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凝像死尸一样被秦舒抱上床,上一秒,她声嘶力竭地道歉,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说,不给秦舒任何反应。
秦舒望着商凝深潭死水般眼睛,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刺进心脏,铁锈混着血液在动脉里跳动,时不时扎她一下。
秦舒就在眼前,商凝却不敢碰她。
她想睡觉,想继续沉默,想像从前一样逃避。
“我替你感到后悔。”
“我不许。”
秦舒拿起商凝的手臂咬了一口,她咬得很重。
秦舒注意到商凝麻木的眼神有了一丝反应,“宁稔说你在治疗期间,总是擅自停药,反反复复。商凝,你现在又为什么吃药?”
商凝胸脯明显地起伏,她在叹息。同样的,秦舒将她的锁骨咬出血。
秦舒举起商凝的胳膊,赤红的血液在徐徐地她在苍白的手臂上流淌着。商凝干涸的眸子终于涌出点泪迹,颈肩的痕迹妖冶又刺眼,血液顺着锁骨向胸口流。秦舒扯开商凝的衣领,用舌尖舔着血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恋痛呢。”
商凝缓缓抬起眼皮与秦舒对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有病。”
“不,你特别。”
秦舒低下头去,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商凝手背上。红肿的桃花眼、打湿的睫毛,眉毛恰到好处地配合着眼神微蹙、拧紧,看上去楚楚可怜又不失风情,秦舒哽咽道:“你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吗?商凝,你疼疼我,我求你。”
“我在国外住院时,隔壁床的病人令我印象深刻。那日,隔壁床的病人挣脱约束带,跑出病房。我亲眼看着这位病人挖掉了一位木僵症患者的眼睛,吃了下去。年轻刚来的护士不懂事,上前阻止,被扯掉头皮,掰断了手指。”
“这位病人前几日才告诉我,自己痊愈的好消息,不出几日便能出院。”
“还有一位病人,出院两年后又回来了。因为他又复发了,他砍死自己的妻子、儿子、父母,他的女儿当时就躲在床底看着这一切。”
商凝明白,医学上没有绝对。
因为有无限的意外。
商凝依稀记得自己躁狂时的感觉,心窝向四肢流油,很痒,必须需要强烈的痛觉覆盖,这样才能止痒。商凝伸出手掌,指甲的缝隙里透着白光,像润玉一般,指纹一圈一圈,失神恍惚地问:“好看吗?”
秦舒接过她的手,亲了又亲,“好看,哪里都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早年新长出来的。”
这七个字冷不丁浇了秦舒一盆冷水,让她后背发凉。
商凝病发时,宁稔见过多少?
宁稔说得温和,是针对他人还是商凝自己?
对于宁稔来说,多温和才算温和?
“我这几天心脏疼,脉搏也疼。”商凝的嗓音突然委屈,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秦舒连拉带扯,将人搂紧怀里。商凝靠在她肩上,呼吸变得急促,咬着下唇极力控制。
“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想哭就哭,听话。”秦舒知道商凝舍不得咬自己,将手指伸进她的牙关虚张声势。
秦舒感受着商凝每一次的抽搐颤抖,商凝哭得越来越凶、一发不可收拾,她抱着秦舒,埋在她的心口,痛声道:“秦舒,你救我。”
“好,一言为定。”
秦舒用手掌托起她的脸,从额头开始亲,亲到眼睛时,柔软道:“这颗红痣,都被你泡成樱桃了。”
商凝抽噎着,认为自己被嘲弄了,举着僵硬的拳头要打秦舒。手被秦舒抓住、撑开、十指紧扣,她亲着商凝的山根、鼻梁、脸颊,每亲一下,说一句我爱你。
亲到嘴唇时,商凝十分较真道:“你没说清楚。”
于是,秦舒又亲了一下:
“我爱你这件事,永不罢工。”
秦舒一手捏商凝的胳膊,一手拍着她的后背,“我出差的那几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商凝摇头,“吃得少而已,一日三餐都吃的。”
“真乖。”秦舒像哄孩子一样,亲着商凝的脸。眼泪在商凝脸上变成一道道泪痕,秦舒拿着湿巾擦拭,“我出差的那几天,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等商凝回答,秦舒下床出门。商凝撑着沉重的眼皮望着门口,脆弱得像一盏琉璃。
要走了吗?她想。
果然,再有耐心的人都受不了我……
“喝水,哭得嘴巴都干了。”
秦舒直接从楼下将水壶拿上楼,端着水杯递到商凝嘴边。
秦舒看商凝双手握着水杯,呆呆地喝完整杯水,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她。
秦舒:“我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还要抱着大衣吗?”
商凝挺直腰抱她,秦舒一边顺着商凝后背一边说:“你看,你不是不了解我,你是不了解你自己。你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自己。”
“小狸姐姐,其实你很想、很想我,对不对?”
商凝趴在她肩头,嘶哑地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l、n不分。”
“那你要因此嫌弃我吗?”秦舒道,“不嫌弃的话,你就亲亲我。”
秦舒接到商凝的吻了。
二人靠在床上,秦舒一句一句问:“你不联系我,是怕打扰我还是怕我烦你?”
