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丞没打开手电筒只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着娃娃，一只皱皱巴巴的小鸭子，估摸着有四十厘米，全身通白，黄黄的嘴巴和黑色的四肢，向下看的眼睛总让人觉得它忧郁，陈丞拿在手里晃一晃，脚就跟着晃动起来，给它顺顺毛说了句“真丑。”
“那给你换一个。”张辞也认同，确实是有点丑，便伸手去拿，没想到的是陈丞没给。
“那你自己处理。”
“行。”陈丞把手机揣到兜里，把鸭子抱在怀里。
“你们现在捕捉镜头可真敏捷。”
话题转换的太快，陈丞一句没有由头的话却让张辞不知道怎么回答，沉默了良久，看向黑暗里的陈丞。
“每天都被拍，习惯了。”
“叹气干什么，我印象里的你可不爱叹气。”
陈丞感叹，好像现在和张辞的聊天从来都没有愉快的时候，每次要么争锋相对要么沉默的终结话题，两人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心平气和的聊天了。
“可我印象里的你也好久没喊我阿顺了。”张辞没由来的失落，哪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似乎和自己不亲近了，之前还总是啊顺阿顺哥喊着的。
“张辞。”陈丞鼓起心尝试了几次，可话到嘴边总是又被嘟囔回去了，总是喊不出来。
“张辞，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好。”
天越发黑的快，还不到八点，天色就暗沉下来，陈丞到家后有气无力的洗了澡倒在床上趴着。从购物袋里拿出那只丑鸭子，翻了个身。
“可我印象里的你好久没喊我阿顺了。”
“可我印象里的你好久没喊我阿顺了。”
陈丞拍了拍自己，可这句话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将鸭子仍在床头柜上，在床上翻滚了好久。
“顺哥。”
“啊顺。”
一幕幕又浮现在脑子里，大宅枇杷树下，每天跟在张辞后面的陈丞为什么这么变扭了。好像是因为公司刻意的剪辑，粉丝时不时的尖叫，又或是学校里哪些难堪的下流的调侃。
陈丞从不觉得自己和张辞的行为有多么亲密，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就要刻意的躲避哪些所谓的镜头吗，陈丞从来没有，张辞也没有。
可是当难听的话听多了还是会觉得难过，所以当“直播风波”出现时好像就有了一个缺口，一个陈丞觉得别扭的缺口，更何况公司的“二选一”更是让陈丞将所有的缺口打开，尽管他知道这件事他俩谁都没有谁比谁更委屈的道理。
想了很久，陈丞终于觉得上下眼皮在打架的时候才肯缴械投降。
张辞看着两人的聊天界面思索了很久，他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尽管他总觉得陈丞需要大吵一架才会和好如初，像小时候一样，现在的丞崽让人琢磨不透，他想不通为什么，可又好像知道些什么，自己面对公司高层回答“二选一”方案时犹豫了不是吗？
听到敲门声后，手机息屏放到枕头下，听到旋转了好几声的小锁和离开的脚步声后，躺好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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