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
贺章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往床边走。
“不行!”她惊慌地补了句,“前菜主菜都不行!”
贺章低笑一声,将人放在床上:“那就上甜点。”
结束时,她满身斑驳,贺章却连扣子都没多解一颗。捞起被子将两人掩好,手臂揽在她小腹,唇还在一下一下啄。
“你不要亲了。”皮一夏麻痒难耐,缩着脖子躲他,“你是不是在报复?你就是在报复!”
“报复什么?”
报复巴塞罗那的酒店里,她绑过他的手,没有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贺章轻笑着为自己辩解:“是你不方便。”
“如果方便,今天就有主菜吃了吗?”
皮一夏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培养床伴的默契,贺章这段时间分明就是在钓着她,让她看得见吃不着,耍人呢!
贺章不答反问:“以后只吃这道菜了吗?”
漆黑的瞳孔后藏着岩浆一样滚烫的情绪,她红着脸败下阵来,埋在他怀里闷声:“你呢?”
许久没得到答案,她忍不住抬眼。
贺章在她唇上啄了下:“夏夏。”
“嗯。”
“你不是菜,是酒。”会醉,不会腻。
“什么酒?”
贺章一本正经:“玛丽莲.卡瓦起泡酒。”
她不由抿唇,拍了他一下:“你不要打趣我了!”
不过骗了他一回,被他揶揄两次了。
过了一会儿,两人去浴室洗漱,再回来躺下,皮一夏忍不住抱怨:“你怎么还有施虐癖呢!”
“你倒知道什么叫施虐。”他凉凉地一声,睨着她。
皮一夏不满地冲他仰头:“你好好瞧瞧!”白皙的一段颈和锁骨下方,好几片红印子,“我明天还得穿高领毛衫……”
贺章扫了眼,忽然又凑过去,被她急急推开:“不能再闹了……都不知道周六能不能下去!”
结果一语成谶。
周六上午,皮一夏坐在贺章车里,拔开风衣领子,对着后视镜看脖子和胸口上的痕迹。
虽然昨晚已经热敷过了,今天还是没彻底消除,淡淡的紫灰色,粉底遮一遮勉强能看,就怕粉底被衣服蹭掉,那就丢人了。
皮一夏叹了口气,幽幽转头瞪着贺章:“我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贺章挑眉:“随时恭候。”
“……”
皮一夏扭头看窗外。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很大,微风,街道两旁的银杏叶变黄,马上就要进十一月,算起来,她跟贺章相识,已经两个多月了。
有点难以置信,不过才两个多月,他们就变得亲密无间了。
从一开始的见色起意,到重逢后的忐忑敬畏,慢慢地,她不再拘束,到如今,一点也不怕了。勇气在慢慢找回,贪心不再有意克制,再过一段时间……
“在想什么?”贺章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皮一夏笑意盈盈:“Ethan,等你出差回来,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
贺章与她交握的手攥得更紧:“不能现在说?”
她扬眉,用他的招数回敬他:“不能。”
转念想起一会儿要见的人,又有点紧张,念叨着:“我还没跟苏苏说,还是先跟她打个招呼吧,一会儿要是人多,我就找个地方自己待着,或者跟她一起玩。你别跟我待在一起哦,不然挺奇怪的……”
贺章没说话,沉默着开到一个路口处,忽然打着方向盘掉头。
“欸?去哪呀?”
