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率军强攻敌营时,却发现营中空无一人,片刻后敌军号角骤响,四面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军队死死围困于此平坦之地。敌军将领率着弓骑兵远程压制,刀骑兵步步逼近,分进合击,步步紧逼。
“乌兰隼……”陈璋咬牙切齿,目中透出滔天怒火。
他目光扫过身后的部下,昔日勇猛的士卒此刻士气低落,握刀的手微微发颤,队伍隐隐有溃散之势。
“陈将军……”副将上前低声道,语气中掩不住绝望,“四周皆是敌军,我军折损过半,再无退路……”
“闭嘴!”陈璋猛地一挥手,打断了副将的话,声音如雷般在平原上炸响,“退路?退路早就被这群狼子堵死了!今日若战死,老子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高举长刀,扯着嗓子喊道:“弟兄们,生死一战!这是咱们的疆场,站着死,别跪着活!”
他的话音刚落,远处的号角声再度响起,敌军骑兵开始缓缓逼近,战马的铁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重而压抑的声响,如同催命的战鼓。
火光照映下,陈璋的脸上满是坚毅,却掩不住内心深处那一点寒意。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一生最后一战。
远处,敌军骑兵的身影如潮水涌动,刀枪寒光在月色下闪烁,杀意直压而来。陈璋紧握长刀,冷风吹过血染的战袍,背脊却如铁般挺直。
副将低声催促:“将军,再不突围,便无路可走了!”
陈璋抬刀遥指前方,嘶声吼道:“杀——!”
士卒们咬牙挺刀,有人喊道:“跟着将军拼了!”声若悲鸣,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喊杀声震彻夜空,陈璋策马挥刀冲入敌阵,鲜血飞溅间,长刀寒芒再斩数人。
他刚劈翻一名敌兵,却听得风声骤起,一道绿袍身影疾驰而来,身姿如疾风过隙,战马四蹄扬尘。
乌兰隼手持双刀,刀光交错间宛如鬼魅。她未发一言,策马直冲陈璋,双刀划出两道弧线,仿若夜色中割裂的寒星。
陈璋一抬刀,奋力格挡,却被一股大力震得虎口生疼,长刀险些脱手。他稳住马势,目光冷冽,正欲开口,却见乌兰隼目光冰冷,半分回应都没有,只是一刀再刀地逼来,招招致命。
刀影翻飞间,陈璋的长刀与乌兰隼双刀交击数次,发出金铁轰鸣。他咬紧牙关,挥刀回击,奈何乌兰隼的攻势密不透风,双刀如电,左右齐落,封死了他所有退路。
“这狼崽子!”
陈璋心头怒火翻腾,眼前的对手根本没有留手,招式狠厉无比,显然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怒吼一声,刀势一转,奋力挥向乌兰隼胸口。
乌兰隼嘴角微扬,双刀交错,如流星坠地般狠狠劈向陈璋的刀刃。巨大的撞击力震得陈璋手臂发麻,战马不由后退一步,他再度抬刀时,已是力不从心。
她收势立马,双刀垂于身侧,目光扫过陈璋披挂鲜血的身影,神色中尽是不屑。
陈璋怒不可遏,却也知对方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心中不由泛起阵阵寒意。四周敌军逐渐逼近,他手下的士卒已无还手之力,战局彻底倾斜。
就在此时,远处的黑夜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疾如雷鸣。
数道身影自敌阵后掠来。
陆瑶为首策马疾驰,枪锋挥动间掀起血花,几名敌兵瞬间倒地。
“陈璋!”
陆瑶一声厉喝,声音清冷,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威压。
陈璋抬头望去,顿时大喜:“陆瑶?你怎么来了!”
陆瑶未理他的惊讶,长枪一扫,挑落冲来的敌军,冷声道:“闭嘴!救命时,少废话!”
乌兰隼抬眸,双刀一扬,冷光闪烁间再次冲杀过来。陆瑶策马迎上,两人兵刃交击,刀枪碰撞的火星照亮战场。
“陆瑶……”乌兰隼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目中透出一丝兴趣,冷冷道:“原来是你。”
“废话少说!”陆瑶一声低喝,长□□出,与双刀再次纠缠。
两人交锋的瞬间,刀光枪影交织成漫天寒星,战马咆哮着在战场中央旋转。陈璋见状,怒吼一声挥刀杀入战局,与陆瑶并肩作战。
然而,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战场愈发惨烈,鲜血染红了大地。陆瑶与陈璋背靠背,浴血奋战,目光皆透着无惧与坚毅。
乌兰隼策马后退几步,冷冷一笑,抬起双刀指向陆瑶与陈璋,低声命令:“围死他们,一个也别放过。”
四周的敌军潮水般涌动,将他们二人死死困在战场中央,杀声震彻云霄。
喊杀声渐弱,敌军的攻势虽缓,却依旧如潮水般压来。
陈璋挥刀的动作渐显迟滞,胸口剧烈起伏,战甲上满是血迹。他身形一晃,险些从马上跌落,身旁的陆瑶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撑住!”她低喝,声音带着沙哑。
陈璋抬眼望去,心中陡然一震。
此刻的陆瑶,满身血污,战袍早已被染透,发丝凌乱,几缕发尾甚至还滴着血珠。她的脸上沾满尘土,却咬紧牙关,目光如寒刃,不曾退缩半步。
“陆……”陈璋喉头一哽,胸膛起伏如鼓,血气翻涌间,忽然间涌上一股无名的力量。他咬紧牙关,握紧手中战刀,强撑着身躯怒吼一声:“老子还没倒下呢!”
