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确定彼此都是白色后，一齐望向了提问的口罩男。
口罩男被他们盯得有些不自在，嗫喏道：“不，不是吗？”
全子良微蹙着眉喃喃道：“这个世界理论上不存在黑白色盲吧......”
口罩男：......
原野问他：“你看所有牌都是黑色吗？”
他点点头：“嗯。”
荞米又问：“正反面都是？”
他摇头，指着原野解释道：“不是，一黑一白，刚才他铺开的牌的背面我看到的是白色，拿起来看正面是黑色的。”
刚才上课一共进行了十二轮，盒子里的牌最多不超过40张，每个人抽了24张牌，所以互相之间肯定有重叠，那就不存在有两种颜色牌的选项。
全子良听着也皱起眉头，说：“好奇怪啊。”
荞米咽了咽口水：“你们别说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野相对冷静一些，思考两秒之后问他：“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哪个专业的？”
口罩男不知反应过来没有，但看上去也不大在意，一边说话还一边把桌上的东西收进书包。
书包上肩时，他“嗬——”了一声，随后站定呼出一口气回答原野的问题：“呼，我叫岑嘉，嘉奖的嘉。”
荞米盯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对原野说：“诶，他和全子良加起来不正好两个人吗？如果他们俩加入，咱们人就齐了，你觉得怎么样，原野。”
原野知道她是看中了岑嘉身上展现的神秘，他没意见，无所谓地回道：“你是队长，你做决定就行。”
于是荞米兴冲冲地给他们说了新生杯的事。
说完之后连忙追问：“怎么样，怎么样，有兴趣加入我们队伍吗？”
全子良听完没说什么，看了原野一眼后，点头应允。
岑嘉摸摸脑袋，有些犹豫：“我再考虑一下吧......”
“你是有什么顾虑吗？跟我说说呗。”看得出来，荞米拉拢他的心思十分迫切。
“也没什么，就是连你们名字都还不知道......”
荞米、原野、全子良：......忘记这茬了。
荞米连忙反应过来，给他介绍他们三个。
介绍完之后迫不及待地又问：“现在呢？能答应了吗？”
似是被荞米的活力感染，他轻轻地回道：“那好，好吧”
荞米开心地高呼“好耶！来，击个掌！”
岑嘉乖乖的举起了手，迎接了她的一剂重掌，等两掌分开后，他隐秘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
但马上荞米又发现了个问题——“不过那个，你口罩能摘一下吗？我们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呢。”
他进教室后全程戴着帽子和口罩，除了身高矮一些的荞米能看见一双清澈无辜的狗狗眼外，原野和全子良几乎只能看到个帽檐。
岑嘉闻言有些犹豫，不过考虑了几秒后，还是揭下了口罩。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三个人的视线紧贴着他，一开始他只是把口罩往拉到嘴唇的位置，露出来的五官看上去挺清秀的，同纤细的手指有点反差的是，鼻子和嘴唇都有点肉肉的，但也给他增加了份无害感。
就在他们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岑嘉却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放在口罩的勾带处，看起来有些犹豫，他们有些不解，不等问就看到他一口气把口罩整个揭了下来，然后抬起脸面向他们，却不敢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眼神接触，眼神飘忽不定，紧抿着唇像是在接受审判。
而看到他下巴尖处的两条3厘米长的诡异竖线后，原野他们才反应过来，他前面在犹豫什么。
本是清秀可爱的长相，下巴处那两条黑红色的线却让整张脸看上去有些诡异。
但他们都是知情识趣之人，见岑嘉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也就没有去问。
正好说到组队的事，原野就顺势问了句，正好岔开话题：“小米，咱们队还有两位是？”
荞米挥挥手：“噢，我俩室友。”
原野：......行呗，那番话果然只能骗骗他了。
好像意识到自己的话听上去有些随便，她连忙补救道：“她们都很厉害的，一个会翼装飞行，一个家里有私人动物园。”
原野想到她之前给自己说的那些项目，放风筝，动物交流什么的，这样看上去，确实莫名合适。
荞米见他神色没有什么不对，于是一锤定音：“那我们人就齐啦！等会儿我建个群，拉你们。”
原野这时也想起了同古铨的约定，既然事儿已经成了，于是他也顺势告辞道：“嗯，先这样，刚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
再次来到实践中心，依旧是人烟稀少，原野走向昨天那个柜台，还是熟悉的小姐姐，熟悉的微笑。
看到他之后，立马从善如流地拉开栏门，放他进来，又朝电梯昂了下下巴，示意他自己上去。
原野对她客气一笑，走进了电梯。
到达第二层，踏进办公室，里面的样子还跟昨晚看到的一样，不知是猴年马月的报纸随处堆积着，就连人也是同昨晚一样，躺在椅子上，报纸盖着脸。
对于他这种状态，原野已经见怪不怪了，或许是高手特殊的修炼状态吧，他想。
原野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桌子，然后就站在一旁，等待古铨反应。
