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是今天回家吧。”谢远山语气犹豫,他打开手机慢悠悠地翻备忘录,文恬把他手机抢过来,一下子翻到怼到他眼前。
“今天录制结束,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可能刚好赶上午饭。”谢远山指着便签上的时间,他拿了钥匙,走到玄关,发觉文恬没跟来,回头一看,这人钻进厨房。
“刘姨,中午多备两份碗筷,顺便帮我把砂锅温上。”文恬从厨房拿了修花的剪刀,对刘姨嘱咐道。
“你今天不去公司?”谢远山惊讶道。
“偶尔一次不去也没什么,又不是天天不去。文乔要是带人回来,我总得在。”
文恬提上篮子掠过谢远山,她想剪一些鲜花插瓶,这些天花园里的腊梅开得旺盛,花型淡雅,气味素净,很适合插瓶。
“公司才停了一个大股东,现在正需要我们坐镇安定人心。”
谢远山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从旺盛的腊梅上修剪下过于富余的枝条,谢远山站在旁边顺手接过芬芳的腊梅枝。
“你去一样的,才查出这么一件事,大家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哪儿犯错,短时间没人敢掀桌。”文恬一面说,一面利落地剪下梅枝。
不多时谢远山怀里抱了一把杂乱的腊梅枝,文恬见修剪得差不多停下来,伸手向他讨要。
“给我吧,你去够了。”文恬轻扬下巴。
“那我也不去了。”谢远山接过她手里的剪刀篮子,文恬笑而不语默许了。
两人把梅枝带回,文恬坐下来修剪过于杂乱的枝条,谢远山给她取了相配的陶罐,灌上水捧过来。
“文乔真会带人回来吗?”文恬把手里修剪好的花枝放下来,谢远山往陶罐里比划着梅枝,文恬抬手拍了下他,“你说呢?”
“该带就带嘛,不带也没事。”谢远山摆弄好了,看着向上延伸的梅枝,满意地笑道,文恬给他抽开,他无奈看向文恬。
“我倒是希望他一个都不带。”文恬斜剪了一根短枝横放在陶罐口,往里插了一支蜿蜒盘曲的梅枝,花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着。
“带江峪回来不错,人看着踏实靠的住。”谢远山说。
“他喜欢文乔是体贴是靠得住,他要是不喜欢了,文乔那个体格哪够。”文恬一边插花,一边修剪,谢远山默默听着给她递花。
“许珂呢?”
“看着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乔跟了他还得操着心照顾他。”
“邢穆竹呢?”
“别提他,我听着头痛。”
花插好了,文恬轻声叹气,轻轻拨了拨最突出的那枝,惹得花枝摇曳,馨香浮动。
“是谁都好,总归要文乔喜欢。”
“不用想这么多,文乔有他的想法。”谢远山将文恬揽在怀里,经历过挫折,孩子长大了,思绪缜密。
现在的文乔乖巧懂事,不会向他撒娇要钱,也不会痴痴陷在一段不可能的情爱里。
谢远山眼睛看向一处地方,眼神动容含着水光,曾经那放着谢文乔小时身着芭蕾裙傲娇抬腿的相片,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摆件。
“你说的对。”文恬似是想到什么,头埋在谢远山脖间。
谢远山摸摸文恬柔顺的长发,轻轻抱住她:“不管怎样相信我们儿子,他娇气但心眼不坏,在哪儿都能好好的。”
叮咚——
“你去开门。”文恬擦擦泪,坐直身体。
谢远山安抚地摸摸爱人的头,打开门却罕见地愣住了。
文恬见谢远山迟迟没有动静,从客厅走来,也愣了一瞬。
曾经她亲爱的宝贝触不可及的人,绅士有礼提着行李站在一侧。
文恬想,或许这样是最好的安排,乔乔也会遇到另一个触不可及的人,大家都好好的生活在这个或者那个世界。
“阿姨好。”
语气乖巧。
文恬面带微笑点点头,让他们进来了,谢文乔给了她一个拥抱,甜甜地说想她了,文恬这会儿是真笑了,眼睛弯弯的。
“去楼上玩吧,一会儿吃饭了叫你们。”
谢文乔领着邢穆竹上楼到他那间二次装修的客房,邢穆竹很容易看出了偏僻的位置显然不是主卧,他跟在谢文乔身后提着行李往屋里放,垂眸淡然开口。
“他们知道?”
谢文乔眨了下眼睛,疑惑地转向邢穆竹,看清了这人眼底的惊讶,叹息开口:“只有你知道。”
“哦。”
邢穆竹把行李放稳了,入目极简,除了生活用品几乎看不到谢文乔生活的痕迹,他眉头微蹙,心里想了许多,视线却不自觉落在一顶精巧灯笼上。
古铜色的框架,镶嵌了四方通透的玻璃,枣红木屋,墨绿松树,洁白雪人,装满了不大的空间,玻璃里的世界铺满了绒绒的雪花,如果翻转摇晃那些雪花肯定会随着倾斜飘落。
极简的屋子里,书籍上这么一个精致异常的灯笼状的摆件,邢穆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你买的?”