他再次发力,刀刃挥斩如狂风骤雨,加上陆瑶带来的援军相助,敌军阵型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然而,陈璋早已筋疲力尽,握刀的手因失血而微微颤抖,身周的敌军依旧步步紧逼。寒光四起,杀意如潮水般涌来。
步步紧逼。寒光闪烁间,杀意如潮。
陆瑶果断道:“你先带兵突围!我垫后!”
陈璋闻言一震,握紧战刀:“你行吗?”
“行。”
她毫不迟疑道。
陈璋喉头微哽,终于咬牙点头:“要活着!”话音未落,他已策马挥刀,带领残部朝开辟出的缺口突围而去。
陆瑶未曾回头,紧盯着步步紧逼的敌军,双手握紧长枪,枪锋微颤,却带着不容退缩的杀意。
敌军渐渐合围之时,一道绿袍身影策马逼近。
乌兰隼扬起双刀疾冲而来,带着呼啸劲风直劈陆瑶头顶。刀锋未至,凌厉的杀气已逼得空气一阵刺痛。
陆瑶侧身避过,刀锋擦着发丝落下,几缕断发随风飘散。她反手一抖长枪,划破长空,枪锋直挑向乌兰隼的肩膀。
乌兰隼刀锋交错,挡住攻势,震得空气中一阵颤鸣。
马蹄翻飞,两人贴身缠斗,刀光枪影交错如疾风骤雨。
乌兰隼双刀如虹,攻势迅猛,刀锋带起破空之声,每一击都直逼要害。陆瑶却稳如磐石,长枪挥舞间,宛若游龙戏水,将所有杀机拦截在寸步之外。
刀刃数次擦过陆瑶的战甲,迸起点点火花,却始终未能伤及她分毫。陆瑶瞅准空隙,横枪一扫,枪身带着沉劲扫向乌兰隼战马的前腿!
乌兰隼察觉不妙,猛力一拉缰绳,战马嘶鸣着后退,险险避过。
忽然双刀猛然下劈,目标却不再是陆瑶,而是她□□的战马。刀光斩落,战马前腿应声而断,痛嘶一声跪倒在地,扬起漫天尘土。
陆瑶身形猛晃,重心不稳,就在她将要摔落之际,一道银光掠来。
兰珩舟策马冲来,长剑横扫,震退逼近的敌兵。他单手探出,精准地握住陆瑶的手腕,奋力一拉,将她稳稳接入怀中。
“抓紧我!”
他的声音低沉如铁,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冽。
陆瑶几乎是瘫倒在他的怀上,喘息微促,却依旧咬牙撑起一分力,手中长枪紧握。血污与疲惫未能掩去她眉眼间的倔强锋芒。
兰珩舟护着她,长剑翻转间挑开敌兵的攻势,目光冷冽地与逼近的乌兰隼对上。
乌兰隼策马缓缓逼近,双刀垂落,唇边挂着一抹玩味笑意,语气轻佻:“那日匆匆一见,竟不知是珩阳王?果然风采不凡。难怪陆将军短短几月便……”
兰珩舟目光如霜,冷然如剑锋,未有半点理会。他反手一剑,将再度逼近的几名敌兵斩落,铿然一声令下:“撤退!”
身后的精兵闻令,迅速集结,护着陆瑶和陈璋向外围突围而去。
战场上刀枪纵横,敌军虽试图追击,却被兰珩舟精锐的骑兵阻断了阵型。
乌兰隼冷眼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终是按下手中的双刀,薄唇微启:“撤。”
寒风卷起血腥气,旌旗摇曳间,战场渐渐归于寂静。
兰珩舟策马疾驰,怀中陆瑶被他牢牢护住。风声呼啸,血腥气夹杂着马蹄的沉闷回响,敲击着耳畔。
陆瑶微抬起头,喘息间茫然问道:“为什么?”
她不明白,兰珩舟为何要亲自冒死前来救她。
兰珩舟目光未有丝毫波动,依旧紧盯前方。他不答,只沉声道:“陆瑶,我救你两次了。”
陆瑶愣了片刻,似未反应过来他的用意。
“你的命,是我的了。”
他垂下头看她,眸光幽深,透着一抹不容置疑冷意道。
陆瑶顿时皱眉,眉宇间染上几分不快,心道:“倒真会做买卖!也不知道兰珩舟要拿她这条命做什么。”
兰珩舟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护得更牢,低声又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这句话,他其实很早便想说了。
他怕了。
怕现在的陆瑶,那种义无反顾的决然,仿佛将生死置于身外,世间一切都无法牵绊住她。
而他,却不是。
当初在京城听闻萧玄战死、陆瑶生死未卜的消息时,他几乎要疯了。
他怕再也寻不到她,怕她也会如一抔黄土,埋葬在疆场某个无名之地。
陆瑶怔住,抬眸望向他,仿佛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兰珩舟的神情。他的目光冰冷,却又带着些许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真正埋骨疆场,但也从未细想,除了萧玄,除却疆场,她还有哪里可去。京城从来不是她的归处,天下之大,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报仇。
这场请战,她对自己说,是为报仇。但心底深处,她却不敢细思,是否还藏了另一个念头——将生死埋葬在这片黄沙之下。
而此刻,她那些埋藏最深的心思,竟被兰珩舟那道目光剖开得**无遗,像失了甲胄的兵士,毫无遮掩。
让她很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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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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