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月疯了!”
天阙宫正门前,各宗修士凝起防御阵,忐忑的仰头注视上空。生怕那人发狂之下,再度掀飞成片的人群。
几名散修混迹其中,嘀嘀咕咕地议论起来。
“她今日真要劈裂千米高台?她到底什么修为,她凭什么敢这么做?”
“她怎敢肯定,嬴仲景落入下界一定是苍无山在背后动的手脚?苍无山位列三大仙门,向来公私分明。反倒是她那个徒弟令人不齿,她这般逼迫诸位门主承认,实在叫人生疑。”
“她徒弟?”
“道友,你居然不知道近日那个侮人耳的流言?这位姜宗主的大弟子名为嬴仲景,在此次诸天大会中夺取天骄榜头名。这对一介无名宗门来说本是幸事,没想到前些日子授牌仪式上,他竟被测出邪气。”
“为证清白,此人自愿被抽出记忆。结果,呵呵。”
“他记忆中全是对自家师父的欲念!各宗掌门看得清清楚楚,简直不忍直视。这般狂悖无耻的竖子,本该逐出师门,不得善终。”
“这可真是百年难见的丑事。如此小人,怎配再居于头名,对那些真正苦行的修士可公平?”
“此事我们本不应多嘴,姜泠月自己不做处置也就罢了。她不仅擅闯隐藏在宫群中的禁地寻人,险些引来天罚,现在又剑指三大仙门。这实在……不像是对一介逆徒的态度。”
浩瀚的剑气凿入裂缝,高台之上出现深渊。几位低阶修士隐匿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再顾不上交谈,各自御起法器抵御飙风。
阵法中心某人的怒吼被掩盖在簌簌风声里。一层层荡漾的气流中,红衣女修长袖翻飞,手握百米长的巨剑。
巨剑呈泰山威压,压得所有人不得不俯首折腰。
终于,姜泠月收回神通,冷冷地道:“你是说,还是不说?”
她原本一身青衣被鲜血浸染,双足点在绿叶上。犹如一尊神,俯瞰脚下的苍无山众修。
余光中划过一张张屈辱、畏憎、慕羡的脸,她毫不留情的将惨叫的某人抓过来。
一串记忆被暴力抽出,所有阴私勾当投射在众人眼前。
伴随阵阵惊呼,终于有人小声问:“当日姜泠月自己不也对那逆徒恶心至极,头也不回弃他而去,如今为何又为其单挑诸位当世大能?”
“谁不知道禁地之中有一口井,下面镇压着世间最可怕的邪魔。嬴仲景下去了怎么可能还回得来?毕竟师徒数载,这做徒弟的一时执迷不悟,做师父的又岂能真的心硬如铁。”
“嬴仲景好歹也是货真价实的天骄,何至于连尸体也没留下。此次苍无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意外招惹上一位隐世大修。”
“这姜泠月,的确有几分风骨。”
拭去眼角干涸的血泪,姜泠月望向昏沉的天幕。眼底掠过最后一次见面时那人哀痛的面容,重新攥紧手中的剑。
她这次又失败了?
就算嬴仲景不在这里,永远不能回来,今日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折辱他。
她不介意,剖开这些人的识海,废去他们的修为,再将人全部斩于剑下。
本届诸天大会草草收场,留给修仙界的只剩下那惊世骇俗的三剑以及挥出剑刃的姜宗主。
至于她那个觊觎师父的逆徒,各大宗门弟子背地里偷偷嘲笑一番后,什么都不曾留下。
春去秋来,一切不过弹指之间。
十四年前。
夜幕沉沉,黄土漫天,天地了无生机。
肆虐风沙中,一对年轻男女立于破败的古城下。女修生的消肩窄腰,风姿绰约。男修着白衣,比女修略高。面容白皙浓眉俊秀,一双桃花眼中透出对女修的恭顺。
嬴仲景望着站在前面的姜泠月,脑中思绪万千。
如今这片土地分作中州与大荒,他出身中州北部一个偏远山村,与爹娘姐弟和顺幸福。只是山中偶有妖兽出没,惹得山民提心吊胆。
十二岁那年,资质平庸的他竟被传说中的仙门选中,成为宗主座下唯一的弟子。
而今中州门派林立,大荒也有零星小宗门分布。他的师门名叫灵音宗,坐落于北荒,以布阵立派。
师门人少占地小,宗内一团和气。他虽然没有压力,却也日夜修行,盼望能成为师父般的人物。保护村子,成为一代阵法大家。
师父平日不轻易显露身手,他却明白对方修为深不可测。修仙界虽只以结丹和未结丹划分修士境界,但师父一定是一等一的大修。
虽才修行短短五年,师父也常不见踪影,对他的教导却不差半分。师父面冷心热,严肃冷傲的脸上几乎不见笑容,他多希望她能少些愁容。
而今他终于能与师父外出历练,没想前几日刚到西荒就碰上牛妖寻仇。牛妖的目标居然是他,这怎么可能?
他自认从不对任何妖怪抱有先天的敌意,灵音宗内也豢养着各色灵兽。在这修士与妖怪对立的时代,他的师门绝对是一个异类。
那张牛脸,分明是书籍所载妖界九大妖王之一,他总不会是吃过对方的徒子徒孙吧?
