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过年,秦舒不想让商凝太赶,把搬家的事情放到了年后。但商凝自打从医院出来,整个人就懒散得不行。
今天秦舒出门采购年货,商凝说什么也要陪着她。结果车里的暖气沉闷,秦舒透过后视镜,瞧见商凝看着金桂的脑袋昏昏欲睡。
二人各推一辆手推车,金桂坐在手推车里,秦舒一手推着金桂,一手摸上商凝额头,喃喃自语:“发烧了吗?感觉你最近精气神好差,饭也不吃几口,整天昏昏沉沉的。”
商凝拿下她的手,宽慰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我可能是最近变得比平时贪睡了。”
“那好吧。”秦舒单手揉了揉商凝脸,想起来一件事,问:“你以前都是和岑莜一起过年的吗?”
“嗯。”商凝道,“姑姑总是很忙,节假日也很少回来。我记得那个时候岑叔叔也是天天泡在酒局里,岑莜说他也不常回来。所以岑阿姨经常把我拎到他们家去,和她们母女一块吃饭。”
秦舒回忆起那天不好的经历,道:“那你是不是经常喝岑阿姨做的汤啊?”
商凝点头,“嗯。其实岑阿姨做得不难喝,你喝习惯了就行。我记得小时候,岑阿姨还自创过芋圆香菜番茄面条汤,也挺好喝的。”
秦舒:“……难怪你不挑食,我怎么觉得你即难养又好养的?”
商凝对于秦舒的说法不认可,“我一直觉得自己挺好养的。”
商凝从货架上拿下三包零食能被秦舒放回去两包,最后商凝咬牙切齿:“小秦同学,我们逛超市是为了什么?”
秦舒:“过年。”
商凝:“什么都不买,怎么过年?”
秦舒借机和商凝交换位置,义正言辞地说:“你身体不好,不许吃垃圾食品。而且金桂这么胖,零食袋的边边角角会硌到金桂的,你我身为犬母,总得诶诶诶……商凝!”
事实却是,金桂所在的手推车商凝连手都没伸一下。商凝替自己忿忿不平,推着金桂直接走了。可能是因为生气,秦舒见她走路都更有力气了。秦舒朝她追去,“商凝,你等等我,商凝……”
“不等,你别扯我袖子。”
“哎呦,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别气了嘛。我给你买脆青梅,商凝!你等等我!”。
……
由于商凝没有买到她想吃的全部零食,所以她今天和秦舒分床睡。为了表示自己的大度,她睡书房,秦舒睡主卧。
商凝上小学时学过怎么写对联,但过去太久,她也生疏了,写废了一张又一张。她拿着毛笔也不着急,十分惬意地写着。
商凝发现没墨了,翻遍书房也无所获。商凝记得秦舒有一间工作室。只不过她这几天几乎一直躺在床上,也没进去过。
夜晚,万籁俱寂。
商凝不知道秦舒现在睡没睡,抱着侥幸心理,蹑手蹑脚地在二楼走着。
商凝不惧黑暗,但不知为何,心跳怦怦作响在身体里胡乱敲打,无缘由地紧迫感向她扑面而来。商凝摸到门把手,心道:“是这间吧。”
商凝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瞳孔里倒映着灯光的晶莹,手不知不觉从门把手上脱落,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连呼吸都遏制。
整个房间里被各种精致华丽、轻盈柔泽的礼服和古着摆满,商凝一眼被中央的重工曳地蓝紫色露背公主裙吸引。
“被你发现了。”秦舒悄悄从商凝身后抱住她。
商凝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问:“这些难道……”
秦舒用手指轻戳她的脸颊,“对的,都是你的。”
秦舒牵着商凝的手来到这件蓝紫色公主裙前,礼服从设计稿上独立,不同的紫层层叠叠交织成裙摆,碎钻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秦舒抬手打开面前的玻璃台上的黑色丝绒盒子,原来里面是一条蓝钻项链。
“当年你走之后,我经常去你当时的房子看看,想着你会不会回来看一眼。后来岑莜受不了了,把钥匙给了我。我进去后才发现,小提琴你没有带走,这些宝石你也没有带走,你好像什么都没带走,就那样孑然一身地走了。我觉得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午夜时分梦醒,我总是恨你,但又实在想你。”
“我又常常觉得对不起你,因为我还没有给你好好地过过一次生日。”
秦舒侧身与商凝额头贴紧,蹙眉含泪,捧着商凝的脸委屈:“这七年里,我尝试忘了你,可代价总是发了疯地思念你。”
商凝早已热泪盈眶,心里最柔软的部位被温吞浸暖,握住秦舒的手说着对不起。她颤声问:“所以,当初你的设计被孙阳抄袭,你找了云尤静帮忙,这才和她产生联系?”