谢文乔随邢穆竹视线望去,瞧见了那顶灯笼,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他拿下来吹了吹又摇了摇,水油里洁白雪花随着他的动作飘飘撒撒。
“不是,江峪送的。”谢文乔把小夜灯放下。
“哦,什么时候送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邢穆竹说。
“就去北国录制回来以后,江峪晚上来找我就把这个给我了,当时顺手就放这儿了。”谢文乔回忆道。
“就只是送个礼物?”邢穆竹说。
谢文乔:“……”
“一起去看雪吗?”邢穆竹说。
“啊?”
话题转换得太快,谢文乔有些跟不上邢穆竹的思维,他迟疑地点点头。
*
邢穆竹有一种说做就做,说走就走的潜质,行动力max,谢文乔刚答应,当天晚上邢穆竹就定好出发机票,嘱托他一些必带的生活物品。
谢文乔按照清单一边整理,一边出神地想,他们现在没住一起,要是住在一起,可能他们刚决定去哪儿去做什么,邢穆竹就会有条不紊地把所有事安排好,他只需要确保自己跟着他不迷路。
谢文乔和邢穆竹办理好值机,坐上飞机,飞机轰鸣起飞,耳压升高,谢文乔才有一种我真的和他一起去看雪的实感。
“睡一会儿吧,还早。”
这班飞机很早,谢文乔时不时打个哈气,听得邢穆竹睡意朦胧。
邢穆竹将薄毯盖在谢文乔身上,手轻轻将谢文乔的头揽到自己肩上,谢文乔闭上眼睛,下意识拉起薄毯把邢穆竹也罩进来。
谢文乔醒的时候,飞机已经落下开始平滑,他看了眼邢穆竹,邢穆竹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谢文乔摇摇头把头皮发麻的感觉赶走。
离开机场,温度骤降,谢文乔搓搓手,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略微遗憾地是现在还没下雪,坐上邢穆竹定的车,在温暖摇晃的车里又睡了一觉。
睡醒时,外面已然换了个景色,墨绿的松树林,白茫茫的雪色,车停在一个小小的木屋前,雪花飘落,谢文乔伸手去接,轻盈的雪花落到指尖,倏地融成一点儿水渍。
车已经开走了,茫茫雪色里只有他们两人,谢文乔少有孩子气地开心地转了个圈,脚底滋溜一下差点滑倒,耳边传来低沉笑声。
谢文乔停下,佯装温怒瞪了邢穆竹一眼,后者摊手耸肩。
“行李搬进去了吗?”
邢穆竹闻言含笑带着行李搬进温暖的小木屋,出来时,谢文乔蹲在地上像是在划什么东西。
“在做什么呢?”邢穆竹问。
回应他的是一个硕大的雪球,啪嗒一声炸开在他的衣领间,蓬松微凉的雪溅到他的脸上脖间,始作俑者闷声直笑,还不忘在补一个,啪嗒又是一击。
邢穆竹擦了擦睫毛上的雪白,睁眼,谢文乔朝他吐舌做了个鬼脸,又是一个雪球想他袭来,邢穆竹低身抓雪成球,啪嗒飞溅到谢文乔的身上。
两人你追我赶,玩了许久,雪地上尽是脚印,大大小小铺满了小屋外的院子,玩累了,仰头倒在雪地里,又留下一个等身的雪坑,动动手动动脚也等身雪坑消失不见,留下一个欢乐的印记。
邢穆竹躺在谢文乔身边,天空是无尽的蓝,他握住谢文乔扫来扫去的手,触及寒冷,握住卷进自己温暖的衣服里。
“还有这只!”
邢穆竹笑着把另一只手也握紧了放进自己胸前最暖和的地方。
飘飘撒撒的雪已经停了,风有些大,两人发呆看了会儿天,起身准备回小木屋。
“等会儿,我要堆个雪人放在窗边,明早一醒就能看到。”谢文乔抽出还未捂热的手,蹲下来搓雪球。
“我来吧,外面太冷了。”
“好啊,那我进去烧些热水,喝姜茶吗?我煮些姜茶。”
谢文乔拍拍手中的碎雪,邢穆竹对他点点头。
邢穆竹向雪地边缘走了几步,哪里的雪还是蓬松的,双手搓了搓雪,用手捧了一把新雪轻轻一握,一颗浑圆的雪球就出现了,很快一个小雪人出现在手心。
小小圆圆的脑袋,胖胖白白的身体,一只可爱的迷你小雪人。
邢穆竹放到雪地里,又用雪搓了搓手让手的温度降下来,最后才捧着迷你雪人来到窗边,放下雪人,白乎乎小脸绒绒的,是可爱的但是有些空,没有五官。
“需要这个吗?”
一对浑圆的黑色宝石袖扣出现在眼前,邢穆竹接过,低头给胖乎乎的雪人勾上大大的笑容,放上闪耀的黑色眼睛,抬头谢文乔笑眯眯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比宝石更加闪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邢穆竹问。
“早就知道了。”谢文乔唇角上扬,眼里尽是遮不住的笑意。
“你看到我放的?”
“猜的。”
谢谢小天使们收藏评论灌溉,爱你们!
如果可以,我们下本再见,挥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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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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