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凉被扇得偏开头去,回眸时一双眼睛隐有戾气,他也不言语,捧着柳瞑凤的脸又啃又咬报复似的一阵亲吻。
他的吻太狠厉凶猛,非但唇舌交织,还时不时要在那殷红的舌尖不轻不重咬上两口,似是要将柳瞑凤肺里的空气全部掠走。
左右那美人眼角染上脂色,美目渐不聚焦,他才依依不舍将人放开。
“不早了,该去上朝了。”柳瞑凤试探性推了推秦羽凉,无果,继而偏转过头,一双精美的墨绿色眼瞳将视线锁定在了秦羽凉的琵琶骨上。
好看归好看,但昨晚一晚上对着这对琵琶骨,再好看的东西,莫说三年,双眼朦胧地盯着一晚上,也够呛。
秦羽凉挑了挑眉,心下微动,一双大手将怀里人箍得更紧了些。他也不回答,只是低下头,顺着柳瞑凤的脖子一路向上吻,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柳瞑凤的脖子,脸颊,眼角,额头,再到头发。他似乎吻得极虔诚珍重,若不计较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简直像一个真切热烈的爱人。柳瞑凤侧了侧头,仰着颈,皱着眉,闭着眼。肉眼可见的,冰肌玉骨如他,双颊泛了沾着醉意般的酡红。
吻闭,秦羽凉贴在柳瞑凤耳畔,堪堪开口:“寡人的柳妃,早啊。”他慵懒的躺着,嗓音悠长而粘腻,沾着露水似的困意,一双黑的发紫的眼睛却晶亮地盯着柳瞑凤看,似乎想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捕捉到位。而后他伸出手,对着柳瞑凤的脸颊捏了捏。
这是一张生得过分英俊张扬的脸,一双眉峰锐利的剑眉,鸦羽般浓密的黑睫毛下一双带点桃花的星目,双瞳是昀国人特有的黑紫色,鼻梁高挺,唇色不深,但嘴唇丰满,亲的时候……有点硬,但是烫的。
如若不笑,这幅五官便会展露出其本有的侵略性气质,带有不容置喙的雄性气息;但凡他表情不那么严肃,甚至笑着的时候,又同邻家的少年郎一般晴朗俊美。
只不过柳瞑凤面前的大多数时候,复杂的情感在他眼中晦暗交织,最终化为浓烈的占有欲,在每一个荡漾的夜晚,和看似平静的早晨。
柳瞑凤不知道他此举意欲在何,但也没忘了正事:“该上朝了,我今天……想上朝……”长长的睫毛帘子低低垂下,墨绿色的眸子却并不正视对方。秦羽凉玩赏般的看着他,似乎没听清,疑问性的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延长。
“求你。”柳瞑凤蚊鸣般的说了一声
秦羽凉眼中闪过片刻深暗,随后他轻嗤一声,嘴角噙上了玩味的笑:“呵,寡人的丞相,勤于政务,寡人甚是欣慰,那么……你便先帮寡人更衣吧。”说罢伸出骨节分明的手,细细摆弄着柳瞑凤的头发。
前日二人起了争执,为了一些不愉快的原因,那天夜里二人十分的不融洽,不谈柳瞑凤不配合,秦羽凉也难掩烦躁,被他一激心头躁动更甚,故差点折腾到天亮才肯放过早已昏死过去的柳丞相。更是为了让他长记性锁了他整整一天,昨夜再见后又点了特制的熏香助兴,一番操作下来生生让柳瞑凤一天没去上朝。
至于柳瞑凤……此人是一个张口苍生黎民闭口天下兴亡的腐儒,一个毫无人性冷酷薄情的伪君子,一个被秦羽凉锁了整整三年的……他的先生。
十五年前,也是他心上的人。
如今……一个肮脏的玩物而已。
“莫要得寸进尺,叫宫女。”
“不要。”秦羽凉将头埋进对方的脖颈,张开嘴又是一阵撕咬。
仿佛一朵漂亮的梅花开在了雪原上,这个咬痕渗出细密的血珠,哪怕全身被秦羽凉折腾得没一块好肉,不得不承认,柳瞑凤肤若凝脂,莹洁如雪,剔透如玉。
柳瞑凤轻嘶一声,垂下眉眼看了看秦羽凉,没再说话。犟不过他,柳瞑凤只好撑着酸痛的身体,方要起身,却见秦羽凉箍着他腰身的手不曾松开。
柳瞑凤面皮薄,早上说出求人的话早已令他耻辱不堪,当下又遇这境况,他抿了抿唇,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松开。”
秦羽凉乖乖撒手,甚至将双手举过头顶,以示无辜。
柳瞑凤终于得以起身,他浑身酸痛得犹如让千斤顶碾了一样,他好容易坐到床沿,咬牙刚要站起来,身后蓦地伸出一双修长的大手,不由分说揽住他的腰。
柳瞑凤身子一僵,下意识将手搭在那双手上,他本应让秦羽凉松开的,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
“非去不可吗?”秦羽凉用脸抵住他的后颈,整个人贴在他后背上。
柳瞑凤感觉到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他当即脸上青红交加,僵硬转过半边脸,迟疑开口:“羽凉,你这是……又想要了?”
