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渊皮笑肉不笑嘴皮道：“托您的福。”
他退后两步，与地上那团血肉保持距离。
然而，在看清那东西是什么之后，小离渊愣住了。
脸上强装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地上那鲜血淋漓的血肉，正是一只被扒了皮的猴子。
它如同死了一般，良久才慢慢睁开眼。
在看到小离渊的一瞬间，它猛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拼命想从地上爬起来。
小离渊怔怔地往后退了几步，腿忽的一软，摔坐在地上。
脑海中，离原在拼命地叫他。
“离渊！离渊……”
然而他就像失了魂一般，目光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血猴子。
离原的心一点点揪起来。
他眼睁睁看着正在训练的动物们纷纷停下来，好奇地围观着小离渊。
小丑微笑着轻轻抚摸他的头，声音空灵又带些蛊惑。
“你是被谁欺骗？我可怜的孩子……”
强烈的窒息感传来，眼中是一片殷红。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离渊（15岁）触犯规则，宣告死亡】
【剩余体力值：40】
来不及休息，离原强忍着头晕，拼命跑到训练场。
一切安然无恙，小丑消失了，地面上没有任何血迹。
刚刚的场景就像是他做的一场梦。
然而，那只血猴子正孤零零地站在中间，目光呆滞地盯着他。
就像在大雾中行走，被掩埋的谜底慢慢复活。
离原似乎看到了什么，却又看不真切。
他顿了顿，走到血猴子身边。
它浑身没了皮毛，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好在伤口已经止住了血。
从它的眼中，离原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以及恐惧之下的恨意。
离原深吸一口气，缓慢平复心情。
半晌，他平静道：“你恨我。”
血猴子瑟缩了一下，摇摇头。
离原抿了抿唇，沉默片刻，用手指了指面前笔直的跑道：“去走一圈。”
血猴子看着面前的道路迟疑了两秒，缓慢地、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留下鲜红的血脚印。
动物们站在离原身后，注目着它走远，目光带着怜悯和恐惧。
地上的血脚印很快消失，它艰难地走着，哪怕撕扯开了伤口，也不敢停下。
不过几分钟，它走完了来回，麻木地低头站在离原面前。
离原半蹲下来，面对着它。
它只抬眼一瞬，便快速垂下眼睛。
离原从它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就像是被拴住的小白鼠，经历了无数电击后，逐渐麻木。
离原按住它的肩膀，突然用极大的声音道：“很好！”
血猴子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动物们也愣住了，看向他的目光都是疑惑。
“它走的就是最标准的动作！”
离原说着，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离原拿出一个口哨，放在了它手上。
这是离原作为训练员专用的口哨，现在，他把它交到了血猴子手中。
血猴子愣愣地拿着口哨，离原将他举起，展示给别人看。
“以后，你来辅助我训练，帮我纠正它们的动作。”离原大声说。
他是要告诉所有动物，这是最标准的直立行走，这是最优秀的猴子，这是他偏爱的猴子。
周围一片死寂。
血猴子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拿着那绿色的口哨有些颤抖。
它看向离原的眼神中没了恨意，只有感激。
就像在黑暗中得到救赎后，将那一点光亮奉之为神。
离原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重新将动物们分成三列，每一列由猴子来看管和纠错。
血猴子拿着口哨，在旁边统一步调。
看着它们逐渐步入正轨，离原微不可闻地苦笑一下。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把别人拖下深渊，又在濒死之际给他希望。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虔诚和感激。
就这样，离原成了甩手掌柜，猴子们就像是打工人。
除了血猴子，另外两只猴子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机械地完成任务。
要是所有的动物都变成猴子……
离原皱了皱眉，就像是在统治一群机器人。
很快，一上午的训练结束了。
离原将动物们带回厂房后，使用【唤灵】。
小离渊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冷静。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
很快，其他管理员们也把动物带到了厂房，三五成群说笑着朝外走去。
“它还好吗？”小离渊语气平淡。
“它很好，”离原说道，“它比另外两只猴子更优秀。”
小离渊有些意外，偏头看着他：“为什么？”
“它有感情。”离原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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