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谢文乔,谢先生吗,我是电影《杏下雨清》的导演孟石……”
“演戏?我不会啊。”
谢文乔捏着手机,收拾着去节目的防潮衣物,导演通知他们要准备防潮保暖的衣服,不知道这次会去哪里录制。
“我看过你《演员在路上》的综艺,戏份不多,花不了太多时间……片酬可以给你2000万……”
谢文乔心想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他才把手里的余钱转给谢爸,这不来钱了!
当演员也太挣钱了吧,许珂这种级别肯定赚到手软。
“孟导,把人物剧本、拍摄日程发邮箱给我看看。”
“没问题!”
孟石满脸红光地将文件整理发送,基本上是稳了,他早就听说过谢家少爷谢文乔,许珂推荐给他时,孟石心里还有些忐忑。
谢文乔相貌是符合连青,参加演员综艺的演技尚可,但人家好端端一个大少爷为了几百万跑来跑去,孟石想是绝对不可能的。
把疑虑说给许珂听,许珂愿意把自己的片酬让利百分之五十,孟石还是觉得不够稳妥,自己又加了点,凑了个整。
谁知今天意外的顺利。
楼下有轻微的响动,谢文乔拉开窗帘看,阿姨在打理花园里的花木,文恬最近忙得都没时间照顾花草。
去节目录制的路上,谢文乔把孟石发来的剧本看了一遍,觉得不过瘾去找小说看时,发现是原创剧本,又细细看了一遍连青的场次。
戏份很少,是丰富反派的小配角,片酬这么高应该很重要,没有面试,直接联系他就通过了,疑点重重。
但是有钱不挣是傻子。
*
辗转几次交通工具,来到一处村落,远处土褐色的土楼交错耸立,高高的墙壁上露出几个方形小窗,天色晦暗朦胧,溪流汩汩作响。
随着工作人员向里走去,路上偶尔跑过几个抓蝶捕风的孩童,他们身着靛蓝土布衣裳,颈上的银项圈发出清脆的声音。
“先跟我来去换衣服。”工作人员带谢文乔进入到土楼的一个房间。
谢文乔以为节目组会准备在村庄里见到的民族服饰,进门一看,只有一套黑色行装,还有护膝头盔,很像部队里的训练服。
谢文乔穿好走在回廊里,与神秘古老的土楼格格不入,像是执行任务的外来者。
“文乔。”
谢文乔一侧身发现了身后的邢穆竹,他同样是黑色行装,深邃的眉眼潜匿在头盔之下。
没来得及开口,被更大的呼唤声吸引去。
“文乔!”
巨大的回形土楼中间置着一架直升飞机,机舱外立了几个黑衣人,江峪和孔炀热烈地向他摆手,罗宣朝他轻轻点头。
土楼。
直升机。
黑色行装。
节目组脑洞挺大的……
不知道要挑战什么,挑战在土楼里开直升机?
江峪等人朝谢文乔后面点头挥手,谢文乔侧脸一瞬,许珂就像是一阵风从他身侧荡过。
他直视着前方,黑色行装似盔甲般裹在他身上,淡色的眼眸透着薄情冷漠,没有分给身旁人一丝注意,谢文乔眨了眨眼,将口中的许哥收回心底。
邢穆竹不紧不慢地跟在身侧,谢文乔侧靠过去,小声地问他:“他心情不好?”
邢穆竹垂下眼睛,看了他一眼,窄窄的眼皮因为这个动作,展开一道细细的褶皱,短而密的睫毛上下交错。
我应该知道?
“你都不知道啊。”谢文乔带上头盔遮住发顶,扣上卡口。
邢穆竹瞧他借头盔遮掩,眯着眼睛无奈地笑了,眼皮上那道细小的褶皱深陷,弯出一个极小的弧度。
“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江峪走过来,他身高很高,身形壮硕,穿这种形似军人的服装,自然而然带上一股野战部队军人味。
浓眉锐眼,浩然正气的。
“没什么。”邢穆竹放松道。
江峪自然不信走到谢文乔另一边,又问了一次,谢文乔长叹一声,邢穆竹撤步离开。
“真的没什么啊。”
江峪知道问不出什么,只是感叹在自己眼皮下,这两人居然有了秘密,皱着眉敲了一下谢文乔的头盔,发出一声闷响。
“很痛的!”谢文乔夸张地缩了缩脖子。
“带着头盔有什么痛的。”
“一会儿我们要去哪里录制?”谢文乔和江峪走向直升机,走近发现驾驶室已经有了工作人员。
“不清楚,上次写作采风我来过这,山那边的天坑很出名。”江峪说着探头问工作人员,“我们是去那个最大的天坑吗?”