商凝低着头,用指甲划着手指上的皮肤。她突然惊呼一声,像是被吓到似的,惊恐地看了眼秦舒,羞愧地说:“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走神了,没听见……”
秦舒道:“多大点事儿,我再问一遍就好啦。”
商凝没有回答,秦舒也不再说出自己的猜想,让商凝承认。她要让商凝亲口说出来,不再以任何形式借任何人之口。
商凝:“都有,其实。”
秦舒:“那小狸姐姐,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因为……”
商凝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秦舒:“不急,慢慢说。我明天休息,不上班,你有好多时间可以用来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可能,”商凝开始喘息,“我只记得小时候,姑姑有事出去,让我非必要不要联系她。”
她忙不迭地解释:“不怪姑姑。姑姑很忙,还要养我。你不知道……”
秦舒:“我知道,你昏迷的时候我都知道了。”
商凝不断地攥着手心,“对吧。你看,大家都是你忙你的、我做我的,其实心里有对方就好啦,为什么一定要说呢?如果心里没你,就这样慢慢淡了就好了。就这样,悄悄的,谁也不尴尬。大家都是独立的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不好嘛对吧。关系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强行建立交集的,嗬,就是这样。”
秦舒清冷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不能这样对我,因为我是你的爱人。”
商凝:“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啊,我改不了……”
“小狸姐姐,你真不了解自己。”秦舒握住商凝的手,循序渐进地引导商凝:“你如果和别人吵架,你还会和她联系吗?不会吧。你看我们吵过多少次了,是不是每次都能和好?”
商凝:“是你会哄人。”
此话虽不假,但秦舒还是说:“那也是你给我台阶下,我才能哄好你是不是?”
“你其实已经为我打破规则了,只是你没注意到罢了。”
“你以这种方式生活了这么多年,没人教你该怎么与人相处、怎么表达自己的需求。”
“你不能怪自己,知道吗?”
“别对自己那么苛刻。”
商凝怔愣住了,双唇张张合合没有发出一个音。
秦舒:“你想我,你要告诉我。因为你要告诉的人是我,我永远不会对你说出一个不字。”
“哼,花言巧语。”商凝顺势躺下,眼泪早已滑过鼻梁落在枕榻。
“花言巧语只说给你听。”秦舒从身后将整个人搂在怀里。
商凝哽咽道:“你不气我吗?”
秦舒埋在商凝颈间蹭了蹭,像小狗撒娇,“气,所以你快哄哄我。”
这次,商凝没有任何顾虑,转身吻了起来。
撕咬过的地方被再次触碰时还是有些疼,看着商凝时而皱眉的模样,秦舒得意万分。
商凝松开唇,自责道:“你怎么,给个台阶就下,这么好哄。”
“那你愿意继续哄我吗?”闻言间,秦舒已经把手伸进商凝衣里,一片洁白似月光呈现在眼前。
“愿意。”
肌肤相贴的温度胜过暖气,秦舒留在商凝身上的每一个吻温柔又狠戾。
月光将树干的身影照得长长,缠绵包裹着彼此,苦涩和喜悦在今晚交织。
窗外的每一只飞鸟、每一根枝干抖动、每一声细碎,都见证绿叶满霜露。
自从上次被金桂叫醒,秦舒买了个自动喂食器,今天二人睡到自然醒。
秦舒静悄悄地起床做饭,她打开冰箱发现家里的馄饨快没了,看来要再准备些。
商凝洗漱好坐在客厅陪金桂看《熊熊乐园》,秦舒在厨房叫了两声,发现商凝没动静,走到她身后提醒:“吃饭了,商商。”
“等我……咳!”商凝喉咙有些疼,“等我一下,这集快看完——”
秦舒二话不说,架起商凝送到桌边,“馄饨面。”
这顿汤汤水水商凝吃得格外舒服。饭桌上,商凝聊起秦舒的工作,“你平时是不是很忙?”
秦舒道:“看情况。我大二时,亦姐就用关系领着我进圈,当时没什么人带,只能自己摸索,那时候比较忙。”
秦舒说着说着就笑了,“我当时嫌弃亦姐做事太赶,现在真要对她说声谢谢。”
商凝:“后来呢?”
“后来,”秦舒回忆道,“后来自己做出成绩了,身边的人也多了起来。可能是年轻好胜,大大小小的设计比赛我都有参与。我当时虽然定居在国内,但其实没住多长时间,后来又去了国外进修了几年。”
商凝淡淡地笑了,“年轻好胜?你现在才多大?”
“过去总是年轻嘛。”秦舒道,“现在一般在走秀的时候会忙一些,要盯着衣服的打版、改版,还要看衣服和布料、颜色、剪裁是否合适;版师和样衣师沟通,这个环节一般是事故多发地带;担心模特迟到,不过这种情况少有。”
“总之还好。”秦舒宽慰道,“等我哪天像你一样当老板就好了。”
秦舒比商凝想象得还要忙些,她握紧了筷子,“你陪我去看医生吧。”
回避型依恋确实很容易把人逼疯,我觉得我还是写收敛了。
秦舒:妈,已老实求放过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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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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