秦舒:“嗯,我当时就想,那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不管你最后有没有回来,都只能是你的。”
看秦舒哭泣,商凝对她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恋爱。她问:“那后来呢?”
秦舒:“后来,手稿烧了,衣服也没有打版。”
“为什么?”商凝问。
“我给你的礼物,怎么能被第三个人看到!你个榆木疙瘩,这也要我说!”秦舒生气般甩开商凝的手,没过两秒又主动牵上,小声嘀咕着:“木头。”
商凝柔声妥协:“好~我是木头。那这条裙子是……”
秦舒吸了吸鼻子,“是我给你准备的十九岁生日礼物。我给你设计的衣服不多,但每件都是反复地打版改版,直到作出最好的效果为止。”
我何德何能。商凝想。
房间内的灯光与缎面礼服融合,一条舞动的深邃鱼尾在商凝心中拍打,搅起涟漪。
商凝温柔浅笑:“我可以穿上吗?”
秦舒吭哧吭哧点头,“当然,整个房间的衣服都是你的。”
商凝踏上台阶一步,秦舒从后面拉住她,“那个……”
“怎么了?”商凝好奇地问。
秦舒:“我十七岁生日那天凌晨和你待在一起,你记得吗?”
商凝:“我想起来了。”
秦舒:“当年你没有奏完的《Luv Letter》,能重新给我奏一次吗?”
商凝贴近吻了她的眼睛,“多少次都可以。有琴吗?”
“有,我去给你拿。”
秦舒拿琴回来时,商凝已经换好礼服背对她。
商凝心跳如擂鼓,她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了,她现在未施粉黛,头发一如往常披散;现在已经很晚了,皮肤会不会变差;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不好看,会不会配不上这条裙子……
秦舒轻轻按住商凝的肩,“怎么不转过来?”
“那个……等一下,我觉得要不还是改天……”
“是不想让我看吗?”
商凝的转身机械木讷,双手笨拙地搭在身前,“不、不是。”
秦舒眼里揉进一个春的和风,商凝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秦舒轻轻抚摸商凝的头发,手指划过她夭秾素裹的眉眼和双唇,和她记忆里的一点都没变。
商凝慌不择路,夺过她手中的琴道:“我很久没拉小提琴了,可能会不好听。”
秦舒笑道:“我还没听呢。”
商凝后退几步站上台阶,将琴轻巧地架在肩上,曲调舒缓吹动风铃,情绪浓郁煮酒难言。
曲毕,商凝看着琴,轻声问:“这好像不是我的琴。”
“你走的这些年,我尝试学习书法、学习小提琴、模仿你的处事风格,模仿你的一切。”秦舒走上台阶,两双泪眸对映,“后来我发现,书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任何人都无法代替你,我将自己变成你也不行。”
商凝再也无法抑制,肩膀颤抖,小提琴和琴弓也顺着布料倒在裙摆上。
秦舒双手捧起商凝的脸,替她擦去泪水,然后吻了上去。
商凝伸手搂住秦舒脖颈,用舌尖撬开她的牙关,舌尖香津浓滑地缠绕,彼此蔓延绵长的温柔被急促地呼吸声取而代之。商凝被亲的喘不过气,秦舒松开唇,顺势将商凝抱上玻璃台,蓝钻项链从盒中半敞漏出,有些许狼狈。
二人鼻尖相抵,感受对方炽热的气息。
商凝刚开口,秦舒便再次吻了上去,刚才红肿的双眼现在透着侵略。
商凝抬手遮住她的双目。
唇瓣只是轻轻划过商凝脖颈,酥麻感瞬间袭上商凝全身。商凝不自觉地低头偏开,秦舒低声坏笑:“你的脖子好像很敏感啊。”
话音刚落,秦舒便吸咬上去。
厚重的裙摆下不显其形被搅起,像是月夜下的浪花泡沫。轻盈的布料在肢体间旋转,像雾一样绕着秦舒手臂。
商凝浑身滚烫,闻言更是羞愧不已,咬着手背别开头,“我也不想这样,我,我……”
秦舒的手指隔着布料,商凝望着天花板神经紧绷,难为情地咬着手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秦舒拿来她的手,将自己的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抵在商凝牙关之间,其余四指抚摸商凝发烫的脸颊,“受不了的话,就咬我的手指。你这样忍着,是不喜欢吗?”
