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瞧见了吗?桓灵今日让安王扶着她,看起来多恩爱。”
向闻朝梁易笑得揶揄,梁易也在心里默默点头。
谢霁清冷的声音传来:“身为外男,不可妄议旁人夫妻感情。”
谢霖更生气了,语气愤愤:“二哥装什么?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桓灵吗?”
心尖上的妻子被旁人觊觎,心里一定不舒服。向闻一怔,转头去看梁易的神色,身边高大男人依旧神情从容,看不出异常。
向闻只希望这两个没眼色的谢家郎君赶快离开,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话被议论的正主听了个十成十。
梁易虽有凶名在外,实则是个宽厚的人。可陛下不是啊,梁易对陛下有救命的恩情,又认了他做义兄。陛下对梁易,极为护短。
若是让陛下知道谢家人说了这些话,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二哥,我早和你说过。桓荧喜欢你,你对她好些声气……”
梁易和向闻对视,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尴尬。
谢霖丝毫不知有人靠近,还在小声诉说:“你对桓荧好些,这样她便会在桓灵面前说我的好话。兄弟俩娶姐妹俩,有什么不好?”
还真是白日做梦,竟还想迎桓家两位女郎过门。谢家这两个年轻小郎君,真是口气不小。向闻和梁易齐齐抬眼,眼神似乎要越过院墙,看看那两位小郎君此时的神色。
“你偏偏要去伤桓荧的心,当时你拒了桓荧,听家里的和司马惜定亲,惹得桓荧不快。桓灵更是每次见了我们就讽刺挖苦。你听她今早的话,不就是说我们从前不亲近他们,如今看桓家搭上了新帝又殷勤备至,暗讽我们趋炎附势吗?可明明我从前也是喜欢她的,从未变过。这下好了,那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娶到了桓灵,桓灵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
“胡说什么?”向闻听不下去,想现身阻止,被梁易拦下,“无碍,让他说。年轻人,性子直。”
倒也不是梁易托大,谢二郎十七岁,谢三郎更是未满十六岁,二人一直在建康城中过着无忧的日子。。
他和向闻在年纪上就长了二人五六岁,况且饱经流离,后又在军中摸爬滚打,心里自然不会将谢氏二位郎君当做同等年纪的人相交。
谢霖毫无察觉,还在继续:“那样一个粗莽军汉,哪怕是做了王爷还是洗不掉一身的泥土气。桓氏女郎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满建康的儿郎,桓荧只看得上一个你,桓灵连你都看不上,怎会瞧中梁易?可今日,桓灵搭着他的胳膊,看起来恩爱无比,实际上说不定是强忍着厌恶才能接受他的靠近。”
闻言,向闻几乎不敢去看身边的梁易了。梁易还是木然的,没什么表情。
“桓灵说错了吗?”就在谢霖还在继续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谢霁出言阻止了他。
“二哥你在说什么?桓灵是从前因你的举动对我们家存了偏见才会如此。若是你当时对桓荧好些,桓灵也不至于此。说不定我去求娶,她也能应下。”
“她不会应。”谢霁淡然一笑,“桓灵瞧不上你,哪怕我应了桓荧,她还是瞧不上。她那般骄傲,不会因妹妹的选择改变自己的想法。桓家更不会将两个女儿嫁入同一家。”
谢霖心无城府,不服气道:“什么叫哪怕你应了桓荧。如今改朝换代,司马惜已经不是公主,她连门都出不来。你也不能因她一辈子不娶。桓荧从前喜欢你,现在说不定也没忘掉。再试试又有何妨?”
谢霁不说话,谢霖感叹:“我觉得我们家和桓家也算有缘。桓荧喜欢你,我喜欢桓灵。可你喜欢司马惜,桓灵也只对她兄长司马慎有心。孽缘呐!”
谢霁还是不说话,谢霖自顾自道:“谢霖,桓灵,我们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合该做一世眷侣。可偏偏叫那个泥腿子抢了先,还不是因为人家的兄长厉害。”
谢霖的话带了几分酸气,却伤不了谢霁分毫。只是他越说越过分,再说下去就要犯大不敬的罪。所以谢霁一个眼神给他,谢霖乖乖闭嘴。
桓灵竟然喜欢前朝太子,如今的安乐侯司马慎。
向闻听到这个消息,先是怔住,又下意识去看梁易。身侧的梁易还是看不出丝毫的怒色或怨怼。
只是向闻太了解他,视线朝下。梁易双手握拳,紧紧揪着袖口,几乎要把绣着的金线扯断。
向闻故作轻松:“你听谢三这傻子胡言乱语什么?他都说了弟妹讨厌他,难道还会跟他推心置腹聊这些?”