工作人员望着仪表盘没回答,耳机传来起飞指令,抿着唇启动了直升机。
直升机的轰鸣声响彻耳畔,谢文乔坐在位子上,远远看了一眼许珂,他闭着眼睛,挥洒的天光掠过他的眉眼,留下斑驳的光点。
“即将到达的是我们户外极限运动的最后一个场地。”导演的声音传遍机舱。
“这期结束后,终于可以安全的在京海录制剩下的期数了。”上次落入冰湖给罗宣带来不少的心理压力。
“是吧,我也快开学了。”孔炀幽怨道。
“文乔要去公司上班吗?”江峪想到时候上班的时候可以一起去,晚上约着一起回来,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我要回学校。”
将原主剩下的学分修满,顺利毕业,谢爸文妈应该会愿意让自己接触公司的事务。
“去学校工作?你想当老师啊。”江峪问。
“是去修满学分毕业。”谢文乔坦然道。
一边修学分,一边将电影的超高片酬跟着邢穆竹投资赚些家当,想着谢文乔带上笑意瞧了邢穆竹一眼。
邢穆竹似有所感偏头,眼神挪开,避开了这道炽热的目光。
江峪却是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些天的相处他都快忘记,谢家少爷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学校!”孔炀满心欣喜地望向谢文乔。
“请各位嘉宾自由选择顺序索道速降到营地。”广播传来导演的指令。
很快直升机停滞在空中,树木葱郁山地间凹陷出一个巨大的洞,从天上看隐约可以看到坑底的景致,碧绿幽深。
在天坑旁边有一大块空地,上面有泥土绿草的托拽痕迹,最中心有一个树木搭建的架子,上面湿漉漉的有燃烧的痕迹,显然是举行过什么特殊的仪式。
江峪见众人都没有行动,便起身:“我先来吧。”
直升飞机机叶轰鸣,从机舱垂下一条黑色的绳索,江峪扣好装备拉着绳索,踩到舱门边缘,绷紧双腿,身体就直直倒下去了。
外面呼啸的风穿进机舱,袭来脸上,凉的直入心底,谢文乔朝外望了一眼,江峪变成了一个黑点,落到了平地上。
孔炀从上车开始就是兴高采烈的,见江峪安全到达,迫不及待地扣上装备,拉着绳索,在垂直下落前,并着四指在额前轻挥,臭屁又张扬。
“先走一步。”
酷酷的声音刚刚落下,就传来兴奋的尖叫。
“啊——”
谢文乔朝下望了望,转头见罗宣不着痕迹地向后摞,许珂坐在原位没动,邢穆竹向他低头,似在询问。
“我来吧。”
谢文乔干脆地扣好装备,拉着绳索腿一蹬,滋地一声,消失在舱门,邢穆竹紧跟其下,握绳蹬腿利落跳出机舱。
“许珂?”罗宣犹豫不决,见许珂没有理会自己,望着低低的地面吞咽一下,心一横猛地跳下去。
许珂听到响动,渡步到机舱门口,细致扣上装备,在跃下直升机的一瞬间,浅色的眸子划过机舱毫无一人的机舱,目光直直落向谢文乔待过的座位。
“你们下来了,导演让我们自己在营地搭帐篷。”江峪和孔炀抬着搭帐篷的支架。
四周是葱郁的树木,空气里弥漫着自然的气息,偶尔传来夹杂着一丝树木燃烧碳化后的胡椒味。
“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啊。”谢文乔诧异道。
“喏,帐篷、篝火都准备好了。”江峪朝身后堆放的物品扬了扬下巴。
“文乔哥,快来帮帮我,扯不开这东西。”
孔炀拉着白金色帐篷篷布的一角,身旁的江峪支好了最后一根骨架,骨架是成半圆拱形立在平地上,从骨架的大小足以看出这顶帐篷的豪华程度。
谢文乔走过去帮忙,和江峪他们一起搭这个巨大的帐篷。
“这个形状好像蒙古包。”
“感觉下一秒就要喝奶酥茶去放羊了。”
“全是树放什么羊,放猴子抢你的香蕉还差不多。”
“哈哈哈。”
邢穆竹去节目组营地搬出新的一顶帐篷骨架,背对着谢文乔几人开始搭建起来,身后不断传来欢声笑语,沉默着加快了手上动作。
许珂听闻要搭建帐篷,早早独自搬来一架帐篷开始搭建,他动作不紧不慢,取的帐篷小,没一会儿进入搭建的尾声。
剩下的罗宣看看这看看那,谢文乔那边已经有三个人了,许珂这里又快搭好了,自己一个人站着坐收成果也不行,走过去帮邢穆竹?