秦羽凉的脸被床帘洒下阴影笼着大半,看不清其中神色。
“先生若不想,便算了。”
片刻沉寂后,只听柳瞑凤叹息一声:“羽凉,乖,起来吧。”
秦羽凉不语,只是默默松开了手,随柳瞑凤之后站了起来。
秦羽凉生得极高大,柳瞑凤生得也高,但给他梳头发,更衣,戴帝冕,还是非抬着头不可。看着他脸憋得渗出一阵薄红,四肢僵硬,双腿站都站不稳的模样,秦羽凉忽起了调笑的心思,道:“先生,要不今日和寡人一起出去吧。”
“不用。”
“扑哧,可是先生你的腿……”
“无妨,不劳陛下关心。”
柳瞑凤自己从不计较穿着,他将一半头发绾成髻,另一半随意披下,插上一支镶玉的银簪,里里外外裹上三四层衣服,再加上三层腰封,端的一副出尘禁欲,仙人之姿。
走出门时,水袖翻飞,白衣猎猎,步履生风,墨发拂动,仿若还是当年那个一尘不染的谪仙人柳瞑凤。
但他早就脏了,三年前,空荡的大殿内,帝王宝座上一对人影交叠起伏,余音绕梁的是仙人陨落坠入凡尘时声嘶力竭的哭喊。
每每看到他这副禁欲的模样,就让秦羽凉萌生出一种想要蹂躏,撕碎他的感觉,如今柳瞑凤走路平均三步一个踉跄,可能是自己昨晚用力过猛,这倒是让秦羽凉很满意———毕竟没人会想着自己的仇家舒服。
不过上朝时他能不能赶到是个问题,万一摔死在路上也不是不可能……秦羽凉了解他,知道他为了国家不会去寻短见,但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想想都有些难受,大抵是想到此后长夜漫漫,会少了许多乐趣罢。
派暗卫跟着柳瞑凤这是一个柳瞑凤自己都知道的秘密……总之,他能做的都做了,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秦羽凉垂眸,右手扶额,摇了摇头,还是先去用早膳了。
早膳很丰盛,秦羽凉随意找了一位住得较近妃嫔一同用膳。帝王矜贵低头,玉勺于他指尖恍若一件稀世珍品。妃子谄媚地笑着,一双玉手递来手帕给他擦嘴。
秦羽凉接过,刚擦干净,想到什么突然猛地站起来:柳瞑凤昨天到今天滴水未进!
众人见状,尽皆惊惶,乌泱泱跪倒一片:“皇上息怒!可是菜品不可口味?”妃嫔声线颤抖着,娇媚的声线显得尖细而可怖。秦羽凉没有管她,拂袖而去。留了一桌佳肴,一地狼藉。
另一边,柳瞑凤从小道绕出去,再从正门走进去,这段路本就比较长,本来柳瞑凤行伍出身不算什么,但如今他武功已废,腰酸腿疼,未免勉强。
过了许久,半残的柳相终于走到了正门口,他直了直腰板,微蹙眉深呼吸一口气,大步朝正殿走去。
“柳丞相日安!”
“柳丞相早上好!”
“下官见过柳丞相!”
“嗯,诸位日安。”柳瞑凤如今腿脚不方便,下盘不稳,脸上处变不惊,步履却蹒跚得诚实。诸官员见了,比自家八旬老娘来了还急,纷纷上去围住柳瞑凤,跑最得快的能搀扶,快的能摸到点衣角,再其次的起码还能看见人,跑得慢的那就真的只能隔着层层官袍和官帽望洋兴叹了,毕竟谁都不愿意失了这个跟柳丞相套近乎的机会,柳瞑凤被十几二十只手扶住,脚差点都沾不了地。
跑得最快的官员三四十年纪,低了头便问:“柳丞相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无碍,劳烦诸位大人费心了。”柳瞑凤摆摆手,好一番折腾才挤出大臣圈,他看着有些臣子的目光,仿佛一群看着一块肥肉的狼。
“吾皇万岁万万岁!”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喊的,大家听到后纷纷望去———陛下亲自出来了!霎时间乌泱泱一片乌纱帽海浪一般翻涌着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万岁!”
“先生免礼,众卿安好。”那人锐利星目轻飘飘扫过众人,终落回到那唯一孑然的白衣之上。
众人跪拜之下,偌大广场上只剩一人长身玉立,一人黄袍加身。
他们四目相顾,一阵无言。
风翻动他的衣襟,仿若他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人;风撩动他的长发,恍然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谪仙人。
人啊,总会不合时宜地生出些妄念来。
“众卿平身。”秦羽凉望着柳瞑凤良久,复又开口。见他无甚大碍,心上紧绷的一根线骤然松弛下来,旋即不再多言,转身回了殿内。大臣们虽不明其中缘由,但也不敢多嘴,各怀心事入了殿内。
中午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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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只此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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