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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他总是迟了一步。

北凉单于凝视着黑甲面具下,那双微微泛绿的眼眸,往事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闪过,重重叠叠。

先是迟长了几岁,再是迟表达了一步,最终,连她的离开,他也迟了一步。

这些年,他驰骋沙场,四方征战,北凉大权尽握,威压梁国边境。然而,纵使位高权重,心底的空虚与迷茫却始终无法填满。

他不甘、不解,心头的执念,却怎么都无解。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他渴望的,不过只是想再看一眼,曾在草原上驰骋的那朵浓丽鲜花。

不过,花开已无重现日。

“阿姐……”他微启唇,声音再无一丝声响。

怀中人的心跳渐渐停息,眼眸蒙上一层薄雾。乌兰隼在他脸上,没找到一丝熟悉的目光,也未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嘱托。

连以往那种厌恶、不加掩饰的恨意,也未曾在他脸上浮现一丝痕迹。

对于北凉单于,她就像个她母亲的遗物,亦像罪物般存在。

然而对她而言,他却是她唯一的亲人。

一瞬的嘲讽在她眼底闪现,随即被一贯的冷漠所掩盖。

“乌兰将军,现在怎么办?”慌张的小将士在一旁急切地问道。

术赤叛变,他们使命是保护北凉单于的安全。

而如今,单于已亡,按理小单于应继位,局势瞬息变得微妙起来。

乌兰隼未曾开口,眼神冷峻,轻轻将北凉单于的尸体放平。

随即,她伸手,终于缓缓摘下那副黑甲面具。

周围战士顿时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

唯有那名小将士,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却看愣了神。

她冷冷道:“别慌,听我的。你们先将单于护上马。”

话音未落,乌兰隼站起身,随手将黑甲丢在一旁,朝着兰珩舟方向走去。经过那名将士时,她随手从他腰间抽出一把长刀。

手起刀落,旁边的一棵翠竹应声倒地。

兰珩舟微微挑眉,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的动作。

她伸手将那翠竹对劈开,迅速抽出一片竹瓣,动作果断又利落。然后,径直走到兰珩舟身旁,毫不客气地提起了他那只断手,迅速而麻利地将竹瓣裹了上去。

动作实在有些粗暴,绕是兰珩舟定力深厚,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你做什么?”

乌兰隼眼皮没抬道:“看不出来?”

包扎完,她随手将他的手臂甩开,又捡起几片竹瓣,径直朝后方走去。

兰珩舟额头上青筋微跳,脸色苍白,他目光不耐地跟着她的动作。

她走到依旧伏在马上的萧玄面前,轻柔地拉出他的手,竹瓣轻轻覆上,动作细致而耐心,一一包扎,四肢稳固。

完成一切,她将马牵至兰珩舟面前:“还能骑马吗?”

两人身上三条胳膊已被她废去,还有一条被她徒弟劈了一刀,还被放了一路的血。兰珩舟脸色苍白,没有接话。

乌兰隼皱了皱眉:“莫不是还要我抱你上去?”

兰珩舟已经猜到她的意图,却是不解:“你要回去找术赤?拓跋真已死,你此时若回北凉,岂不是……”

乌兰隼冷冷打断:“珩阳王,怕不是管得太宽了?”

兰珩舟不为所动,往前迈了一步:“跟我合作,我能保你坐上北凉单于之位。你该清楚,现在回去,你所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处境。”

乌兰隼并没有作答,神色难以揣测。

兰珩舟继续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配合。”话间,眼神不经意掠过马背上萧玄的身影。

乌兰隼冷笑出声:“原来,珩阳王是担心这个。怎么?我给了你这么多时间,还没本事拿下么?”

她转身,大手攀上了萧玄的下巴,挑眉道:“可怎么办?我已经玩腻了。”

兰珩舟虽非正人君子,但眼下,于公于私,是真起了降服乌兰隼的心,一旦她点头,攻破北凉便可指日可待。梁国百年的战线也能暂时暂缓,区区“萧玄”又能算得了什么?

即便让陆瑶恨他一辈子,他也在所不惜。

兰珩舟顿了顿道:“我是真心为你着想……乌兰将军,术赤的心性你应该比谁都了解,你若回去了,你觉得你会有好下场吗?”

乌兰隼的眼神已然冰冷:“珩阳王,上马吧!别等我后悔了。”

她挥手示意,两个将士随即搀扶着兰珩舟上了萧玄的马。

兰珩舟沉声问:“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乌兰隼沉默片刻,随即轻笑:“你想多了。乱世中,朝不保夕,他人生死又与我何干?”

话音未落,乌兰隼已一剑催马,烈马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去。

兰珩舟顿时感觉手臂仿佛要被扯脱,但依旧紧握缰绳,任由疾驰的马匹带着他穿越峻岭而去。

直到身影渐入山林深处,乌兰隼才侧过身。她目光掠过苍穹,只见一只苍鹰盘旋于天际。

她轻吹了一口哨,苍鹰闻声迅速俯冲,翅羽如雪,稳稳地落在她肩头。

它利爪上挂着一卷书信,乌兰隼没有多看,手指一抖,便将那书信丢至一旁。她从怀中取出一支白玉笛,系在苍鹰的利爪上,又将它放飞回空。

一旁的将士见状,不禁出声:“将军?”

