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一夏瞬间脸烧了起来,急忙按住他手。
“我自己来,你出去。”
贺章不理会,固执且强硬地将她扒干净,可他还穿的整整齐齐,漆黑的眸子凝在她身上。
皮一夏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贺章打开浴缸开关和淋浴蓬头,细细密密的水线洒下来,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消解了从屋外带回的寒气。
他忽然托着她臀部向上一提,皮一夏小声惊呼,下意识环住他脖子,小腿勾到了他腰,这样不着寸缕盘在他身上,太羞耻了,她立刻就要下地,却被他蛮横阻止了。
“Ethan……”
贺章“嗯”了一声,在她的脸和脖子上不停啄吻。
“你别用力,我明天还要见人的。”
他顿了顿,再下嘴时,力道却更重了。
“不许见人。”
“……”
他喝醉了怎么是这样啊……不听话,还随心所欲。
过了一会儿,贺章走到浴缸边,将她放进一池温水里,然后蹲下身……开始给她洗澡。
撩着水把她涮了一遍后,挤出两泵沐浴露,在她身上打泡儿揉搓,一寸都没放过,皮一夏脸色通红:“你把我当Oliver了……”
说着身体一僵,急忙按住他:“我自己来自己来……”
贺章摘掉她的手,固执地探下去,皮一夏瞬间呜咽着捂住了脸,整个人像滚水里的虾子一样红。
十分钟后……她已经麻木了。
把自己当成Oliver,一切就合理了。
贺章坚持给她洗完了澡,抱出来,抓起淋浴蓬头,冲掉身体和头发上的泡沫,再取过一条毛巾擦干,最后裹上了浴巾。
从始至终神色专注、有条不紊,仿佛给她洗澡是一件十分正经的事,需要认真完成。
这到底是什么癖好啊……皮一夏透过镜子,盯着身后的人。
他又开始给她吹头发了。
吹风机呜呜地响,气流顺着头发的生长方向,一路扫下来,吹完一撮再换一撮,不紧不慢,简直像理发店的Tony老师。
皮一夏被这个念头逗乐了。两人在浴室闹过一阵,皮一夏收拾好自己,去花园里简单打理一番,就回了木屋二楼,上床躺着刷手机,没过多久,贺章推门进来了。
他沉默着走到床边,皮一夏忽然有点紧张。
“你别再胡闹了啊!”
她裹紧被子,贺章随手一揭,躺进来抱住她,一翻身,将人压在下面。
原以为要做什么,但没有,他就这么直挺挺地盖在她身上,沉得好像一块石板。
皮一夏胸口闷闷的,喘气都费劲,拍着他背:“你下来。”
贺章不理,看样子是打算睡觉了。
皮一夏眼睛盯着天花板,无语住了:“你在哪、跟谁喝的酒啊?”
贺章静了几秒,闷声:“苏煜珩,酒庄。”
苏煜珩是谁?不重要,反正听名字应该是个男人。
“怎么喝这么多……”
说不清醒吧,答话很清楚,说清醒吧,行为举止又很反常。她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
“Ethan,我问你个事啊。”
“嗯。”
“褚彦说,你让他调查赵衡……是因为我吗?”
虽然这样问有点自作多情,但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有那么一分原因,是为了她。
皮一夏屏息等了一会儿,听见他说:“不许听褚彦说话。”
“……”
皮一夏噘了噘嘴,有点不高兴地拍他:“你太沉了,我上不来气。”
贺章这次倒听话,翻身躺平了,接着又把她搂过去,盖到他身上。
“……”什么癖好啊!
皮一夏趴在他胸膛上,吐息平复了一会儿,心口的沉闷消散,又说:“Ethan,你以后少喝点酒吧,喝醉了都不像你了。”
皮一夏盯着他发愣。
深邃的眉眼,淡漠的神色,线条清晰的M型薄唇,人中凹得有点性感。她以前,觉得他的面相很有男人味,大概是因为骨相硬挺的缘故,现在看来,又觉得气质好似变了一些。
可能因为见识过他的火热,现在觉得他并不冷漠,只是个沉静的、纯粹的、好看的男人。
会独自坐在街边的咖啡馆里看书,会在教室里耐心回答学生的问题,会在开会或听电话时凝眸沉思,也会在给她洗澡时神色专注。
皮一夏忽然仰唇,凑过去亲了亲他。
“Ethan,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贺章眸光一凝,转瞬,眉间又染上不悦:“只喜欢皮相的女人。肤浅。”
怎么夸他还会挨骂!皮一夏不乐意了,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可后腰的两条手臂,就像铁链一样,捆得死紧,不仅如此,小腿也被他压制住了。
漆黑的瞳中浮起笑意,贺章低头狠狠亲回去,逮着她唇舌纠缠了好一阵才放开。
“周六陪我出趟门。”
“去哪里呀?”