师父与牛妖鏖战一夜,他被强制送走,师徒再见面就已是牛妖落荒而逃了。
如今想来,他是有些霉运在身上的。
九岁时他与玩伴去后山采药,被狼妖追逐险些丧命。刚出村踏上拜师之路便有妖兽阻拦,幸好随行的师兄将其斩杀。拜入宗门不到一个月,他又被雪山禁地里的妖怪诱骗,险些落入冰湖中。
恍惚间,他看见湖水翻涌,如同梦中的滔天海浪奔涌而来,一只与天同高的巨兽出现。
他险些被冻死,是师父及时出现将他带回。现在回想,师父当时为何会在一群人里挑中他。
不过他的人生还是有一点好事的。他满月时村中路过一位老道,老道看他有缘,就赠了一块玉石护身符,并嘱咐爹娘要他一生佩戴。
刚到宗门时他也曾给师父看过,师父只说是好物。后来他翻遍门中书籍,也没能找到有关玉坠材料的记载。
说来奇怪,穿着玉坠的红线明明很普通,玉坠却只有他本人能摘下。也许就是这块护身符为他挡下灾祸,让他顺利拜师。
阴风穿过破败的古城,嘶吼如同炼狱中的恶魔。荒原中,冒着绿光的新城陡然浮现。
人死后进入鬼府,依生前善恶来判断要入的轮回。生前与人为善者可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横死,岁寿尚余的鬼魂,要被押往雩阴城受罚;此鬼生前罪恶滔天,需在雩阴城受尽折磨,永不入轮回。
死前怨气甚重的鬼,枉死鬼,直至斩断凡尘或是岁寿耗尽才可重新投胎。
偶有阳间修行之人,因各种原因进入鬼城之中。
见时辰已到,姜泠月朱唇微启:“去吧,一年后为师在此地等你。”
一只狐妖从她腰间灵宠袋钻出,轻巧的跃上嬴仲景肩头。此妖名叫红红,乃是宗内散养的千年灵兽。有它保护,寻常鬼怪是奈何嬴仲景不得的。
此番为躲避牛妖追杀,更为寻找制作本命法器的鬼铜,嬴仲景需在城中隐匿一年。他的任务有二。
其一,找到城中私下倒卖鬼铜的鬼吏,与之顺利交易。
其二,在此之前绝不能被发现活人身份。
见徒弟似有犹豫,姜泠月指腹划过佩剑,沉声道:“放心,我这就回去找出那只牛妖,我不会有事。”
回起当时牛妖话中的奇怪之处,嬴仲景不经意扫过对方,拱手道:“牛妖似与我有旧怨,师父小心他引来同伴。弟子在鬼城也会潜心修行,不敢有一日松懈。”
“好。”姜泠月侧目,淡淡点头。
如今他修为太低,除了不给师父添麻烦,便只能竭力拿到鬼铜。
说罢,嬴仲景与狐妖红红各自吞下一颗散阳丸,隐匿活人气息后朝鬼城走去。
回首还能看到那抹模糊倩影站在古城下,嬴仲景定了定心,扫去心底恐惧,终于来到鬼城下。
幽光晃动,恰逢一队鬼魂被拘到城前。领头鬼差攥着锁链,等待大门开启。
他头顶倏然卷起冲天火舌,锁链开裂,众鬼四散倒地,名册也被烧成灰烬。趁鬼差灭火之际,嬴仲景悄然混入队伍中。
不知哪位大尊路经此地,鬼差又惧又怒。面对城门鬼守,也只得道:“罢了,快领着这队鬼进城登记吧。”
说罢,鬼差似乎十分厌恶,青着一张鬼脸离开了。
城中不远处,又走来几只鬼差,命哭泣的鬼们排好队,先去北城府衙登记。
嬴仲景走在队伍中间,衣袍随行进泛起流光。他面容俊秀,身量极高,加之肩头趴着红狐,在死状各异的鬼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鬼魂们浑浑噩噩,没有谁会记得他。
两侧的鬼差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对这名英年早逝的修士尤为好奇。
走进偌大的城门府衙,负责登记的两鬼坐在桌上,嘴里嚼着莫名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头发丝哩。
鬼吏拿出小镜接连照过诸鬼,记录生前死因。
轮到嬴仲景时,一阵白光闪过,鬼吏麻木的声音响起:“嬴仲景,十七岁。死于……师父毒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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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仲景:“师父,其实我有点怕。”
姜泠月:“去进修吧,出来为师有礼物送。”
红:“嗷。”
下面是我做的饭,客官进来尝尝?
===存稿15万字《我的夫人竟是白切黑》===
开局穿成仙府少主亡妻,在凶案现场醒来,戚琼决定先装失忆。
她那名义上的夫君慕怀朝,仙洲千年来最有希望飞升的不世奇才,一脸深情道:“你回来了。”
陌生记忆涌现,她竟疼昏过去。
好消息:这具身体天资强到可怕,一年速回金丹。
坏消息:想杀“她”的人不计其数,更有传言“她”脚踏几条船。
被爱慕者掳走,戚琼索性暴揍其一顿躲到人间。还没喘口气调查死亡真相,慕怀朝就追到眼前。
两人约法三章,寻找“她”遗失的记忆。
每次神识相交,便多一面记忆碎片。原来前生,她死在幽会情人的前一刻。
再次金丹大成,仇人们也被打趴下,戚琼站在群山之巅,全部想了起来:
她与慕怀朝靠叮叮“系统”相识,慕怀朝是害死她的祸首之一。
*
凝视记忆里抱着她尸体的男人,戚琼问:“那是谁?”
慕怀朝:“你前未婚夫,那天你幽会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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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男主卒(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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