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白鸟泽的围墙上投满了从枝叶缝隙中穿过的日影，晨风拂过，光斑不停地跳动着。
“今天我们强化一下跳发球。”
顾问老师向排球部众人笑着宣布，鹫匠教练则面无表情地站在其左手边。
“……那就阿工先来。”
手指在点名册上按顺序点到第一个人的名字，顾问老师抬头看向五色工，并和鹫匠教练往后退了几步，给队员们留足充分发挥的空间，同时也便于自己观察发球姿势是否正确。
黑发妹妹头同学依言站到线外，抱着球，目光睿智又坚定。
太平狮音看出这孩子不甚明显的紧张：“加油，阿工！”
山形隼人左手放到嘴边：“发个好球，阿工！”
天童觉摇晃手臂：“你可是第一个发球的噢，阿工！”
——我是……
——第一个发球！！
——第一个！！！
五色工眼中瞬间点燃起两团小火苗，猛地助跑两步，然后高高跃起，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排球如流星陨落般极速飞过网的上方，然后继续飞着，直到降在场外数米后才堪堪停下。
#让排球飞一会儿#
五色工：“……”
白鸟泽排球部众人：“……”
——全垒打啊。
鹫匠教练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忽然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声。
“你在燃什么啊，阿工！！”
“那么喜欢燃下次去烧烤都不用带木炭了，带你就可以了！！！”
“好，好的。”
黑发妹妹头同学瞬间立正站好，每一根头发丝似乎都写满了乖巧。
听到这个回答，队伍里立马有人没绷住，发出细碎的笑声。
筱原森牧面上虽没有随众人一同笑，可心中小人早已笑得东倒西歪。
【居然还说“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英太，你过来给他示范一下跳发。”
灰白发色的老人不再看五色工，把视线转向一旁的濑见英太，目光意味不明可又暗藏锋芒。
——现在正是你表现实力的时刻。
这位三年级的二传手很快明白了教练的意思，接过顾问老师递来的排球，右手随意转动了一下排球后双手拿球站到白线外面，左手托举着排球然后熟练地上抛，助跑，起跳，一整套动作标准漂亮。
排球在空中运行完一套稍纵即逝的痕迹后干净利落地坠在界内。
——堪称教科书版的跳发球。
—
天空澄澈，一碧如洗，阳光直射而下，顺着窗户落进休息室内。
其余人休整完换好衣服后就离开室内继续训练，筱原森牧时不时偷看三年级二传手的身影。
“你有事找我？”
濑见英太能够感受到紫眸少年的视线几次放在自己身上。
虽是疑问，可他的语气却很肯定。
“那个……跳发球，”筱原森牧在前辈面前莫名有些扭捏，“濑见前辈你可以待会儿再教一下我么？”
“当然。”
——就为这事啊，我还以为什么呢。
濑见英太点点头，拿着放在桌上的水杯想转身离开，可又分明看见了面前少年的欲言又止，他也不废话，直接问。
“有事直说。”
他没有立马得到回应，良久后，这位后辈在沉默中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来这么一句。
“濑见前辈的技术很好。”
——？
——所以？
——谢谢你？
濑见英太愣在原地，没有明白筱原森牧突然冒出的夸赞是何等意义，但是紫眸少年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比白布前辈还要好上不少，所以为什么没有进入首发……濑见前辈？”
这一周来一直藏于心底的问话说出口后，面前的少年明显放松了一些，话语更加大胆。
“而且，我记得濑见前辈是三年级吧。”
——真犀利啊……
——还有这个问题真不礼貌！！
濑见英太有点被后辈的直接惊讶到，不在意地一扬嘴角。
“因为我无法抑制地想要固守和展现自己的实力。”
“但是……”他俯身拿起放于地上的排球，“这样的情感不能在现在的白鸟泽里产生的。”
“为什么不改变呢？”
筱原森牧有些不理解。
“其实鹫匠教练也找过我好几次，希望我能做出让步。”
——可那又怎样，我又不会改。
杏色头发的二传手看着面前的后辈，发尾被黑色晕染开来，面容清俊，气质沉稳锐利。
“我做不到。”
濑见英太把目光投向排球，伸直手臂，右手缓缓托举起排球。
阳光恰好透过窗户照耀在排球上，空气中的浮尘都被照得清晰，在排球周边形成点点闪亮的光晕，隐隐有光华在不经意间流动着。
“只有发球，发球是自由的。”
—
太平狮音把扫帚放回原位后望向大家：“中午去哪里吃啊？”
筱原森牧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收拾背包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学校对面好像新开了一家店，我们班有女生说挺好吃的，”山形隼人背上挎包，偏头回应太平狮音的问话，“不过我还没有去吃过。”
“是forest吧，我们班女生也说好吃。”
筱原森牧的耳朵心满意足地恢复成原样。
【哎，不出所料，我就知道。】
一行人说笑着穿过马路，推门进入店内。
