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法桐等着陆恨寒的时候，已经独自小酌了一会儿。
看到陆恨寒被士兵带进来的时候，笑着问他：“你是不是忘了跟我喝酒了？”
“抱歉……”陆恨寒是真的忘了，“那个……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谭法桐给陆恨寒倒了一杯酒，说道：“你迟到了还有事求我？先喝一杯酒再说。”
陆恨寒二话不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急事！”
谭法桐表情变了变，说道：“你说吧。”
陆恨寒忙说道：“那天救出来的孩子眉骨受伤，伤到了眼睛，听闻军中大夫医术了得，我想请将军帮忙让军中大夫看看他还有没有救。”
“小事。”谭法桐起身出去叫来士兵，“请军医准备一下，再派人去接那孩子过来医治。”
陆恨寒忙把谭法桐和自己的酒杯倒满，谭法桐回到桌边便笑了。
“我喜欢你，够机灵。”谭法桐坐下来喝酒，“边境战事越来越紧张，宣阳城的驻守军肯定也会上战场，甚至还有可能在城中抓壮丁，你可有打算？”
陆恨寒一愣，说道：“这么严重了吗？难怪我听府衙那边说要统计各家各户有几个儿子之类的。”
谭法桐说道：“抓壮丁你倒是不用担心，我了解过你的资料，你是独子还要照顾母亲，不会抓到你身上。”
陆恨寒微微放下心来，又问道：“那如果我主动参军，现在是合适的时候吗？”
谭法桐笑道：“随时欢迎，我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副将，我觉得你可以奔着这个方向培养一下。”
“将军谬赞了。”陆恨寒心里也没有底，“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只是想要做些什么，等到可以功成名就的时候就回来娶我的爱人过平淡的日子。”
谭法桐看陆恨寒那害羞的表情，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感情的，是那天那位为了救你不惜烫伤双手的教书先生？”
“是。”陆恨寒想起慕子杉，不由得笑意盎然，“他很好。”
谭法桐笑道：“好！有你愿意来让我培养是我的运气，这宣阳城的驻守军问题很多，怕是真的出兵那一天也没有多少能用的上的。”
“其实……”陆恨寒虽不了解军队，但了解人性，“很多人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舒坦日子过惯了就有顾忌，如果真的打仗了我相信宣阳城的人可以相信。”
谭法桐对陆恨寒很满意，笑道：“你是宣阳城人这对初来乍到得我很重要，你从军的事情我们慢慢安排，在此之前你要常来我这，让我更多的了解宣阳城。”
陆恨寒点点头，笑道：“没问题！”
*
谭法桐从陆恨寒口中得知这些年来驻守军的情况，知道这些安逸惯了的士兵问题出在哪里。
陆恨寒也把自己对军队的好奇一股脑都问了谭法桐，越是了解越觉得那是适合他的路。
陆恨寒和谭法桐喝酒喝到半夜，微醺的时候才分开。
陆恨寒一路走回大杂院，本想不打扰慕子杉回家去睡，但又在门口犹豫半天不想进门。
慕子杉给陆恨寒留了门，陆恨寒本想着如果慕子杉锁门了他就回家，门真的推开的时候陆恨寒心里又觉得不妥，这也太不安全了。
爱人平躺在床上熟睡，陆恨寒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慕子杉的睡颜看了很久。
也许是那微弱的酒精上了头，陆恨寒起身关了窗户又锁了门，跑回床边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宝物般解开了慕子杉的衣服。
“嗯？”慕子杉睡得不踏实，轻微的动静就让他醒来，“恨寒？你喝酒了？”
陆恨寒的掌心很热，放在慕子杉身上惊得他一抖。
陆恨寒拉起慕子杉还缠着纱布的手，在唇边轻轻一吻：“我一定给你一个好的未来。”
“嗯。”慕子杉笑望着陆恨寒，“我相信你，只要有你在就是最好的未来。”
陆恨寒点燃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借着光看着慕子杉笑。
温柔的吻落在慕子杉肩膀上，慕子杉双手环抱着陆恨寒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是你的，要了我吧……”
陆恨寒借着酒意，毫不犹豫的压了过去……
*
一夜好眠，如果不是一大早陆大婶在外面敲门的话，这简直是一天完美的开始。
“谁啊！”陆恨寒被敲门声吵醒，骂骂咧咧坐起身，“有毛病啊！敲敲敲！敲你娘呢！”
陆大婶在外面吼道：“老娘就是你娘！开门！”
陆恨寒被吓得脖子一缩，忙起身穿衣服，嘴里还说着：“等等等！等一下！我穿衣服！”
陆恨寒穿上衣服去开门，正好对上自己娘怒目圆睁的脸。
“嘿嘿。”陆恨寒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先跟陆大婶笑，“娘，这么早你怎么来这找我？”