没一会儿，报纸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古铨将搭在桌子上的腿放下，盖着脸的报纸掉了下来。
他的胡子跟头发一样，又粗又硬，眉毛又浓又密，眼窝很深，但黑眼圈眼带也很重，脸色又黄又白，这倒让原野有些不解，明明每次看到他时，都在休息，怎么精神却看上去这么萎靡。
他活动了下眼球，伸了个懒腰，嘴里囫囵到：“唔，来了啊。”
原野收回视线，乖巧问好：“嗯，主任好。”
古铨站起身来，开始张罗着给自己泡茶，清了清嗓子，一边走一边说：“咳，找你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跟你说说学院的事，你早点了解，也能早点为学院做贡献。”
在他心目中，原野已经是内定的直升选手了，而且天赋罕见，他就先笑纳了，别等他到了那边，再想收，还要跟那几个老东西扯皮。
听到这话，对原野来说，仿佛喜从天降，他双眼发光，来这这么久，终于有个内部人员能帮他答疑解惑了。
古铨拿着杯子去后面的饮水机接热水，酝酿着说辞，但“嗯”了半天，却没憋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接完水回到座位上，他干脆放弃了，改说道：“这样吧，你问我答好吧，主要是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原野也没废话，拖了张凳子坐在他桌前，直截了当道：“行行，那主任，我们学院到底是干嘛的啊？”
古铨从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茶包，放进水杯里，回道：“我们学院可以分两块，一块就是你们新生，另一块就是通过大一下专业测试的，他们在0区学习，虽然这儿说是有5个区，但一个0区的面积是这里的三倍。”
“那里才是学院的根基，你们这些新生，与其说是候选人，不如说是养分......”
养分？
原野注意到他用词的不对劲。
但古铨显然也察觉到了，连忙收声，转移话题：“咳，那个到了0区就不是按年限分的这种大二大三了，全凭能力，等级制度。
0区一共'七系两专'，‘精神、元素、融合、战斗、占卜、自然、召唤’七大系，‘融合’又分‘动物’和‘机械’两个专业，大一末的专业测评决定你去哪里。
像你的话，大概率就是去‘精神系’了，这是除了‘自然’系外，门槛最高，人最少的。”
“咳咳，鄙人不才，正是‘精神系’中级部主任。”他说这话时，尽管再三压制，但眉眼间的自得之意却还是溢了出来。
“七系两专”原野已经听褚崎说过了，但他还是很有眼力见地配合着“哇”了出来，心里也对他口中的“自然系”产生了兴趣，看到古铨暗戳戳满意的神情后，趁机追问道：“主任，您说的‘自然’系是什么啊？进这儿的人有什么能力啊？”
古铨一挑眉，笑道：“呦呵，小伙子，志向到不小。”
他嘬了一口茶，后仰靠在椅子上，视线穿过袅袅茶烟望向虚空，悠悠地解释道：“‘自然系’，怎么说呢，可以说是我们学院的特色专业，因为需要地理环境的支持，所以我们在这个上面基本可以说是一家独大的。”
原野：“这么说，还有别家？”
古铨满意地点点头：“小伙子还挺敏锐，对，世界上有八座神学院，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特长专业，我们学校的就是‘自然系’，电视剧里神仙移山填海看到过吧，‘自然系’修炼到极致，那就是现实，怎么样，够酷吧。”
原渺痴痴点头，默默道：“好酷。”
他想到了小时候爱看的动画片《日月》，里面的主人公，翻江倒海，腾云御雾，好不神气，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做到，天呐，他咽了咽口水。
古铨留意着他的反应，看到他那副向往至极的样子，适时地泼了盆冷水：“这个系至今录了30个人不到，到高级的一只手能数清。”
原野吃惊：“啊？不是已经建院十年了吗？”
古铨：“你知道0区现在有多少人吗？”
原野：“不知道，有多少？”
古铨：“不到三百。”
原野：“可是我们这届新生都有三百了啊！？”
古铨：“这两年招的多，是因为发生了点事，学院不得不扩招。要按开始几年的录取率，五十个都是非常多了，还不说这五十个里面有多少能通过专业测试的。”
原野：“发生了什么？”
古铨：“这个是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而后，他继续道：“0区是五年制，每两周一次等级考核，自愿报名，分初中高三级。五年后，进国家特别行动处，按等级分配职级，享受最高编制待遇。”
原野：“那要是这五年初级都没过呢？”
古铨笑道：“自生自灭咯。”
原野默然，点点头。
古铨见他神色稍显凝重，安慰道：“你就别担心了，你连‘精神系’的中级核心课程都掌握了，除非你不怕死要报别的系，我话放这，只要你来‘精神系’，不说到高级，中级肯定是妥妥的，毕业去行动处了，怎么也能混个队长当当。”
原野闻言但笑不语，不一会儿又问：“您能具体给我讲讲这‘七系二专’吗？”
古铨：“那就说来话长了，这样吧，我估摸着，新生杯的通知今天下午就会发下来了，你自己先领悟领悟吧，看能不能悟出什么来，这个东西，自己悟比别人讲效果要好得多。”
原野听的半知半解，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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