“范老生辰,去祝寿。”
皮一夏愣了会儿才想到,这个范老指的是苏苏的外公,也是华森集团的创始人股东之一。
“那苏苏和褚彦也都会去吧,还有婉愉表姐、赵衡……赵衡就算了,总之会有很多人吧?”
“嗯。”
她有一阵儿没说话,贺章抬起她下颌:“不想去?”
“有一点。”
主要是感觉她的身份跟哪边都不搭。论私,虽然跟苏苏关系很好,但和她的家人来往却不多。论公,一个子公司的中层员工,和集团创始人也说不上话。跟在贺章身边算什么呢?
“必须去。”贺章冷了眉眼。
“为什么啊?”她怏怏问。
“我周六晚出差。”
“?”话题怎么跳到出差了,这跟参加生日宴有什么关系?
贺章说:“要走一周,提前把下周的时长补了。”
一想到要分开一周,贺章只恨不能把她抓上飞机。搂着她腰的手一紧,下一瞬,火热的唇舌缠了过来。
与此同时,她察觉被子底下起了异样,有点尴尬地往一旁躲,却被他按着臀压了回去。
心浮气躁地吻了一阵,贺章松开她,抵着额头,呼吸不稳地说:“我出差回来,要第一时间看见你。下周就在这里待着,不许回去,下班也不许乱跑。”
“你好不讲理……”
“还有。”贺章啄了啄她,又补充道,“等我回来,要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不能现在说吗?”
“大事。不能。”
“好吧……”
夜深了,再不睡明天又要迟到了,贺章拍了拍她:“睡吧。”
“那你让我下来。”
她手臂撑着他胸膛,试图翻身下去躺着,但贺章不放。
“就这么睡。”
“你身上没有床上睡着舒服!”她抗议。
被他冷漠镇压:“那也就这么睡。”他舒服就是了。
“……”
皮一夏愤愤打了他一巴掌:“你怎么这么多怪癖!”
贺章一手扣在她脑后,不由分说把人强按了回去。
星期四是一周当中最难熬的日子。
想想吧,拉了三天磨,牛马精神已经疲惫不堪,然而距离休息日,竟然还有两天,所以一大早,皮一夏进公司就感觉气氛沉闷,加上阴天,这沉闷的气氛就更加明显。
然而,还没等她泡完咖啡,张宝静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发出一声暴鸣,附近工位的同事全都朝她看过来。
张宝静一边尴尬地举手示意没事,一边凑到皮一夏身边:“皮皮姐,大瓜!”说着就把手机屏幕对准了她的脸。
原来是集团内网刚刚发了一封站内信,褚彦发的。
大意是说,由于文娱COO严重违反公司规定,即日起做出辞退处理,赵衡所涉事件引发集团管理层反思,现向公众道歉,并将做出全面整改,从上到下,彻底摸排各类违反企业价值观的行为。希望各位同事引以为戒,并和公司一同努力,维护华森集团企业文化和价值观。
果然是大瓜。
张宝静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冲冲道:“赵总被撸下去了,Daisy还远吗?”
该说不说,张宝静那个嘴,真是开过光的。
这一上午,无论外部媒体,还是内部员工,全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赵衡的事,结果这个瓜还没吃完,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又出事了。
苏婉愉突然来到17层,径直推开Daisy办公室的门,把她从里面扯了出来。
“大家都停一停手里的工作。”苏婉愉面朝公区拍了拍手,“很多人没见过我,自我介绍一下,今天华森开除的那位首席运营官,就是我老公,也是你们内容中心负责人Daisy女士的姘头。”
这话一出,整个17层瞬间陷入哗然,全员吃瓜脸,工位离得远的,甚至直接跑过来围观了。
张宝静努力压抑着激动的神色,在桌子底下狂拍皮一夏的手。
Daisy尴尬又慌乱,一把抓住苏婉愉的胳膊,试图把她扯进办公室。
苏婉愉神态自若,语气森冷:“拿开你的脏手。”
她穿着红色羊绒大衣,一头栗色中长卷发,戴黑色贝雷帽,跟Daisy并肩站着,论姿色两人不相上下,但论气场,苏婉愉秒了。
Daisy被她斥了一句,竟然真不敢动了,脸色通红,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婉愉继续道:“今天过来这边呢,是为了祝福一对新人。恭喜何黛女士,即将捡走我不要的垃圾,希望你和那堆垃圾长长久久在一起,白头到老、不离不弃……是这八个字吧?记得我办婚礼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
Daisy低着头,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苏婉愉面带嘲讽:“还指望赵衡来救你?他现在自顾不暇,你就自求多福吧……哦对了,顺便告诉你,等赵衡被我扫地出门,他就是个分文没有的穷光蛋,希望到时候,你还愿意收留他。”
张宝静吃瓜吃得太上头,脱口“哇哦”了一声,猛地意识到不对,忙捂住嘴,然而两位当事人已经听见了。
苏婉愉脚步一顿,转身走了过来:“皮皮,有空吗,咱们出去说两句话?”