“这个地垫是要垫在里面吗?”罗宣拿起防潮垫怯懦地看了一眼邢穆竹,试探道,“我去铺吧。”
邢穆竹嗯了一声,罗宣抓着防潮垫走进帐篷,仔细地铺好,刚铺完,邢穆竹拿来了地毯。
两人合作将帐篷里的内装布置起来,罗宣他想邢穆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还想来帮你们,你们就搭好啦。”谢文乔掀开帐篷帘,露出一个脑袋。
江峪和孔炀本是最先开始搭帐篷的,加上谢文乔,三个人分工合作,帐篷是一行人里最快搭好的。
“许珂那边呢?”罗宣问。
“他搭好了。”
“这么快!”
罗宣揭开帐篷帘子,往外看许珂的小帐篷果然搭好了,帐篷门斜对着这边,他正在辫门帘钩子上的细流苏穗子,流苏很长很长,在他的指尖翻动成一条繁复的长绳。
谢文乔往里瞧见了躬着腰的邢穆竹,对他眨了眨眼睛,嗨喽啊邢大哥。
后者歪了歪头,眉眼暗含不解。
“?”
真是没有一点默契啊!
谢文乔看向帐篷里的顶梁,嘴角隐隐上翘。看来要和邢穆竹多多沟通,处好关系,带他投资赚大钱!
大中小一共三顶帐篷都搭建好了,错落地分布在节目组的营地旁,有工作人员来安装摄像头。
“我们六个人只有三顶吗?”罗宣没去搬材料,他疑惑道。
“是只有三顶。”江峪应声道。
“最小的那顶是单人帐篷吧,不会是这顶大帐篷睡三个人吧。”孔炀像是发现了唯一真相尖叫起来,“这也太尴尬了吧!”
“两个人睡就不尴尬了?”谢文乔问。
“文乔哥,你不懂。”孔炀缓慢地摇着头,深深地望了江峪一眼,他穿着黑色行装,站在谢文乔身旁,像是一座山。
文乔哥你猜我们住在一起,我和你聊聊天开开玩笑,你猜江哥会不会把我头拧掉。
“本期依旧是两人为搭档哦。”导演笑得贱兮兮的。
“这个单人帐篷。”有人出声询问。
“是两人一起住哦~”导演眯着眼睛,拉长了声音,众人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本次的天坑探险充满未知与挑战,每组的搭档都需要一个强大且勇敢的队友,所以……”
“所以我们怎么分,是游戏比赛吗?”
“不,已经分出来了。”
“啊?!”
导演就喜欢看大家出乎意料震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补充道:“由跳伞的顺序首尾组队,组队成功后按先后顺序挑选休息场所。”
“江峪和许珂这组先选。”
江峪有些迟疑,他选小点的帐篷,腰都打不直,虽然大帐篷也伸展不开,但是两个人住会宽敞些。选大帐篷,就只剩下小尺寸的,这就意味着文乔会和邢穆竹被迫挨得很近。
“大帐篷。”许珂淡淡开口。
“你……”江峪欲言又止。
“我不喜欢和别人挨太近。”许珂扫了他一眼,明明眉眼都是淡淡的却额外有压迫感,江峪闭上了嘴。
“我们要第二个帐篷。”
孔炀没江峪想那么多,肯定是哪儿住的舒服选哪儿,直到导演宣布谢文乔和邢穆竹分到最小的帐篷才猛然想起,小帐篷还有这层意思,他看了看谢文乔,又看了看正身严色的邢穆竹。
其实也不会有什么吧。
“这个绳辫好特别啊。”谢文乔捏起门帘勾子上的装饰流苏,侧头和邢穆竹说了声。
“嗯,这种辫法挺简单的,我也会。”
“好神奇,你居然会辫这个东西。”
不远处的背着他们的许珂听见了,衣袖下的手指微缩,指尖发烫,几步离开。
或许推荐谢文乔去参演电影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他好像玩乐上头了,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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