“回家。”
“不去参加范老生日宴了吗?”皮一夏错愕。
“我去。你不去了。”
“为什么?”她更错愕了。
因为你不自在。
贺章偏头,淡淡道:“忽然想起,花园里还有很多事,不想让你太清闲。”
皮一夏懵了会儿,好像有点明白了,他在迁就她。心口咕嘟咕嘟冒出许多小甜水,她仰唇笑起,抱住他手臂,歪头靠在肩膀上。
“Ethan。”
“嗯。”
他应了声,她却又不说话了。
贺章捏了捏她的手,催促。
“没什么,就想叫一叫你。”
贺章嘴角噙笑:“留着,该叫的时候再叫。”
皮一夏默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反手就打了他一巴掌,羞恼道:“你怎么开荤腔呢!我还是个宝宝……”
“能说出这话,你就不是个宝宝。”
“……”
“说说,你想的是什么?”他继续揶揄。
皮一夏红着脸看窗外。
贺章低笑一声,攥着她手亲了亲:“中午别做饭了,园区里有餐厅,味道还不错,出庭院大门往南走,不远就到。”
皮一夏端着架子,抻了会儿才回:“哦。”
十分钟后,吉普车在别墅门口停下,贺章偏头嘱咐:“在家待着,别乱跑。”
“我知道了,你开车注意安全。”
皮一夏伸手推门,推不开,无语,探身过去在他脸上琢了一下,才被放行。
回到房间,她把身上的礼服脱掉,换成日常的衣服鞋子去干活。
一进花园就忍不住叹气。
掏出手机给贺章发微信:「花园都快秃了[难过]」
她还是比较喜欢给花施肥浇水杀虫除害,而不是清扫落叶和花瓣。
而且这么大一片园子,清扫起来真不是闹着玩的,一遍下来,累得腰酸背痛,死鱼一样摊在榕树底下的长椅上休息。
榕树叶子大半都黄了,也稀疏了,阳光穿过叶片的缝隙照在身上,微温,躺在斑驳的树影里,她又开始想贺章。
上午11:38,东二环的布恩维诺酒庄。
贺章收到一条微信:「宴会好玩吗?」
他勾唇一笑,回复:「尚可。在做什么?」
刚发出去,身旁的褚彦“啧啧”出声,嫌弃地皱鼻子:“一身恋爱的酸臭味。”
贺章收起手机,淡淡道:“比你那一身嫉妒的酸臭味要好。”
“……”
论斗嘴皮子,褚彦虽然花样多,架不住贺章一句必杀,便也不和他纠缠,两人在酒庄主楼前的草坪上逛了会儿。
这酒庄是苏婉愉哥哥苏煜珩的,今天苏老爷子过七十大寿,正好苏煜珩研制出了新酒,借这个机会,把爷爷和众亲戚请到酒庄,一为贺寿,二为请大家品尝新酒。
“听说你前两天跟苏煜珩喝酒,喝了个大醉?”褚彦问。
贺章严谨纠正:“轻微上头。”
褚彦撇了撇嘴:“喝醉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不过我倒是好奇了,什么酒那么好喝,让你这位“一杯停”的主都破戒了?”
“美酒。”
“……多说几个字会死是吧?”
真的,跟贺章说话,缺氧,还不如围观老头下棋有意思。褚彦不想跟贺章待着了,正好贺章也烦他了,两人不约而同,往主楼的方向走。这会儿女眷们在酒庄里参观,男宾们都在主楼旁的大树底下,陪苏老爷子下棋。
贺章边走边给皮一夏发微信,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褚彦见不得他这么好过,忍不住想给他添点糟心,眼珠一转说:“蒋鸿昨天去找你麻烦了?”
贺章皱眉瞥了他一眼。
褚彦一脸得意:“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
“看来林献最近工作不饱和。”
褚彦一噎:“你别去找人麻烦啊!不是他跟我说的。瞧瞧你最近办的这些个事,裁员,裁得一大半都是蒋鸿的人,赵衡也被撸了,丁康琪那个老油条见风向不对,主动退了,咱们蒋副董快被修理成光杆司令了,回头你再找个机会,把我往董事会一塞,太子爷从此势不可挡。你这算盘珠子崩了蒋鸿一脸,用脚想,也知道他该闹了。”
“哼。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贺章不以为意。
“话虽如此,你也别掉以轻心。”褚彦难得好心提醒,“跟银丰资本谈判的紧要关头,要是这时候给你闹出点事来,够你喝一壶的。”
“你有时间操这个心,不如把文娱集团给我看好,就算帮了我大忙。”贺章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承褚彦的情,也知道他的能力,这个时候,还真少不了他坐镇,“再有,祁山下周正式接任赵衡的位子,你好好带带他。”
褚彦一听贺章给他派活,就满脑门子黑线:“我真是欠你的。”说完加快脚步,甩下人走了。
中午十二点,生日宴正式开席。
女眷和孩子们坐了三桌,男宾两桌,华森的高管们陪同苏瑾荣坐主桌。
