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你看到陌生的天花板。
手上的药水“滴答滴答”。
你皱着眉把针拽掉，血瞬间涌了出来。
很痛，原来没死？
此时应该是晚上，你环顾一圈，猜测这里应该是病房。
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你想抬手去拿，却发觉，手臂再一次没有了力气。
应该说，全身都没力了。
看来这次没那么幸运。
你闭上眼，心里有些烦闷。
不一会，就在你快睡着的时候，听到病房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去休息吧……我来看会。”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难道会故意伤害她吗？”
“……那是意外，我就想吓吓她。谁知道她……”
“好，我知道，我会和她道歉的。”
声音停下，另一个人的声音由于太低，你始终不知道那是谁。
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你闭着眼。
陪护椅被拉开，你感觉到那人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针怎么掉了？”
他疑惑地看到你手背上的血，伸手想要去擦。
你感觉到他的动作，手一缩避开了。
“你醒了？”塞壬好像很惊喜，紧紧地盯着你。
你沉默地别过头。
“……你感觉怎么样？”他问，坐下来抽了一张纸，“你手上都是血，擦干净吧。”
你把手放在胸口，还是不看他。
“你！”
塞壬的声音太高，想要像往常那样恐吓，却在触及你苍白的唇色时停下。
你看着窗外的月色，一动不动。
“席千星。”终于，他放软了语气。“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对不起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他想要彻底摧毁你，你也想带着他一块死，最后谁都没干成。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你终于转过头，看到他亮起的眼睛。
塞壬的眼睛很好看，深红的瞳孔，仿佛是不知困倦的野兽一般，盯着别人的时候很有攻击性。
此时，这双眼睛里没有攻击性，褪去了暴虐的火焰，竟然显出一种澄然的纯粹。
“不用道歉。”
你弯起嘴角。
“我们只是在，切、磋。”
你看到的眼睛里又燃烧起愤怒的火焰，这甚至让你感觉到愉悦。
你看，这个人真好玩，你随便一句话，他竟然就有这样的心绪起伏，想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比那些装模作样的人好太多。
“你别得寸进尺！我已经道过歉了。”他一下子站起来。
你的眼神落到他捏紧的拳头上。
“你……喂，你别哭啊，你，你……”
他慌张的声音响起。柔软的纸巾碰到你的脸庞，你轻轻“嘶”了一声。
“是弄疼你了吗，对，对不起……我轻点……”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捏着纸巾的手甚至感觉无比沉重，他抖着手，落到你的面颊上却很轻柔，仿佛你是个易碎的瓷器。
“你别哭了，对不起，是我害得你这样。”说过一次之后，他道歉的话变得流畅起来。
你闭着眼让他擦干你的眼泪。
他的动作渐渐停下。
他半蹲在你的床边，有些愣神地望着你，不知在想什么，见你突然睁开眼，视线猛地一转。
“你能，你能原谅我吗？”他扭着头不肯看你，语气却小心翼翼的。
你打量了他一会，却看到他莫名其妙地耳朵变红了，在夜晚病房的灯光下，尤为明显。
“不用道歉。”你只是这么说。
听到你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道歉，塞壬懊恼地转过头：“不是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却卡在了喉咙里。
你收回自己的微笑，眼神示意他：“可以帮我拿一下手机吗学长？”
他沉默着，把你的手机拿起来，放在你的手上。
“你去睡吧学长，我没关系。”你轻轻地说。
塞壬语气再也没有那种傲慢的味道，变得轻柔起来，但语气却不容置疑。“我在这看着你，省的你……你有什么需求。”
你笑笑，没再说话，积攒了一点力量打开手机回复了几个消息，很快又握着手机睡着了。
塞壬盯着你睡着皱起的眉头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他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beta，不，应该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有卑躬屈膝的人，抬头仰望的人，阿谀奉承的人，还有像萨菲尔那样装杯的人，越涧青那样能打的人，独独没有遇到过你这样，明明什么都不是，湮没在人海里，却能抱着他一起自毁的人。
你看起来毫不起眼，却总能在紧要关头爆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的眼神充满探究，好像越和你接触，你就越能够带给他新奇。
在萨菲尔面前你谨小慎微，在同伴面前你开朗明媚，在他面前，你看起来总是柔软地服输，却又在下一刻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你的力量。
明明只是个beta而已，为什么……
他落在你身上的眼神越来越迷茫，却又在下一刻豁然开朗。
他知道了。
在没被发现前，你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星星，可是只要开始观测，就会发现你最特殊的光亮。
和别的星星都不一样，独属于你的光芒。
而现在，他发现了你。
比其他所有人都更早，更深刻地发现了你。
塞壬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烫起来，仿佛回到了你抱着他自毁的那一刻，从传感器传来的灼热温度让他几乎以为灵魂已经融化。
“席千星……”他握着拳头，紧紧盯着你安静沉睡的面庞，夜色下，原本不引人注目的容颜开始变得极具吸引力。
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眼，小巧的鼻子，还有……嘴唇。
奇怪，怎么会觉得你平平无奇呢？明明就……
明明就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抚上你的嘴唇。
那里一定很柔软吧。如果亲上去的话，你也不会醒吧。
他心中一个声音疯狂地叫着。
吻她，吻她！
他颤抖着手，轻轻放在你的枕头两侧，弯下腰，红色的碎发搭在眉眼上，赤色在他的眼眸中燃烧。
燃烧！燃烧！
男人颤抖的嘴唇慢慢接近你。
“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在跟谁道歉，他极力压抑灼热的呼吸，身体越来越低。
“对不起，让我……”
“塞壬。”
一道冰冷的男声在他背后响起。
塞壬停了一下，却又继续动作，就快要碰到你无知无觉的嘴唇。
“塞壬·布兰德，她是个beta。”
“没关系，没关系……”
他轻声说：“没关系……”
一股强大的压力瞬间击中他的腿弯，令他不由得闷哼一声，跪倒在你的床边。
男人纯黑色的瞳色在暗夜中翻涌着浓厚的嘲讽。
“你发情了，杂种。”
某些恶犬真的很会自我攻略[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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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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