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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饭后,韩韩去停车场开车,大头也跟去停车场帮忙找位置。

剩下乐清和陈家骏站在暖黄的路灯下。乐清抬头,看向对面的一栋建筑,摩天大楼接云入天,好是气派。

“听说最近在忙IPO上市了”,她问。

晚上已过十点,大楼里依然灯火通明。大学毕业后,看似最不堪重负的陈家骏,在父亲生病后,从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担起重担,从猎物变成猎人。

陈家骏脱下西装外套,活动了一下脖子:“对,生意场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公司不好的时候,谁都避着,但只需要牟足劲干好就行。现在有点起色,谁都想来分杯羹,倒是多了很多人情难题。”

乐清点点头,不再多问。

陈家骏目光复杂,沉吟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走后那年生日,关知许去找你,发生了什么?”

找我?乐清皱了下眉。

他接着说:“我送他去机场,他意气风发去,不到三天,回来像是老了十岁。他什么也不说,乐清,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乐清没见到关知许,到底是说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年冬天英国雪下得又急又大,可是圣诞节将至,即使是大雪也遮掩不住节日的欢愉。但那也是乐清生命中的寒冬,是没等来暖阳的黑夜。

陈家骏回公司加班,乐清坐在副驾,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他的话。

“当时你们异地恋,我问老关不担心吗,他却说——

‘她是一棵树。

夏天的时候,枝叶茂密守着一片绿荫。

冬天的时候,叶片稀落会稍显孤独。

但树在永远扎根,永远生长。我困不住她,也不能困住她。’

我问他,那他是什么?太阳?

他说:‘我不是她的太阳,也不是浇水人,更不是土壤肥料。她的所有美好不是因为有我而美好,是因为她本身。所以安安静静当她身边的另一棵树就好。’”

听到这些话,虽然从陈家骏口中说出,但乐清却都能看到关知许的神情。

但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些。

陈家骏叹息一声:“关知许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家里。看到他的时候,我真怕他就这样死过去,即使当时从西藏回来……唉,算了。”

为什么他不接着说了,在西藏又发生了什么?一晚上的时间乐清心里翻涌起来,心烦意乱。

她打开窗户,企图用风来清醒一下,但看看后座睡着的大头,又默默关上了车窗。

不用多语,感受到旁边人的不安。韩韩将手覆在乐清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传来一阵温热。

“和那男人说清楚了?”韩韩指的是唐任。

乐清闷哼一声,随口回复:“无冤无仇,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她眼里闪烁,欲言又止,还是问道:“陈家骏平时有和你说关知许的事吗?”

“他和你说什么了?”韩韩反问。

两人间没什么可委婉,想问便问出了口:“关知许毕业那段时间去西藏,发生什么了?”

车缓缓停在乐清家楼下,偶尔跑过几个吵闹的小朋友,显得车内格外寂静。乐清没有下车,在等一个回复,她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些东西。

韩韩剥开一颗糖,放进唇齿之间,缓缓开口:“在藏区公益演出两个月,用嗓过度加上高原反应导致慢性咽炎反复,以后想再唱,怕也是走不了这条路了。”

乐清长久地沉默,以一种未可名状的神情望向窗外。

当年,出国的流程进展得很快,毕业典礼结束后,乐清就赶着要去英国参加项目。

而关知许因为大学本身的特殊管制,一般情况下,不能出国,毕业季,又忙着参与偏远地区的公益演出。

出国那天,关知许请了一天半的假,租了一辆车从日喀则市开了五个小时,到拉萨机场,再花六个小时从咸阳转机,才到深圳。

未来的几年里不管怎样,乐清总觉得,他突然出现,跑向自己的画面,清晰而完整的地保存在自己内心的浓雾之中。

乐清忽然很怨自己,他有多爱自己的专业,就会吞下多少苦,想必是打碎了脊梁,强撑着才成为今天的样子。

韩韩看她望着窗外迟迟没有反应,于是抚上她的肩膀:“早点回去,这些以后再说。”

