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想法，天差地别。
慕子杉以为陆恨寒知道他的出身，像其他人一样误会他，嫌弃他不干净。
所以慕子杉在陆恨寒拒绝和他亲近时拼命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恨寒就是知道慕子杉清清白白的才不敢碰他，要了他是件很严肃的事情，不是随便玩玩爽一下那么简单！
陆恨寒一没钱二没权，拿什么给慕子杉好生活，就这么轻易污了他清白拿什么负责任！
是男人就绝对不能干这种缺德事情！
慕子杉突然觉得头疼的厉害，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轻声说道：“你走吧……”
陆恨寒看着慕子杉狼狈的模样还有肩膀脖子上的暧昧痕迹，他不敢丢下他一个人走。
“慕子杉，我……”陆恨寒想要再说些什么。
“你走！”慕子杉突然发起脾气，“马上走，我不想看见你！”
慕子杉下床，跌跌撞撞的把陆恨寒推出他房间，紧接着重重关上门缩了起来。
慕子杉现在真的不能面对陆恨寒，他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床边的铜镜映出慕子杉现在的狼狈模样，那和慕子杉记忆中每晚工作结束回来陪他的娘一样。
人尽可夫，什么男人都能欺负他娘，都可以占他娘的便宜。
慕子杉还记得他十六岁的时候，他娘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连夜把他送走，让他离开再也不要回去。
他娘清楚地知道，如果再不把慕子杉从那烟花之地送走，慕子杉就会成为一件精美的商品，被那些人拿去换银子，最后像她一样逃不出这泥潭，只能留在那里发烂发臭……
平日里包裹在书院先生的皮囊之下，慕子杉是个温润柔和的读书人。
可当慕子杉遇到了他喜欢的人，完全不需要经验就能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就懂得该怎么诱惑男人。
也许这就是命吧，当真是天生媚骨啊，慕子杉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都觉得可笑。
*
那夜之后，陆恨寒失眠了。
整整三天，只要天一黑陆恨寒往床上一躺，睁眼闭眼都是慕子杉向他求欢的模样。
再之后，这一夜就别睡了。
只要睡着再醒来那就是洗裤子洗床单子，烦的不得了！
一个好觉都睡不了啊，陆恨寒真的要疯了。
本想着既然睡不着那就写话本吧，提笔落在纸上，每一个字都是污秽不堪的。
平日里写话本都是充满热情的陆恨寒，现在写什么都是只有激情。
陆恨寒想慕子杉了，但是他不能去找他。
因为陆恨寒心里清楚他想的是什么，他想要慕子杉，发疯一样的想要他的身子。
休息了四五天陆恨寒才出摊，代抄书的先生也送来了一大批话本，摆的摊位满满当当。
陆恨寒萎靡不振的靠在一边，脑袋空空浑身无力根本不想吆喝生意。
高照听说陆恨寒出摊了，忙跑来看看。
“哟！陆小哥脸色好差啊，病了？”高照嬉皮笑脸的，“你是不是该写新的话本了，我抄的差不多了哦。”
陆恨寒白了高照一眼，骂道：“你要脸吗？你不要个脸！现在抄我话本都不背人了是不是！滚一边子去，看你就烦！”
高照眼睛贼尖的看见陆恨寒嘴角有个伤，忙问道：“嘴唇怎么受伤了，被狗咬的？”
“被你咬的！啊呸！”陆恨寒也糊涂了，“你摊子没客人可以招待吗？你在我这晃悠什么，快滚行不行！”
高照看陆恨寒心烦的模样就高兴，笑道：“快清明节了，你要去给你爹扫墓吧？”
“对啊，干嘛？”陆恨寒当然记得去扫墓，“老规矩我跟我娘走两天，院里你照看着。”
高照看了看四周没人，压低声音说道：“离你爹墓地不远有个地方叫交阳城你知道吗？”
陆恨寒想了想，点头道：“知道，交阳城怎么了？”
“交阳城有个妓院叫红花阁，你能不能去问问有没有一个女人姓慕。”高照问的小心。
妓院的女人姓慕？陆恨寒似乎懂了高照要问什么。
陆恨寒问道：“你打听她干什么？”
高照抿了抿嘴，说道：“我想知道子杉的娘还活着吗，他本就不知道自己爹是谁，眼看清明了更不知道祖先姓甚名谁该扫谁的墓，如果他娘还活着他心里好歹有个念想。”
陆恨寒不由得叹气，说道：“我会去问问的，对了，你最近见过他吗？”
高照也叹了口气，说道：“病了，高烧不退，大夫看了开了药也没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病了？！”陆恨寒一下子站了起来，“病几天了？”
高照本没打算告诉陆恨寒，但看他紧张这模样下意识的回答道：“有四五天了吧，你干嘛？你不许去打扰他休息！我警告你咱俩怎么打怎么闹都行，子杉我是真的喜欢，你能不能别跟我抢！陆恨寒你干嘛去？陆恨寒！你摊子不要了！”
*
陆恨寒一路狂奔跑到了翰林书院门口，撑着腿弯着腰喘了半天才顺气。
不顾迎出来的小厮问话，陆恨寒按照记忆直奔慕子杉房间。
大夫正在给慕子杉治疗，在他手腕划开个小口子放血。
