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不爱装,尤其在不喜欢人的人面前装更爽。
那天是数学小测的卷子发下来,卷子并不是那种完整的,只是一小张,上面也只有几个空落落的大题。
那些题是很典型的数列大题,基本是都是用固定解题思路可以写出来,我虽然数学思维不行,但是刷题还是刷了很多,能靠背的分就绝对不丢。
所以那三个大题我都是对的,除了最后结果算错,于是扣了几分。
我们班的位置是每周往后轮一桌,那时候她是一个人坐一桌,美其名曰想好好听课,没有人能和她聊天。
我当时对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我说:装什么?到时候老师把你点起来,没有同桌提醒你就老实了。
因为她是一个人一桌,所以只轮到第一桌或者最后一桌去,不跟着我们大部分的人按规矩动。
所以,那一次很凑巧,她刚好坐到我后面。
小q是个近视眼,眯着眼睛看不清黑板上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时不时发出一种疑惑的声音。
即便是吃过一次饭,我和她的交集还是忽略不计。
我就这么靠在她桌子上,一直在想着这人怎么还不问我?
终于,她把划着红叉的卷子“啪”的一下放在我和我死同桌的中间,我都已经准备转头,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给她解答。
谁知道人家完全没找我,找的是死同桌,但是我同桌成绩不好,上课睡觉下课吹牛,一壶摇不响半壶响叮当,他看着那个题结巴老半天。
终于到我出场了吧,我这次连头都没扭,直接快速一口气把解题思路给她讲完,中间还省略了几步,装作我很懂又懒得解释,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吧,我就是想让她再深入问两句,拜托,下课完全没人找我聊天的日子真的很难挨,我就跟个木头一样坐在那里,感受我屁股某一块又逐渐死去。
果然,小q是个勤奋好学的好孩子。
女孩子果然就是这世界上最勤奋好学的。
她开始问我刚才省略的步骤,我又重新一字一句给她说清楚怎么做的。
我承认,我当时只是想光荣的装一下,顺带拉近一下关系。
也许就是这么一下,我可能装成功了,也有可能是小q真的从来没注意过我的数学成绩,以为我也是一个数学好的女生,从此之后她也会偶尔来问我几个题,不过大多数她还是都问班上的一个胖子,因为他是数学成绩最好的。
我每次都是抱着一种:切,这有什么。
那个胖子会的难道我就不行吗,然后我就每次都把数学作业的每个解题思路都理清楚,除了自己能学到之外,还有的就是小q来问我的时候,我能装作云淡风轻。
然后眼里写着:切,这有什么。
好吧,其实我每次都是费劲巴力地把每个题写完,有时候一个晚自习过去,我还在艰难地啃半张卷子。
但至少成果是看见了,虽然有点慢。至此小q遇到不是压轴大题的时候,也会第一个来找我问问题。
确实把我爽到了一下,不是,这种感觉谁懂!
