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我怕痒。”周凊和委婉地谢绝了杨清妍的好意，又接着吐槽道，“还亲密接触呢，也是，到时候没准被骂的狗血淋头老实了，就没心思管肚子疼了呢。”
“诶呦，不要想这么糟糕嘛。”杨清妍抽回手转移话题，“那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我陪你去？”
“没关系，习惯了。大不了我再去一次厕所就好了，还好你有先见之明了。”周凊和打趣，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晃了晃手中的手帕纸，“大不了再去一次厕所就好了，没事的。”
“行。有事情叫我。”杨清妍看周凊和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多问。
周凊和点点头，靠在杨清妍肩上，听着教授的讲话，眼皮开始打击，泛起浓浓困意。肚子传来一阵阵绞痛，周凊和惊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一回生二回熟，或许是疼痛麻痹了神经，周凊和悻悻地侧过头，看着林书妄和蔼又狗腿地说道：“同学……”
“……你就不能一次性拉完吗？”林书妄转头，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凊和，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幽幽的漆黑中，周凊和慕然对上林书妄的眼睛，电子大屏上闪烁的PPT光影落在他脸上，那张精致的脸更显得变化莫测。
周凊和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这才惊觉她和林书妄之间的距离好近，近到她可以嗅到林书妄身上清爽的洗衣粉味，近到她可以看清林书妄脸上的不耐烦和不悦。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周凊和连大气都不敢喘，无语和纠结交织在心里，抿唇静静地看着林书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报告厅的灯随着教授的话落被打开，灯光落在观众席每个人身上，刺眼的灯光让趴着的同学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坐了起来，照亮了周凊和那张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痛得惨白的脸。
如果刚才周凊和还不确定，那现在就是肯定。
对方认出自己来了。
“啧，又是你。”林书妄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凊和，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满满地嘲讽，“我一早应该想到的，什么事情都不奇怪了。”
“嗨，好……好巧啊，呵呵……”周凊和尬笑两声，抬手打招呼。
不知道为什么，被认出来之后，周凊和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可以让给我出去吗？谢谢。”周凊和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心里已经把林书妄刚才的发言骂了千百遍，牙齿咬得咯咯响。
林书妄这辈子最好别有什么丢人的时候让她给碰上了，不然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她周凊和跟他姓！
气恼地想着，肚子又开始抽痛，周凊和倒吸了一口凉气捂住肚子弓着腰。
好在林书妄并没有为难她，淡淡地移开视线熟练地调整收了腿和桌板，让周凊和过去。
“谢谢，谢谢。”这次疼得比前两次还厉害，周凊和连从座位上站起来都有些困难，背后冷汗直冒，双腿打颤。
也顾不得维持自己的形象，扶着前面的椅背踉踉跄跄地就往外走，下唇被牙齿咬得发白。
周凊和有预感，这一次绝对是最后了！
她不紧不慢地洗了手，用最后一张印花纸巾擦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坚毅。
不然到时候回去又要被她们笑话了！
周凊和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刘海，用手腕上的皮筋利落地挽了个低马尾又偷偷潜回了报告厅。
演讲又达到一个小**，无数的摄像机架起，360度无死角的照射着台上演讲的教授。
连灯光也呈现了两种风格，前排亮晶晶，后排黑漆漆。
周凊和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去的时候各位注意，弯着腰小心翼翼地看着地面乱七八糟的电线，深怕一个不小心绊到。
已经看到林书妄了，马上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了。周凊和眼睛一亮，嘴角也不经扬起笑容。
“好，接下来就到提问环节了，有没有同学有问题的呀？可以主动举手，如果没有的话，那我随便叫个同学了啊哈哈哈。”
周凊和身子一僵，一时之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贴着座椅隐在黑暗中。
“好，我看到有同学举手了昂，就那位同学吧！”教授的声音落下，周凊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是她，也不是杨清妍，是座位靠后的一个女生。
周凊和松了一口气，趁机偷偷跑回座位，蹲了一会儿这下猛地站起来，有点头晕眼花的。
周凊和定了定神，来到林书妄身边轻轻咳了一声，“哈喽，那个什么，让我过去……”
周凊和的话还没说完，便间前排的摄影师纷纷转过身，一边往后排走，一边举着相机框框拍摄。