皮一夏点了点头,起身跟她一起走出了办公区。
进了下行电梯,皮一夏欲言又止,苏婉愉见状笑了笑:“我没事。还要感谢你让晨晨提醒我,不然我还不知要被这对渣男贱女戏弄多久。”
“婉瑜姐,你不怪我多事就好。”
“怎么会!”苏婉愉挽住她手臂,“你是不是听晨晨说,我恋爱脑,所以才不敢跟我明说?”
“没有,苏苏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想多了。”
虽然羞辱小三很解气,但苏婉愉神色里的疲惫也是真的,想必这段时间不好过。
“婉瑜姐,你会遇到对的人,会得到幸福的。”
苏婉愉扬眉一笑:“当然!不过被小小地绊了一跤,难道我还不相信爱情了?放心吧,我没事。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说开这话,免得你内疚自责。”
皮一夏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此时正好走出C座,苏婉愉的车就在门口停着,两人又在车前闲聊了几句,约定改天一起吃饭,苏婉愉就离开了。
皮一夏回到17层,电梯门一开,正好和脚步匆匆的Daisy走个顶头。两人错身而过,一进一出,皮一夏面无表情,Daisy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张宝静还在工位上,等她回去吃瓜,一见面就问:“皮皮姐,你也认识那位正房姐姐啊?她好飒!”
部门其他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聊开了。皮一夏随口应和了一句,就开始收拾东西,把手机电脑和数据线装进背包里。
“你今天正点下班?”全员震惊脸。
皮一夏无语:“你们别太离谱,正点下班是打工人的合法权益。”
“没说不合法,这不是你天天违法嘛!”张宝静笑嘻嘻打趣,“是不是要去跟男朋友约会?”
皮一夏抿唇不语,背上包潇洒转身。
她要去接喜欢的人下班。
见过苏婉愉之后,她心里受了点触动。
在被渣男老公伤害之后,她没有哭哭啼啼继续纠缠,也没有不顾体面地暴打小三,而是干脆利索地清理门户、姿态优雅地羞辱插足者,并且依然愿意相信爱情。爱的时候倾尽所有,被伤害了就果断放手。就像大宝说的,很飒。
这种干脆果决背后,除了勇气,还有配得感,苏婉愉坚信自己配得上爱、尊重、成功等等所有美好的东西,如果不幸被绊了一跤,那就踹开挡路的石头,继续昂首向前就是了。
反观她自己,在贺章面前,总是那么自卑怯懦,不敢将自己的心意宣之于口,连试探都很隐蔽,以前那个在男女关系上所向披靡的自己消失了。
今天苏婉愉的出现,给了她一点点勇气,她忽然想,试着找回以前的自己。
想到这里,她掏出手机,给林献发了个微信:「贺总下班了吗?」
五分钟后收到了回复。
贺章:「上来。」
皮一夏想了想回:「我去星巴克坐会儿,等你下班。」她可没想去他办公室招惹闲话。
贺章:「林献下去接你了。」
皮一夏仰头望天,叹了口气,回了一串省略号。
收起手机,刚好看见林献走出A座大楼。
皮一夏迎上去,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林献,还劳烦你跑一趟。”见他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又道,“耽误你工作了吧?”
林献微笑摇头:“我现在的工作就是带您上去。”
总觉得他这个笑,是一种知道内情的心照不宣,皮一夏更尴尬,胡乱找了个话题岔开。
“叫我皮皮吧,看着咱们年纪一般大,别老您来您去了。”
“也好,皮皮。”
走进A座电梯,林献按下21层。密闭的空间里,气氛有点尴尬。
皮一夏找话题闲聊:“今天忙吗?”
林献说:“挺忙的,处理了赵衡风波引发的后续影响,开了三场高管会议,中午连饭也没顾上吃,情绪有点烦躁,刚刚看到您的微信,他好了不少。”
“……”
听到最后,她才听出来林献说的是贺章。可她不是在问贺章啊啊林助理你……算了。
电梯已经到了21层,林献率先走出去,站在电梯边,等她出来之后,把手里的文件夹递过来:“拿着吧。”
皮一夏愣愣接过:“这是……”
林献微笑不语,只朝一侧伸手引路:“这边走。”
穿过一排排的开放式工位,接受了不知多少道目光的洗礼,她终于明白了林献的苦心。
感谢他,让她以汇报工作的模样,走进了贺章的办公室。
门一关上,皮一夏先松了口气,才抬眼看办公桌后的人。
贺章正在接电话,见她进来,站起身,不紧不慢走过来,一边对电话那头的人讲话,一边牵起她,往办公桌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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