梁易木着点头:“我知道。”
但他看见过的,看见过桓灵和司马慎琴箫相和。女郎高贵美丽,郎君风度翩翩,看起来那么相配。
他本就是一个厚颜无耻夺走别人幸福的强盗。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告诉自己桓灵的心里没有过任何人。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抱她,忍不住靠近她,假装他们是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
谢三真是个让人生厌的家伙,怪不得被阿灵拒绝得彻底。
若只有他自己知晓真相,他便和之前一样,装作不清楚就好。可谢三毫不遮掩地与谢二在这里说这些,让向闻听得清楚明白,他连在自家兄弟面前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动静,向闻一看:“曲水流觞要开始了。”
梁易转身:“我去找阿灵。”向闻也跟了几步,梁易回头,“别跟着我。”
桓灵现在应该和桓荧在一处,他不会不知趣地带向闻出现在桓荧面前,桓灵会不喜。
面若冠玉的年轻郎君在好友这里吃了瘪,面色不虞地缓步走出:“我竟不知,谢氏二位郎君竟然有背后议论女郎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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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灵和梁易分开后先去了女眷所在的花园,各家女郎们穿着颜色鲜亮的衣裙,美得各有韵味,恰好应和百花盛开之景。
桓煜和裴真不知逛去了哪儿,还没回来。桓灵心里叹气,本来想叫他现在就去盯着谢霁的。她只好如常地与桓荧还有其他相熟的女郎们说话。
可没待一会儿,她就感觉到小腹处有些难受,有种隐隐下坠的感觉。
她记着日子,应该是月事将至,便带着金瑶和银屏去更衣。
待到她回来时,其他女郎都离开了,只有桓荧还乖巧地在原地等她。
“阿荧,其他人呢?”
“大姐姐,大嫂准备了曲水流觞,说要行飞花令,其他人都过去了。我在此处等你。”
桓灵正要说与她一起过去,可桓荧却眼神闪躲,还对着远处端着碗稳步过来的侍女使眼色。
但很不幸,她的举动丝毫没被那侍女察觉到,很快桌上出现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碗,“二娘子,您要的冰酪。”
姐妹俩天天在一块,月事也向来是同时。桓灵月事时总会疼痛难忍,故不能吃用冷食。
桓荧低下了头。其实自己并不难受的,但家里人也不许她月事时吃冰。她馋嘴时便偷偷吃,本来想着桓灵没那么快出来,没想到这次却被抓个正着。
桓灵不自觉带上了长姐的气势去看桓荧,不满地挪走冰碗:“月事时不可贪凉,你现在不疼是好事。若是总这样不顾惜自己身体,以后疼怎么办?”
桓荧扯着她的袖子朝她撒娇:“就一次嘛。”
桓灵平日里待妹妹好,但在身体康健这事上却绝不许她糊弄,还想再说她两句,不远处却出现一个快步过来的高大身影,急匆匆的。
桓荧也看到了,似抓住救星般,欢快道:“大姐姐,是大姐夫。他来找你了。”
桓灵还记着他那不解风情的傻样,瞪他:“梁与之,你来做什么?”
梁易走近了,见她没事,松了口气。他一路跑过来,出了一身汗:“我、没看见你。她们说,你不舒服。我来看看。”
刚刚他去了前院聚会处,曲水流觞马上就要开始,按说桓灵应该就在那里。可他四处张望找了许久,却都没能看见人。
他心下担心,只好找人问,问了好几个婢女才得到了桓灵不舒服的消息,心里就更急了。
他一路焦急地小跑过来,直到在不远处瞧见桓灵姐妹俩都好好在这坐着,才把心揣回了肚子里。
他眉头紧皱,额头是一颗颗汗珠,明面上看得清楚明白。有人为自己这样着急难受,桓灵不可能不动容。
“没什么大事,坐下歇歇。”她顺手就把那冰碗推过去,“用些冰酪,都出汗了,有那么热吗?”
梁易就不讲究地将碗端起,也不用勺子,直接捧着碗大口满饮。
桓灵两眼一黑,本想说他两句,让他注意保持仪态,别在人前丢人。
但看他额头那大颗大颗的汗珠,想到他是因担心自己才会热成这样,她什么也没说。算了,反正此处只有他们三个人,就允许他这一时的不讲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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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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