“欢迎光临forest！”
宫田九美听着声儿就抬起了头，笑着招呼，视线在队伍中的筱原森牧身上停留几秒后心中了然，就让服务员们带领客人们到楼上独立包间落座。
笑容明媚的服务员把菜单放在筱原森牧面前，紫眸少年则顺势把菜单递给队长。
“这个好吃！”
“这个还有这个也是！”
几位一年级的也顾不上之前对牛岛前辈的敬畏，都凑到牛岛若利身旁，叽叽喳喳说着那几个菜品味道好。
高年级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有些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你们点菜的架势也太过于熟练了吧！
队长认真地听着，问了一下其余队员的意见，确定没有问题后就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山形隼人看向一年级组的，迟疑着开口询问：“你们……之前吃过？”
筱原森牧在心中暗自吐槽。
【可不是么……天天翻墙过来吃。】
【哎……等等！】
——forest不供应早餐，中午大家又都是学校食堂聚在一起吃的，晚上食堂在训练结束前就关门了……
【不对，坏了！】
他敏锐地一下子领悟到这个问题的不对劲之处，猛地抬眸，可奇奇怪怪前辈已经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话。
“对啊，看你们点菜很熟练的样子，”天童觉笑眯眯地望着几位后辈，“应该吃过不少次吧。”
三个一年级组的顶着来自高年级组投过来的注视，明显感到汗流浃背。
——才没吃过呢天童前辈，不要瞎说哈。
寒河江勇将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没有！今天是第一次来。”
赤仓棹满脸尬笑：“怎么可能呢！！没吃过的。”
“是因为我们班的女生说这几道菜好吃！！”
黑发妹妹头同学急中生智。
——可惜这理由实在站不住脚。
“哦，这样啊。”
山形隼人和天童觉没有想太多。
二年级组的白布贤二郎和川西太一没有像三年级组的前辈们直接信了这几个小子的鬼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盯着他们，心中思量翻飞。
——真的假的……
筱原森牧表情高冷，极为沉得住气，虽没有参与点菜，但作为此事的幕后黑手，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手心已经出现了零星的冷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是……该不会要……】
“吱——”
万幸forest的上菜速度很快，及时打开门进来的服务员姐姐缓解了几位一年级此刻的尴尬处境，大家见菜上了也就不再过多追问这事，坐等菜齐开饭。
【好耶！】
【又逃一劫！】
吃完饭后肯定是要来一些娱乐活动的。
筱原森牧很是大方的贡献出自己藏在店里的一些游戏机同排球部众人分享。
“这里还提供游戏机啊？”
天童觉举起手中的游戏机，左右端详，眼底不乏惊讶之色。
“嗯……有时提供，有时不提供。”
筱原森牧一边老老实实地回复前辈的感慨，一边在心里玩抽象。
【主要取决于我在不在现场。】
【我在，就有；不在，没有。】
【游戏机，我藏的，懂？】
“森牧啊，你能玩一下这关吗？”五色工把自己手中的游戏机放到筱原森牧面前，“我打了好久都没过。”
【哪关啊？】
紫眸少年接过游戏机，想也不想一口应下。
“好。”
太阳西斜，橙黄色的阳光从地面悠悠走过forest的椅凳，慢慢地爬到了墙上，留下温暖的光影。
一连串的游戏打斗音效在筱原森牧手中直直响了近两个小时。
五色工：“……”
黑发妹妹头同学看着游戏机页面上再次的浮现出大大的“DEFEAT”字样和逐渐上头玩得癫狂的紫眸少年陷入了沉默。
——要不咱还是放弃吧森牧，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你很喜欢这个怪兽吗？”
山形隼人拿着饮料瓶经过二人，看着游戏屏幕没忍住问了一嘴。。
“我看你一直在打它。”
筱原森牧：“……”
——你说话好难听啊山形前辈。
这一无心之言狠狠刺痛了这位长久以来都渴望成为电竞选手的十六岁少年纤细敏感易碎的小心灵，也让他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一败涂地的滋味。
【痛……太痛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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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发球和翻墙发现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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