大家共同举杯,给苏瑾荣祝寿,老爷子头发花白,面相儒雅,穿一件白色对襟中山装,不显老态,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和儿孙小辈们难得相聚,苏瑾荣也很开怀。宴至尾声时,蒋鸿借着酒意装疯,跟苏谨荣告贺章的状,说自打他接手了集团,一天也不消停,搞得乱糟糟,说着还顺便还捎上了贺华森。
“华森在美国待得乐不思蜀了吧,他这哪里是病休,是想让我退休啊!回头我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让小章一个人,掌这么大个集团,他倒是放心的很呐……”
褚彦憋笑,摸出手机给贺章发微信:「当着儿子面告老子,又要去老子面前告儿子,蒋副董这人,挺别致。你猜苏老会怎么说?」
贺章扫了眼手机,目光转向主位的苏瑾荣。
老爷子是法学教授出身,当年在浙大,最得意的两个弟子就是贺华森和是蒋鸿。一个外表温和不争,内在有刚劲儿,另外一个做事独断,不喜多思多虑,后来筹谋创业,拉苏瑾荣一起,三人配合还算默契。
苏瑾荣虽然只是华森集团首席法务官,但因着师徒这层关系,贺华森和蒋鸿都敬他。最后苏瑾荣退下来时,还曾郑重嘱咐两人,一切以集团利益为先,切不可兄弟阋墙,结果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眼下,贺华森放任儿子回来收拾昔日战友,做法是不顾情面了些,却也是被逼到了这一步,蒋鸿这些年,拉帮结派,排挤外来的高管,把个集团搞得乌烟瘴气,确实有些不像话了。
苏瑾荣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温和出声,打断了蒋鸿的滔滔不绝。
“小蒋,喝醉了就去休息,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说着示意两个跟蒋鸿同辈的家里人,连拉带劝地给他弄走了。
饭桌上顿时清净不少。
贺章和褚彦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少顷端起酒杯,给苏瑾荣祝寿,末了又说:“我爸找到一块砚台,北宋年间的,知道您爱文房,特意嘱咐,一定要亲自带来给您。”
苏瑾荣欣慰地说:“好,好,小章啊,你比你爸,有出息!”
贺章谦逊道谢后落座,又陪了片刻,就借口有事,提前离席了。
他一走,褚彦也坐不住,找了个理由追出来:“难得见你在席上待这么久,还主动哄老爷子开心,我直觉不对,是不是憋什么坏呢?”
贺章正给皮一夏发微信,没空理他。
褚彦抓住他手臂:“姓贺的,我警告你啊,别把你那一肚子坏水往苏家人身上倒,否则我跟你没完。”
贺章拧眉扫开他手:“吃你的饭去吧。”
褚彦停步,恨恨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儿,转身要回宴会厅,一抬眼,看见苏晨雪从走廊尽头过来,一身温婉的白色连衣裙,半挽公主发,瓷白的鹅蛋脸上透着股书卷气。
褚彦的脸色瞬间柔和下来,迎上去说:“晨晨,做什么去了?刚刚吃饭也不见你人。”
苏晨雪偏头不理他。
褚彦见状,忙凑过去哄:“别生气了,哥不是故意捣乱,那男的人品真不行,不适合你……”
苏晨雪挂着脸:“适不适合,我自己说了算,不用你管。”
说完就要下楼,被褚彦一把拉住了:“你去哪?”
“我找Happy玩儿去。”
Happy是苏煜珩养的狗。
褚彦仰头望天叹气。怎么一回国,他这个风流倜傥贵公子变成了人嫌狗不待见?呸呸,晨晨不是狗。
下午两点,贺章回到丰和壹号别墅。
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看见皮一夏,给她打电话和语音都联系不上人。贺章皱着眉,在庭院里走来走去,等了几分钟,决定出去找。
结果刚出门,就和她走了个顶头。
贺章看了她一眼,神色顿时凝住:“怎么弄成这样?”
皮一夏从头到脚都湿透了。头发乱糟糟,发尖滴着水,身上穿了件宽松款波西米亚风连衣裙,像窗帘或者床单的碎布拼起来的,湿哒哒贴在身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乞丐。
一见他就瘪着嘴,泫然欲泣:“Ethan,我今天好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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