乌兰隼目光冷冽,声音如冰:“走,回去。”

一行人默然不语,步伐停顿,乌兰隼自顾自向她的马走去。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愈发清晰,似乎正向他们疾驰而来。

乌兰隼微微侧目,察觉到来人,眼底闪过一抹玩味。

“刀。”

她伸手示意。

几乎在同一时刻,陆瑶身影如月光般清冷,疾驰而至。她一人策马而来,虽孤身单骑,却自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她目光扫过乌兰隼,冷冷开口:“人呢?”

北凉战士们迅速进入戒备状态,手中兵器握紧,目光如鹰隼,警惕地观察着陆瑶动向和后方动静。

陆瑶恐跟丢了苍鹰,孤身一人疾驰而来,后面人根本没那么快跟上。

北凉战士见状,松了口气,心中警觉略微放松,但面色依然凶悍。

却听乌兰隼道:“让开!”

他们立刻分开,让出一条宽敞的路。乌兰隼提剑直行,步伐不紧不慢,朝着陆瑶道:“陆将军,找哪位?”

陆瑶眉宇间瞬间浮现不耐,飞身下马,提起长枪,朝乌兰隼步步逼近:“我找你。”

话音未落,长枪猛地刺出,直取乌兰隼。

乌兰隼嘴角微扬,提刀迎向她,刀锋与枪尖撞击,火花四溅。

两人目光对视,愤怒与不甘在彼此眼中交织。

陆瑶每一枪都充满怒意与恨意,力道不容小觑。乌兰隼的长刀则带着决绝与不甘,丝毫不逊色。

两人交锋数十回合,不分上下。但毕竟乌兰隼对阵左臂就受了伤,渐显露出疲态,步伐也开始不稳。

旁边的战士见状,纷纷提刀欲上。

却被她一声喝住:“不准动!”

话音未落,陆瑶一枪猛挑,乌兰隼的长刀应声飞出,凌空旋转,落入陆瑶手中。

陆瑶毫不犹豫地掷掉长枪,伸手接过长刀,顺势一脚将乌兰隼踹倒在地。

一旁的战士终于无法按捺,纷纷提起兵器,步步逼近。

可陆瑶手中长刀已轻巧地横在乌兰隼脖颈上,目光锋锐:“人呢?”

乌兰隼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似是根本不惧:“陆将军,是找新欢,还是旧爱?”

陆瑶眉头微皱,神色骤然变冷,手中长刀不带丝毫迟疑,迅速挑断了她一根手筋。她冷冷道:“你说我找哪位?”

乌兰隼痛得脸色微变,却咬牙切齿:“我不知道。”

陆瑶手腕一翻,刀锋再度利落地挑断了她另一根手筋,声音不急不缓:“现在呢?”

乌兰隼冷汗如雨下,嘴唇微动,却发出一声低沉笑声:“现在,我也不知道。”

“你敢再动一下乌兰将军,我们定将你千刀万剐!”

战士们的叫嚷声愈加激烈,但乌兰隼命在陆瑶刀下。纵使愤怒声震天,众人也不敢贸然冲上前。

陆瑶眼神冷如寒冰,声音低沉:“刚才那两下,是替兰珩舟还你的。”话音未落,长刀毫不迟疑地挑断了乌兰隼的两根脚筋,冷冷补充道:“这两下,是替萧玄还你的。”

乌兰隼咬牙,愈加沉默,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浸湿了她额头,却依然强撑着嘴角笑意。

陆瑶没有丝毫停顿,长刀再次移至她脖颈前,怒意暴烈:“再不说,就去阴曹地府说罢!”

突然,一名将士冲了上来,大声喊道:“他们……他们已经走了。乌兰将军已经放他们走了!”

陆瑶猛地转头,声音冰冷:“你说什么?”

那名将士站得僵硬,急切地指向远方,声音略显慌乱:“走了,刚把他们放走了!”

“怎么可能?”

陆瑶刀锋压得愈加紧致,乌兰隼脖颈已被冷冽刀刃划破了一道口子。将士们神色紧张,却不似有假。乌兰隼脸色苍白,冷汗沿着额头滴下,却始终不发一言,眼中尽是冷冽与沉默。

四周荒凉,只有远处一片竹林随风摇曳,空旷得几乎没有任何可藏匿之处。

陆瑶抬眼,眸光扫过远方的山林,确有阵阵鸟雀惊起的异象。

她没有再犹豫,沉声道:“退开。”

北凉战士们愣了愣,却仍未松动步伐,嚷道:“你先放开她!”

乌兰隼却终于开口:“放她走。”

话音一落,他们顿时停住了脚步,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退开。

陆瑶召来马匹,目光定在乌兰隼脸上。

乌兰隼察觉到了她意图,冷笑道:“你带不走我的,再不走,荒郊野岭,他们两个残废就喂野狼了。”

陆瑶闻言,神情未改,长刀迅速收回,瞥了乌兰隼一眼,飞身上马,马蹄声急促,便朝远方驰去。

北凉战士们刚想跟上,却被乌兰隼一声喝止:“不许动!”

那小将士走上前,急忙替乌兰隼包扎伤口。沉默片刻后,他犹豫着开口:“乌兰将军,要不你还是别回去了?”

不回去,她又能去哪?

拓跋真已死,术赤迟早继位。她若走了,今日带出来的将士便成了叛军,术赤又怎会轻易放过他们和他们家人呢?

她心里清楚,随她一同出来的北凉战士也都知道。

乌兰隼闭眼休憩了片刻,抬眼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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