不料乐清望向窗外的脸,忽而转了过来,早已泪流满面。

*

这夜难眠,乐清手执一杯酒,立于落地窗前。

刚去英国,一切都很陌生,每个人都很优秀,创作压力也很大。

剧团每个月有内部考核,内容涉及方方面面,考核未及格的人,会被毫不留情踢出去。考核评分也极为严苛,每个月总有一两个人离开,也就有更多人如狼似虎地盯着这两个空位。

乐清刚开始很累却也很满足,因为汲取知识后的充实给她的感觉很好。

现在回想,那段时间关知许的嗓子也许就已经很差了。他们打视频语音的次数渐渐减少,即使通话,关知许也罕言寡语,不主动分享自己的生活,只是听着她分享,她表面未露,但隐隐感到这段感情危机将至。

不久后,这种平静的阴霾被打破。

同班的中国同学,回国一趟,回来后兴致冲冲地特地找到乐清,问她,清,你的男朋友是不是演员?

乐清笑着解释,他是歌剧演员。

同学打开手机,在豆瓣翻找到一张剧照,举着给她看:“我回国看了一部电影,看到了你男朋友,虽然戏份不多,但我认人能力真的很强……”

同学兴奋地说个不停,事实上,乐清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自己又说了什么,而剧照里的男人,正是关知许。

乐清从没想到,有一天有关自己最亲密的人的讯息,要从互联网搜索得来。显然这个电影不是他的偶然尝试,几个关知许常合作的歌剧院,已经很久没有他登台的消息。最近一场演出公告,甚至是在自己出国之前。

为什么打算转行?什么时候作出的这些规划?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己讲?

那一刻,乐清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时光,即使擦肩而过,却触摸不到对方,只能在薄雾里,惘惘地眺望对方。

关知许从来不是一时兴起就要去做某事的人,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有意隐瞒,乐清有些赌气地不想去问清楚。但又没闲着,咬着牙买了下周圣诞假期回国的机票。

乐清在剧团的导师是典型的英国绅士,即使吃快餐也会穿上全套西装,口袋里放着叠好的方巾,发型风吹也纹丝不动。

回国前一晚,也是圣诞前夜。

在谢菲尔德有一场演出,结束后已经错过末班车,乐清穿着黑色的毛呢连衣半裙,一件白色的长风衣垂到脚踝,那天格外的冷,在剧场里还未感觉的这样清晰。

几个同学正商量是不是找地方住一晚,导师提出可以开车带她们回学校,几人欣然同意万分感谢。

两天的通宵后,乐清实在撑不住不知不觉在车内睡着了。

猛地醒来,是因为不知过了多久,脖颈处传来的陌生温热。

车上的人早已下车,导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后座,一手挽过乐清的肩膀,另一只手向下游走。

乐清脸色已清白,顷刻间全身发冷,反手去开车门,却早已被锁死。

男人的声音如同恶魔的呼唤,他喘息深重:“Qing, I love you, I'm infatuated with you. I'll give you whatever you want... What are you resisting? Isn't that what you want(清,我爱你,我为你着迷。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反抗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乐清拼命挣扎,可这些她所能做出最坚决的反抗,在一个常年坚持健身的壮年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反而成为他的兴奋剂。

他以一只手和自身的重量压制住欲逃脱的女孩,另一只手匆忙潦草地褪去束缚,行动粗暴。乐清一时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眼里布满红血丝,权威性的力量笼罩在她的四周。

她的胃里翻滚,像是有东西在翻江倒海,然后终于爆发。数吐在了男人身上。胃的气息和肮脏的污渍,让男人顿时没了兴致。

他嫌弃地将乐清丢至角落,拿出方巾,擦拭身上的污渍,将乐清锁在车内。

然后又像个绅士一样,缓步离开。

手机早已没电关机,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用身体的力量撞向玻璃,企图自救。

时至四五点钟,也许是上天的怜悯,有人听到呼救,帮助她从外面砸开了车窗,玻璃散落一地,窗外站着一个稍显稚嫩,看上去刚成年的华人少年。

乐清道谢后,匆忙想逃离这个地方,却没走几步跌坐下来。

最后还是坐在少年的摩托后座,被送回住所。

摩托车开在伦敦塔桥上的时候,天空开始泛白,一眼望去泰晤士河和初升的太阳,紧紧依偎。

少年听见后面的人,听不出喜悲自语着:“天……怎么这么亮呢。”

