抹沉色是什么意思。
只是循着本能悄悄后退。
“你就是这样喊长辈的?”时临秋隔着被面直接按住她的脚腕,弯腰把人拉回来。
莫名的……姐姐这两个字叫不出口,但是直觉告诉时榆,她如果不喊,等会下场会很凄惨。
她还纠结着,时临秋已经一把扯开了她盖在身上的被子。
时榆一哆嗦,连忙捂胸并腿。
时临秋单膝跪上床,一手攥住她脚踝,一手按在她膝盖上。
时榆绷紧了身子,正要挣扎。
姐姐轻笑问她,“你不是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是想知道,但是她们这样和昨晚有什么关系吗?!
时临秋力道不重,可以说是温柔地打开她,展露人前。
“等……等等。”时榆有点害怕了。
她试图忍住,但一动一动的实在明显。
时临秋一眼便看见了。
覆掌过去,“动什么呢?”
时榆身子一颤,腰也软了,没明白她姐为何突然变异了似的,突然愿意摸自己。
还是摸的……
“时……”想到刚刚这人说的话,她又咽了回去,换了称呼,“姐姐……”
她喊都喊了,这下可以放开她了吧?
虽然,虽然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但是现在不明不白的,时临秋也好奇怪……
时临秋则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晦暗不明,欺身而上。
“你做什么!”时榆惊了,呼吸都提起来,抬腿蹬了几下想踢开她。
时临秋勾唇,姿态很是随意,跪在她面前,另只手将掌心按在她下腹处,按一下便揉一下。
“紧张什么?”她第一次在时榆面前展露自己在外的形象。
游刃有余,神色慵懒。
时榆渐渐烫了,她伸手想去推时临秋,可时临秋离她有些远,若是想碰到这人就得起身。
她此时随着小腹被按压的频率一松一紧,腰软得使不上劲,哪里还起得来。
才抬起就没了力气,垂在身体两边,下意识想抓住些东西来获取安全感。
左手还能捞得到被子,右手就是空的,只能在床单上抓蹭几下。
时临秋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自己这样干,时榆往后蹭,稳住声音问,“你想干嘛?”
“你昨晚央着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问的。”时临秋扬眉。
那手往下一按,定住了她,把人拉回来。
时榆咬住唇,颤颤吸了口气。
“这反应不是挺大的吗?”
时临秋松开她,半举了手在眼前翻看,指根处有些蹭上去的水,张动时拉出些细线。
她欣赏够了,眼神扫下来,带了点兴味,却不是喜欢,单纯像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小宠物。
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时榆一醒来就被她撩拨,头昏脑涨压根想不起来昨晚的事,这时候终于觉得不对,疯了似的去回想。
什么央求,自己不会还跟时临秋求欢了吧。
不是,她喝了酒之后有这么奔放吗!
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时榆打了个寒噤。
见她走神,时临秋眉梢下压,隐隐露出点不满,片刻后又笑开。
将水都抹在她腹上,虎口卡在她腰身处,锁住这人。
“在想什么?”
“嗯?”膝盖轻撞。
时榆被她一下思绪都撞散了,小腹抑制不住地一收,抬了右手终于抓住枕头,揪紧了喘出口气。
什么……什么?
她想不出别的,只能偏头抖着喘,“哈……哈……别……”
时临秋这才满意,呼吸也快了点。
只属于她的……
妹妹两个字终究是不敢想。
她垂了眼,把视线框在时榆身上,让自己眼中都被时榆填满。
“慢一点慢一点……呜……”忽然时榆抖动开始有了节律,挣扎愈发明显。
“没关系。”时临秋斜斜按回她小腹上,掌根舒缓她的紧张。
“舒服就不用忍着。”她俯身轻吻时榆眼角,膝盖却完全没有放过时榆的意思。
“时临秋……时……”时榆大脑越来越眩晕,呼吸杂乱。
到达那一瞬间,她手臂抬高,埋首在自己臂上,哆嗦着略带哭腔地喊了,“姐姐……”
缓了会,眩晕感沉了下去。
时榆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瘫在床上喘息,感觉自己臀下那块床单热得有些灼人。
她这一下淌了不知多少,只觉得自己像只搁浅的鱼,快要干死了。
身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时榆无力拿开手,抬头的力气都没有,挪也不想挪,只偏了头用余光去看。
时临秋下了床,又开了门,出去了。
嗯?心头忽然漫上莫大的恐慌,时榆掌心虚握了下,想开口问她去哪。
但实在干得厉害,一开口嗓子暗哑,根本发不出声音。
“嗯……”她没由来地难过,更不想动了。
睡完就跑?连清理都不清理一下?
时榆真的是要碎掉了。
这时候脑子昏沉,她暂时还不想考虑某个最核心的问题:时临秋为什么这样做?
时临秋出了房门,抽了湿巾随意擦了擦膝盖小腿上附着的水渍,才去厨房煮了壶水。
没帮时榆清理是想让她缓会,刚结束碰一下都容易起反应,直接擦不是很舒服。
而且……
谁说就结束了呢?