陆恨寒一看不得了，冲进去大喊道：“这是干什么？不是早就说了发高烧放血没用吗，你们看他脸色这么差，本就气血双亏还给他放血！快止血！”
大夫被吓了一跳，陆恨寒直接上手压住慕子杉手腕的伤口，扯过来纱布就绑了上去。
慕子杉眯着眼睛看着陆恨寒，虚弱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的，你很快就好起来了，我照顾你！”陆恨寒摸了摸慕子杉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大夫被陆恨寒赶出去熬药，临走还塞了些银子，嘱咐大夫用好药。
陆恨寒回到床边就见慕子杉睡着了。
旁边的小厮探头说道：“哎呀，慕先生好几天没睡着过了，今天竟然睡着了，应该是要好了吧。”
陆恨寒苦笑，心想难道真是自己害的慕子杉生病的吗，如果他不来，慕子杉会不会熬不过去。
真的那样的话，陆恨寒就是造了大孽了。
也许是互相守在对方身边，陆恨寒看着慕子杉睡自己也困了，干脆趴在他身边闭眼想要眯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陆恨寒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睡得腰酸背痛却很解乏。
慕子杉已经醒了一会儿，喝过药安静的躺着。
“有哪里难受吗？”陆恨寒理了理慕子杉额头的碎发，“难受要和我说，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照顾你。”
慕子杉不说话，眼眶又红了起来。
陆恨寒看慕子杉又要哭，忙安慰道：“生病呢，怎么又哭啊，是不愿意看见我吗？那我可走了。”
慕子杉虚弱的身体用不上力气，但还是握了握陆恨寒的手。
陆恨寒知道慕子杉有话想说，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别急，慢慢和我说。”
“你……喊大夫来……”慕子杉心里那个心结过不去，“请他帮我……证明我清白……”
“啊？”陆恨寒一愣，随即明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嫌弃你？觉得我以为你身子不干净？”
慕子杉不说话，眼眶越发湿润，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陆恨寒长呼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清白之身，我不是嫌弃你才不要你，我是不能占了你身子不负责任你懂吗？你清清白白一个妙龄小伙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了我，我穷得叮当响拿什么给你未来。”
慕子杉疑惑道：“未来？”
“对啊！”陆恨寒用力点点头，“你要是给了我，我不得娶你吗。”
“……”慕子杉无言以对，“我不在乎。”
“我在乎！”陆恨寒拉好被子，“你好好养病别胡思乱想，等你好了咱俩慢慢说好不好。”
陆恨寒还是没太想明白这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慕子杉这个人，并且十分渴望和他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而且愿意负责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陆恨寒就觉得心里有种什么东西落地了。
陆恨寒觉得自己脑子现在很不好用，他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和慕子杉的关系，必须好好想想。
*
陆恨寒在书院住了两天，就在慕子杉的床边打了个地铺，专心照顾他。
书院里每天都有人好奇的过来张望，七嘴八舌的猜测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
有人说陆恨寒是慕子杉的男人，陆恨寒听到了也没反驳什么，大家就当他默认了。
“慕先生！”打扫的小厮进道慕子杉房里给他打扫，“你终于好起来了，我给你换套床单。”
慕子杉坐在一旁的桌边发呆，见小厮进来忙笑着回答道：“谢谢，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我该做的！”小厮手脚麻利的换上新的床单，“慕先生要快点恢复健康回去上课，不然罗先生就要累死了。”
慕子杉知道小厮说的是书院的先生罗浮春，这些天慕子杉生病，多亏了罗浮春帮忙照顾教导那些学生。
慕子杉淡淡一笑，柔声道：“我明天就可以去上课了，等下我去找罗先生当面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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