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杉只看着陆恨寒，不说喜欢他，也不说不喜欢他。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谁也没再说话。
终于，慕子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
慕子杉话还没说完，陆恨寒就听到了一个让他烦的脑子爆炸的声音。
“陆恨寒！”高照风风火火从大杂院的方向跑过来，“我回家就听陆大婶说我弟弟病了，他现在怎么样？刚才那么大的雨，能有大夫去看他吗！”
“已经找到大夫先过去了，我们也要过去呢，你去不去？”陆恨寒在高福星的问题上是不会和高照过于计较他的态度。
“当然去！”高照着急去看弟弟，但还不忘瞥了一眼在一边没说话的慕子杉，“子杉你没淋到雨吧？”
说这话时，高照突然想拉慕子杉的手。
慕子杉闪身躲了过去，轻声说道：“我没事，福星还在等你去看他，快些去吧。”
陆恨寒看到了慕子杉躲高照，高照也是真的顾不上别的，急匆匆的先一步往翰林书院的方向跑去。
陆恨寒不知道哪里来的好奇心，突然伸手去拉慕子杉的手。
慕子杉一愣，但也没反抗，就这么汤陆恨寒拉着他。
慕子杉问道：“你怎么了，干嘛突然……”
“摸摸你手凉不凉，毕竟刚才淋了雨，怕你生病。”陆恨寒随口扯了个借口，“我们走吧，去看看福星。”
*
大夫也是拎着大雨赶到了翰林书院。
高福星上吐下泻脸色惨白，躺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看着可怜的不得了。
高照赶来的时候见弟弟这模样，心疼的心急火燎，直接给大夫跪下求大夫一定救救他弟弟。
大夫看过高福星的情况，见高照跪下吓坏了，忙扶他起来。
“公子不必这样。”大夫说着，“小公子无大碍，就是染了风寒加上肠胃不调，我开几副药熬了喝下去，这几天好好休息吃着粥之类的养一养就没事了。”
高照听了大夫的话才放下心，道过谢去床边陪着弟弟。
慕子杉在陆恨寒身边，小声说道：“高照还真是个好哥哥。”
“嗯。”这一点陆恨寒承认，“这是他最大的优点。”
慕子杉转头又看了看高福星，看他吃了药不再上吐下泻，乖乖睡着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
“陆恨寒。”慕子杉拉了拉陆恨寒的衣袖，“跟我来。”
陆恨寒见慕子杉悄悄出了门，便跟了上去。
两个人走到了后院，慕子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陆恨寒微笑。
陆恨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问道：“什么喜事发生了？看你很高兴的样子。”
慕子杉笑意正浓，柔声问道：“你刚刚问过我什么？”
陆恨寒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己问过的话，笑道：“你打算回答我了？”
“我喜欢你。”慕子杉大方承认，“喜欢……很久了。”
“啊？”陆恨想想两人相识时间并不算长，“多久？”
“大概……”慕子杉笑的格外灿烂，“石桥初遇你掉了锦囊骗我里面是你娘，虽然缺德又不孝，但是那天我对你的印象就格外的好，许是一见钟情，或是见色起意，反正那时候我对你就有好感。”
陆恨寒自己都笑出了声，说道：“肯定是见色起意，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被我迷住不必有任何心理压力，是很正常的。”
慕子杉都被陆恨寒逗得笑出了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第一次见你是不是见色起意我不知道，但是我喝了酒那晚，我确定是见色起意……”
这话什么意思？！
陆恨寒心想难道那天两人的拥吻不是酒后乱性的意外，根本就是慕子杉对他图谋不轨。
慕子杉这个人，绝对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纯！
陆恨寒本来就对慕子杉有点小心思，这让他一撩拨，是个男人都遭不住。
陆恨寒舔了舔嘴唇，说话有点结巴：“那那那……我们是不是……啊？”
“嗯。”慕子杉笑着点点头，“好啊。”
天生媚骨，陆恨寒又想起了这四个字。
起初是听别人背地里说慕子杉坏话的时候，他们爱用这四个字骂他出身不好。
但是上次的亲密接触，和今天眼前的慕子杉，更让陆恨寒确信有人真的可以媚骨天成，只需简单的一颦一笑就能让人着迷到发狂。
陆恨寒拉住慕子杉的手就往慕子杉的房间去，可真的进了房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陆恨寒又有点怂。
慕子杉安静的站在房间里瞅着陆恨寒，距离不远不近，笑容似有似无。
陆恨寒说道：“你这样看着我笑，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慕子杉笑意更浓，“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恨寒想要再确认一次，问道：“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慕子杉上前一步，拥抱住陆恨寒，“我说了我喜欢你，把自己交给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后悔。”
陆恨寒疑惑道：“那你不问我是不是也喜欢你吗？”