周凊和往里贴了贴，给他们让路，余光瞄见林书妄刚好给他腾出空位，立刻起身往里面走。
“不好意思，让我过去一下哈，让我先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脖子上挂着工作牌的负责人伸长手，不停地传递着麦克风，焦急地拨开摄影师火急火燎地往后走，半个身子结结实实撞在周凊和身上。
……啊？啊？啊？
周凊和被撞了个踉跄。
负责人的身形晃了晃，看到手中的话筒没事，又往后拼命传递，在成功将手中的话筒递给答题的同学松了一口气，深藏功与名退出了战场。
周凊和运气没这么好，本就弯着腰再加上想要和林书妄保持距离重心不稳，这一下在狭小的座位间直接把她撞得晕头转向，最后向林书妄倒去。
她好像隐约间看到林书妄铁青的脸了。
周凊和一咬牙，努力地在空隙里调整角度，脸重重地磕在了林书妄的肩头，立即反弹又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凊和一边揉着被撞得失去了知觉的鼻子一边道歉，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还好没影响会议，还好大家的注意都在后排提问的同学身上，还好没摔在林书妄身上。
周凊和暗暗庆幸，但是真的好痛。
“你……没事吧？”林书妄微微皱着眉，眼神复杂，似乎带着一点惊讶，嘴巴动了动，犹豫了好几秒才用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语气问。
后劲好大，脑子好晕，鼻子好痛。周凊和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被痛出来了，嗓子哽住说不出话，只是低着头一手捏自己的鼻子确保没事，一边摆手摇头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林书妄微微颔首，随着其他人一起把头向后转去，目光落在身后提问的同学身上。
周凊和终于缓了过来，鼻子应该没撞坏，就是还有些酸涩和发痒，呼吸间带着一丝刺痛。
身旁的杨清妍低着头偷笑，手指在屏幕的小键盘上按的飞快，偷瞄了一眼周凊和，心虚地熄灭屏幕把手机藏到一边。
“你这什么反应……不会偷偷在背后骂我吧。”周凊和佯装惊讶，一脸狐疑地皱眉问道。
“怎么可能！不是骂你啊，我不是这种人……嘿嘿……”杨清妍突然尬笑两声，士气小了下去，眼神看向别处，摸了摸头发。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和她们说我和林书妄怎么样了呢。”周凊和随意地说道 。
杨清妍的动作一顿，笑容僵在嘴角。
周凊和太懂杨清妍了。
“不是吧姐？你这怎么说的下去的啊？我不想丢人现眼啊。”周凊和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我没跟别人说，真的！我发誓，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以后不说了……”杨清妍伸出三根手指一脸坚毅，然后又可怜兮兮地去扯周凊和的衣角。
“哼。”周凊和冷哼，鼻腔深处还是隐隐胀痛，像被什么东西撑开了，似乎还有一股暖流在往前端涌动，然后一滴接着一滴，滴落在周凊和的正装上。
周凊和慌乱地用手捂住，鲜血从她指缝间汩汩流出。
“什么情况。”杨清妍掰过周凊和的肩膀，以为自己看错了，捧着周凊和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眯着眼仔细瞧，“先把头扬起来，别让它流出来了。”
“仰头好像没什么用吧？”
周凊和被迫仰起头，忙晃了晃脑袋示意杨清妍放开。
“还有纸嘛？”
“我都给你了啊，全拉完了我的天？”杨清妍张了张嘴，眼中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无语。
周凊和知道她又要给自己封新的称号了，立马开口打断：“破釜沉舟嘛，我也没想到还会出这档子事情啊，以后大早上再也不喝牛奶了！”
说完，一手用大鱼际和手背摸着不停往外流的鼻血，一手接着怕滴落在地板上。
“同学你好，请问你有纸嘛？”杨清妍没有再接周凊和的话，焦急地问这另一边的同学，“哦哦没事没事，那你能帮我再问问你旁边的男生吗？我……”
周凊和太感动了，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要自救！
在扭头看到林书妄的时候，又沉默地转了回来，用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血迹的手继续擦着，满心斗志瞬间哑了。
还是算了吧，她实在不想和林书妄有太多的交集，本来关系就一般，万一下次又闹起来，而且她现在很狼狈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在流吗还在流吗，我让那边同学帮忙问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传回来了，你问问那个谁……”杨清妍瞄了一眼林书妄，示意周凊和赶紧去试试。
“你确定？”周凊和熟练地擦着流出来的鼻血，满脸写着纠结和愿意，“……我有预感，我要是找了他，等会又要出事了。”
“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快去快去，什么时候了，别纠结别不好意思了，这不像你啊？”杨清妍催促道，不停用手推着周凊和。
“我不是纠结，我是担心会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你没发现已经两次了吗？传说真的墨菲定律……”周凊和一脸凝重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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