从此之后,我们俩从一起奋战数学到一起奋战理综,然后我把隔壁班的英语周报答案拿来我们俩一起抄。
我是个i人,她是个e人,每次遇到实在做不出的题,她就会拉着我一起去办公室找老师,当然了,我永远都是躲在她身后,偷感十足,像是怎么偷师学艺的小老鼠见不得光一样。
她后来当上了英语课代表,英语老师是个很年轻的女生,所以小q很快就和老师的关系更进一步,比起师生也像朋友,她总是会顺带把办公室里拿出的零食塞给我。
我有时候还挺期待她从办公室回来的,因为我那时候不爱买零食,但是没人会拒绝免费投喂,所以像个小狗一样眼巴巴等着。
后来天气开始降温,贵州大部分地区应该都不下雪吧?反正我待过的地方都不怎么下雪,虽然这样兴义还是很冷,那种魔法攻击,冷气浸到骨子里的难受。
教室不开窗,50个人呼吸产生的二氧化碳足以升温,刚上完语文英语更是立马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我那个时候其实多半不困,但是又不想写题,所以也随大流趴在桌子上休息。
我当时的头发不长,那该死的托尼给我把头发剪成70年代的女知青一样,我养了好久才能扎起来。
所以我趴下去的时候,发丝就会控制不住地滑到我脸上,也算是一个挡光作用了,我也就不去管她。
那时候的小q正靠在我的书山上写题,她还在奋笔疾书昨晚上数学老师留下的难题,我睡不着,我就透过发丝间隙去盯她。
鬼知道她怎么发现的,反正她当时直接抬头和我对视,我还庆幸有头发挡着我眉眼,她应该看不真切。
不是,这人长得真挺好看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乐意盯她这么久,五官不是那种浓颜系,但是看起来很舒服。
话又说回来,这事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因为她真的和我对视了好几秒,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把头凑近,然后对我吹了好几口气,痒痒的,我止不住眨了几下眼。
但是我也没扭头,硬生生睁着眼就这么看她,真能忍啊,我这种毅力做什么都能成功的好吗,好的。
我当时的那句话:你有病啊。已经顶到嘴角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说出口,我还以为是我要口下积德,重新做人了。
“你不睡盯着我干什么?”
“你不做题盯着我干什么?”
那时候我就喜欢呛别人,好吧,怪不得没人愿意和我玩,破案了。
小q哼了一声,拿笔头往纸上戳了几下,大概意思是她要继续写题了,我才懒得管她,反正写不出来还是要来求我。
一年四季,我的手基本都是处于微凉的状态,除了夏天之外,冬天更是冰的跟个冰块一样。我时常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宫寒?
不管上课下课,只要不做笔记,我的双手永远压在大腿或者是屁股下面。
那一次我们又过了好几周,变成她坐在第一桌,而我坐在她身后一桌。
小q有个丑杯子,看起来也是什么70年代产物一样,就是那种陶瓷杯,上面还写着什么努力发展,丑得我现在印象深刻。
下课她去接热水,把杯子放到我桌子上,我问她你干什么?
她说她桌子有点乱,我看了一眼,确实乱得跟个猪窝一样,到处都是散乱的书和笔。
“你先等我理一下,杯子就放着那。”
杯子冒着白雾,看起来就很暖和,事实证明确实很暖和,那水不是很烫,隔着一层杯壁恰好把热度隔去不少,握在手心里暖手恰恰好。
也不知道捂了几分钟,反正水还没冷,她也终于是理完了,扭头过来要她的杯子,但是看见我的手贴在上面,欲言又止。
我也就这么看着她这幅死样子,看见她不爽我就爽了,但是也有点好奇她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呵,这人什么都没说,她怎么总是在我意料之外,一次都猜不对,真服了。
她也没问我冷不冷,只是把自己的手覆在我手背上,指腹还钻进我掌心里,估计我的手像是什么干冰一样,把她烫伤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一下子把手抽回去。她的手热不热我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的手应该比我大,可能比较好牵。
她的手是抽回去了,但是她杯子忘记拿了。
我看着水,等会被我捂凉了,我还得自己去给她重新接一杯,多累啊,虽然就走几步,但是我不想去,冬天的我只想“冬眠”。
“你不要杯子了?”
小q没说话,好半天,扔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你冷的话可以自己去接热水。”
不是,你在别人面前装的那副好人样子呢,在我这里就惜字如金了。
好吧,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反正就心安理得地占为己有了,她什么时候要我再还回去。
每次下课我也不去接热水,就等着她去给我接,我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和底气……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远离了妈妈。”我开始犯贱。
小q就只是看了我几眼,还真的就拿起冷杯子又去给我接热水,接水的人几乎都是排着队,她每次接完水很不情愿地又把水杯“噔”的一下放我桌上。
你看看,这人在我面前就不装了。
从此之后,我就把揭穿小q假面当做一种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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