“不问。”慕子杉摇摇头，“你若喜欢自然会告诉我，如果不喜欢我也不想你骗我，反正是我愿意的，哪怕你只是玩玩我也认了，权当是赌输了感情。”
陆恨寒抱紧怀里的慕子杉，在他耳边坚定地告诉他：“我不会让你赌输的……”
两个人都以为今天会是他们的大日子，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会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但是可惜……
陆恨寒连慕子杉的脸都没亲到，就看见高照这个孙子跑了进来。
“子杉！”高照冲进来正好看见两个人分开，各自表情尴尬，“哟，孤男寡男的干嘛呢？”
陆恨寒白了这个破坏气氛的高照一眼，骂道：“你管得着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俩还有事呢。”
高照也回敬了陆恨寒一记白眼，转头看向慕子杉说道：“子杉，刚才勤学书院来人了，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院长就急匆匆的走了，要不要去看看？”
勤学书院和翰林书院交往甚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院长跑去勤学书院的呢。
慕子杉看向陆恨寒，陆恨寒也不知道勤学书院出了什么事情，明明刚才他们离开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
陆恨寒觉得不安，说道：“子杉，我们去看看吧。”
慕子杉点点头，说道：“院长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会亲自去肯定是有大事，勤学书院的付先生刚刚才帮过我们，若是有事情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说完，陆恨寒就拉着慕子杉要走。
高照在一旁哇哇大叫：“你俩等等！你俩什么时候到了这种能拉拉小手的关系了？勤学书院那么小能帮到你们什么啊，说来听听。”
陆恨寒回头说道：“在暴雨的时候帮你弟弟找来大夫，你要不要一起去帮忙？”
“什么？！”高照一听那可是恩人啊，“去！必须去！走走走！”
*
确实出了大事。
刚才那场暴雨过后，勤学书院的书童去打扫水井旁边被暴雨冲来的泥沙。
书童隐约觉得水井里有什么便探头去张望。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在水井里看到了一个人。
书童吓坏了，连滚带爬的跑去找人。
付吉新听到消息，带人去将水井中的人捞出来，发现那人居然是翰林书院的罗浮春。
没人知道罗浮春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被人扔下去的，他就这样在一场暴雨之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勤学书院的水井之中。
慕子杉蹲在罗浮春的尸体旁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付吉新派人报了官，很快县衙就来了人要将罗浮春的尸体带走调查。
勤学书院的所有人在确认罗浮春是自杀还是他杀前都是有嫌疑的，所有人被要求近期不能出城，随时听从县衙的传唤。
付吉新无奈道：“看来有一段时间要闷在书院里了，刚好多给陆小哥抄几本书。”
陆恨寒的注意力一直在慕子杉身上。
罗浮春的尸体被白布盖上，县衙的衙役将尸体抬走。
慕子杉还蹲在远处，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陆恨寒走过去蹲在慕子杉身边，轻声问道：“子杉你还好吗？”
慕子杉摇摇头，说话的语气有些哽咽，说道：“罗先生对我很好，对任何人都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什么就……不是说善待别人也会被人善待吗，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眼泪随着话音滑落，陆恨寒知道慕子杉和罗浮春关系很好，他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朋友过世，还是死的如此蹊跷。
慕子杉突然看向陆恨寒，小声说道：“我觉得罗先生是被人杀的。”
陆恨寒忙把慕子杉拉到身边，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问道：“你怎么确定他是被人杀的？”
“我看到他脖子上有勒痕。”慕子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我绝对没有看错，他脖子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他肯定是被人勒死之后扔进井里的。”
陆恨寒相信慕子杉的话，可县衙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他们这些人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相信县衙的判案能力。
可陆恨寒和慕子杉都没想到，几天之后县衙给的答复居然是罗浮春死于自杀溺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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