“哼！”陆大婶伸手要把儿子推开，“藏人藏到我眼皮子底下，我没你这丢人儿子！”
陆恨寒忙挡住门口，说道：“不能进去！”
陆大婶怒道：“凭什么不能进去！你跟我说实话，你把这姓慕的小贱蹄子藏在这里是不是为了方便干那些苟且事！”
“娘！说话真难听！”陆恨寒可听不得别人这么说慕子杉，即便是他娘也不行，“子杉是我的人了，没人可以当着我的面说他的不是。”
陆大婶看儿子真的不肯让开，生气的转头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说道：“等下张裁缝的女儿就要过来家里和你见面，你俩的八字我都找人合过了，般配的不得了！你赶快收拾收拾！”
“啊？”陆恨寒心想他娘怎么还惦记这个事情呢，“我不要！”
陆大婶不容置疑的吼道：“少废话！你不去相亲，我就打死你藏得那个小蹄子！”
陆大婶气呼呼的走了，陆恨寒回头看见慕子杉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着他。
忙关了门，陆恨寒跑到床边坐下来轻声问道：“吵醒你了是不是，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子杉有点脸红，微微摇头说道：“一点点，没关系的。”
眼前的心爱之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陆恨寒没法形容这种感觉有多兴奋。
慕子杉裹着被子，露出的白净肩膀上全是陆恨寒留下的痕迹。
陆恨寒突然笑了，说道：“你终于是我的了。”
这话说的慕子杉脸更红了，想要钻进被子里去躲起来。
陆恨寒拉过慕子杉抱在怀里，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爱你！”
慕子杉乖乖窝在陆恨寒怀里嗯了一声，说道：“嗯，我也爱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当然！”陆恨寒抱着慕子杉蹭了蹭他头顶的头发，“就算是你不要我了，我也要天天缠着你，像鬼一样缠着你！”
“可是……”慕子杉抬头看着陆恨寒，“你娘刚刚说让你去相亲。”
陆恨寒想起这个事情都烦，说道：“不去！”
“……”慕子杉没继续这个话题，只说道，“我要去洗澡，你帮我准备些热水好吗。”
陆恨寒马上答应道：“好！我这就去，要不要我帮你洗？”
“才不要呢。”慕子杉是真的害羞，脸红的不成样子，“那个要弄出来，我自己弄就好。”
陆恨寒看慕子杉这模样可爱极了，在他脸上又亲了亲转身去给他烧洗澡水。
*
陆大婶在院子里骂了陆恨寒很久，吵来吵去还是让他相亲成婚的事情。
慕子杉在房里的大木桶里洗澡，隐隐约约能听个大概。
温热的水浸润着全身，昨夜疯狂留下的酸痛也被缓解了。
慕子杉刚闭上眼睛想要好好泡泡，却听到窗户那边传来轻微的响声。
慕子杉忙睁开眼睛看过去，居然看到一个小姑娘打开了慕子杉屋里的窗户正在往里面爬。
“你是……”慕子杉忙拿过衣服把身子遮起来。
“嘘！”小姑娘示意慕子杉别出声，“我在你这里躲一下，多谢多谢！我没看你洗澡，你继续哈！”
这小姑娘当真是奇怪，翻人家窗户，看见男人洗澡也不害怕，就这么钻进来躲到了衣柜那边的屏风后面。
外面传来陆大婶和媒婆的声音。
媒婆急道：“哎哟不得了！这张二小姐我一个没看住就跑了！”
陆大婶更着急，问道：“为什么跑啊？这是没相中我家儿子？”
媒婆叹了口气说道：“哎！她不是没看上你儿子，她是看不上任何人家的儿子，一个姑娘家家的不想着嫁人，整天想要做出点对国家有用的大事来，不知道怎么想的。”
慕子杉悄悄把衣服穿好，听到外面的媒婆说要去找找张二小姐，陆大婶也跟着去了。
等到外面没了动静，慕子杉快步走到屏风后面问道：“你就是张二小姐吧？她们走了。”
“我是！我叫张小巧！”张小巧是个看起来就活泼的姑娘，“她们走了？太好喽！谢谢你，我走了！”
张小巧鬼鬼祟祟的往窗户跑去，想要再翻出去。
慕子杉忙拦住她说道：“你可以走门的。”
“你在屋里洗澡，我从你屋里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张小巧严肃的摆了摆手指，“我翻窗户就好，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慕子杉。”慕子杉如实回答。
“多谢慕公子！”张小巧嘿嘿一笑，翻身利落的上了窗户又跳了出去。
慕子杉想着刚才媒婆的话，这小姑娘看着普普通通却想要做些大事。
边境的战事越来越紧张，像他们这种普通百姓，到底能做些什么……
根本没有时间给慕子杉思考这个问题，三天后，边境战败需要大量士兵补充上前线。
县衙协助军队挨家挨户抓壮丁，陆恨寒是独子又要照顾母亲不在抓壮丁的名册上。
无父无母的慕子杉，名字赫然出现在名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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