时临秋只手撑在桌沿,抬起指尖放在鼻下,轻嗅。
指上的水早就干了,残存着点馥郁香气,淡淡的,萦绕在指尖,挥之不去。
她垂眼,就用这只手,肩膀快速耸动,没多久,她小腿忍不住绷紧,扣住桌沿的指尖屈起发白。
“鱼鱼……”
时临秋半阖眼呢喃,抽出手来,举在眼前。
指尖都是她与时榆的融合。
时临秋没有满足,反而更加渴求,一闭眼脑海里都是时榆的味道,与滚烫。
忽然,她思绪一顿,炸开来满池血色。
时临秋身子僵住,从沉沦中清醒过来,满脸惊惧,冲到洗手池旁洗手。
她用力搓洗着,凉水打在她手背上,肌肤被搓得发红也不管不顾,只一味重复着这个动作。
好像在处理什么洗不掉的脏东西。
怎么会,怎么会。
她居然对时榆做了这样的事。
时临秋抖得更厉害了。
手上的浅红似乎也渐渐变深。
变成了血色,喷涌而出,浓稠滚烫,再冰凉的冷水也压不住的灼烧感。
和许久前的那天一样。
时临秋再也忍受不了,猛的关上水龙头,收回手死死攥住。
缓缓蹲下,前额抵住大理石材质的柜门。
眼神恍惚。
她想起,那天也是个平常日。
妈妈身体虚弱却那么轻而易举地将那个意图伤害她的仇家剁成了碎肉,带她逃了出来。
后来妈妈寻了份工作,很辛苦,但起码能养得起她们两个。
看似温馨。
但妈妈早就已经精神崩溃了。
时临秋无数次见证她的歇斯底里,见证她在房间里砸东西,发疯喊叫。
多少次被逼着下跪,被骂去死。
有时候多做一个动作似乎都会被认为有敌意,然后妈妈就会掐着她的脖子让她跪下道歉。
时临秋对此从来没有怨言,虽然她明白自己没必要承受这些。
但妈妈生了她,养了她,送她上学,给她吃饭。
所以承受一下妈妈的痛苦又如何呢。
没关系的,妈妈也很辛苦也很累。
妈妈又做错了什么?
她一生都被苦难包围,几乎没有过上过好日子。
如果这个可怜的女人连自己女儿都厌恶她,她又还能剩下什么?
她只是受过太多苦,找不到地方宣泄了。
时临秋不在乎自己受不受伤,她只在乎妈妈开不开心,能不能好起来。
毕竟妈妈也只是发病时会这样,而且就算发病也不会饿了她,甚至不会真的伤害她。
只要这样能让妈妈舒服,那就没关系。
时临秋会在每一次这个女人疯到浑身颤抖时抱住她,缩在她怀里,一遍一遍安抚她。
“没事了妈妈,我们已经出来了,不会再有人能伤害我们了。”
后来有幸,她们在路边捡回来一个被冻得发紫的女娃。
是时榆,她翻字典取的名字,望妹妹以后能茁壮成长。
有了妹妹后,妈妈好了许多,她似乎将剩下所有能挤出来的爱都给了妹妹。
她从来没有在妹妹面前失态过。
也多次在发疯时死死拽住时临秋让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
时临秋也是这样想的。
自妹妹第一眼看见她,这个小宝宝伸手牵住她一根指头冲她咯咯笑的时候。
她一直就这样想。
没有什么比让妹妹健康开心长大更重要的事情了。
她和妈妈像是在泥潭里永生不得脱身的苦主。
但妹妹不是,妹妹可以有更好的生活。
时临秋那时以为她就会这样长大,赚钱,反过来照顾妈妈和妹妹。
但是她怎么能拦得住疯子呢?
滴答滴答……
时临秋双腿钉在浴缸前,眼睛死死放大,浑身颤抖。
妈妈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手腕上是一道极深的竖状切痕,血液还在涌出,还有许多溅落在地上。
剩下一部分,皆是喷在了时临秋的脸颊。
她在时临秋面前,亲手了解了自己。
时临秋喉咙哽咽,喊不出来,她也不敢喊,心口似乎在痛,或许吧,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能麻木地看着女人在水池里轻笑,慢慢变成大笑。
“小秋……妈妈知道自己对你不好,妈妈太坏了……我会走了,我想解脱。”
而后妈妈声音又渐渐弱下去,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她,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照顾好……时榆。”
时临秋哆嗦着,手腕被攥得很疼,眼眶微红,应了。
似乎是动静太大,时榆也醒了过来,拖着她最喜欢的小熊,迷迷糊糊打开了浴室门。
她眼睛还闭着,也不知道怎么走过来的。
声音软软,“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时临秋倏然回头,抬袖擦去了满脸血迹,才将那只满是血污的手背在身后。
走过去一把抱住时榆,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里。
“妈妈刚刚在和姐姐商量事情,姐姐先带鱼鱼先回去睡觉好吗?”
时榆什么也没看到,闭着眼点头,直接在她怀里睡过去了。
“……睡吧。”时临秋发红的眼眶,终于争先恐后涌出许多泪来。
那年,时榆才三岁,而她刚满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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