日出日落不断轮回,这一天乐清开启了自己的二十一岁。

摩托停在公寓楼下,刚好迎面碰到房东太太出门,把垃圾送去垃圾站。

少年从摩托车上下来,帮她取掉难脱的头盔,不免看上去有几分亲昵。

房东太太走过来,挑眉八卦地问:“清,你男朋友从中国来给你过生日吗?”

乐清摇摇头否认。

听到生日,少年转身想要离开的动作顿了一下。

进而回过身来,轻轻地小心地抱了一下乐清,什么也没问,只留下一句:Happy Birthday。

没有过多的故事,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和任何信息,这是一场无关性别的人与人之间的帮助,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回忆当天,回家没过多久,收到过关知许的电话。

乐清思绪混乱,脱口而出就是还在排练室,稍后再打给他。

也许,那一天清早,关知许见证了这一场欺骗。

乐清在之后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是反反复复的梦魇,也反反复复的发烧,没有时间或者也许是没有想好,如何把自己的懦弱展示在最爱的人面前。

室友把她送到医院里的时候,她的额上是密密的汗,脸色青白如秋日垂柳倒影在什刹海里的颜色,叫她,没有应。

时间是最残忍的,它能抹除伤害,能治愈□□,也能切割情感的印记。

身体会痊愈,精神问题也总有天能修复,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在双方默契的沉默中,悄然落幕。

*

随着身体的痊愈,这段日子所承载的东西,也逐渐被包裹了起来。

事后回想起来,乐清最感谢的是,那个陌生人从未问过她,你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你还好吗。如果一个人还没有能量,去融化怯懦,那他也很难脱口说出自己的恐惧。

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在韩韩和大头面前,她也从未提及。

申请博士期间,除了多对一的面试,博导大都会选择私下再多聊一下,关于学生的性格、研究方向、职业规划等等,一方面可以选择更愿意辅导的学生,另一方面也可以更好的匹配专业方向对学生负责。

乐清便和戴老师私下在咖啡厅见过一次。

戴老师是一个严谨又敏感细腻的人,在行业里既是尖锐犀利的批评家,也是海纳百川的研究者。

全程聊了两三个小时,根据简历的内容问得很详细。

比如,第一年在Delfont Mackintosh Theatres(英国剧院管理公司)为什么只干了三个多月,就转去了London's West End(伦敦西区剧院)?

乐清没有隐瞒,却说得轻描淡写。

在她讲述的全过程中,戴老师都是认真聆听的姿态,没有流露出同情,或者惊异。这让她更愿意坦诚交流。

纵使有很多无助,但即使换了工作,乐清也从来没想过逃跑。

可是律师却说得却不无道理,在没有任何实质证据的前提下,她要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孤身在国外,如果选择鱼死网破,并不是明智之举。

留学生把命赔进去的案件比比皆是。

戴老师接着说:“冒昧问问,他现在还在任教吗?”

乐清摇头,说:“他太得意了,把我拘禁在车里,却又不消除某些痕迹。其实我根本分不清那些东西,但还是举报了他,幸运的是,他确实是在吸食非法物品,公寓里私藏有500g以上,被判了十年监禁。”

如果说乐清变了,那就是她不再相信,随着时间流逝,一切自然都会变好,坏人总会受到惩罚这一说。

为了是非因果,我们需要更努力。

后来,和戴老师关系熟络了之后,两人偶尔会一起喝酒。

有次两人喝的有点多,一时上头戴老师第一次愤怒地谈及此事,又认真地对乐清说:

“你是个硬骨头,出了什么事都想自己抗着,对谁也不肯露出虚弱的样子。我最喜欢你的坚韧……但这样不好,委屈了自己,又伤害了身边人。”

这句话乐清现在才清晰了起来,自以为是的坚强,把爱自己的人推向远处,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关知许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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