商凝含着手指,目光涣散道:“不是……”
秦舒抽出双手,亲了亲商凝的脸,“小狸姐姐,你好可爱。”
商凝羞愧难当,拿过秦舒被咬的手指擦了擦,眉间缱绻,“对不起,我不是要咬你的。”
“没关系。”秦舒反客为主,吻了商凝的手背。她常年混迹服装界,礼服如何穿如何脱她了然于胸。
不过秦舒没有完全解开商凝的礼服,她就是想看商凝衣冠不整、衣不蔽体的样子。
商凝喘息道,发丝散落在肩,灯光映在她失焦的眸里似漫天流萤。她反应过来快哭了:“不要,裙子要脏了。裙子……”
秦舒挑起商凝的下巴,好好欣赏她这副颓靡暧昧的神情,像一朵残次而伶仃可怜的花。她将裙子脱下,拾起睡袍给商凝披上,抱起她走向浴室,哄道:“没有脏,没有。都弄我手上了,放心吧。”
“真的?”
“我骗你干嘛。”
秦舒脱下二人衣服进了浴室,花洒喷出的水淅淅沥沥地砸在玻璃上,水珠顺着秦舒的发丝滴落。商凝撩开她的湿发,拂过那双柔情清丽的桃花眼,“真好看。”
秦舒拿过她的手放在脸侧依偎,心知肚明地问:“夸谁呢?”
商凝:“夸你,夸舒舒宝贝。”
秦舒突然委屈起来,哽咽地问:“我们早就见过,你也想起来了,是不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商凝面色一僵,双唇微微颤抖。
雾气升腾,水流从二人身上潺潺滑落,身形若隐若现,秦舒埋怨道:“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能藏事的人。”
见商凝不说话,她说:“你现在不说,我就每天问你一遍,总能等到你说出来的那天。”
商凝垂下眼,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肩上,整个人被明亮的微光笼罩,如细腻的白瓷。
对于秦舒,她是后知后觉、抽丝剥茧、幡然醒悟;是情起不知而至深;是情深而至复死生。
“我要你不知前因,不计后果地爱上我。”
“我半知前因,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秦舒指间扫过商凝打湿的睫毛,商凝眼神炽热浓烈地望着秦舒,恳求一般:“吻我。”
秦舒用指腹在商凝下唇摩挲,温柔地探进去,商凝乖巧地看着她,水珠在秦舒身上都熠熠生辉。秦舒堵住商凝的唇,激烈的吻让浴室温度上升,商凝被亲得大脑缺氧,整个人后退靠在玻璃上。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滚烫的身躯,商凝忍不住哼唧,秦舒揽过商凝的腰,在她腰上用力,让她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
水声哗啦啦地流着,敲在玻璃门上的声响越来越激烈。
商凝搂着秦舒,声如细蚊:“我要怎么帮你?”
秦舒坏笑,直视商凝的眼睛问:“帮我什么?”
商凝避开她的目光,“帮你......弄。”
商凝呼吸困难,只听见秦舒一遍又一遍问:“弄什么?”
“弄你的......”说出最后两字时,商凝羞得没声。
秦舒问:“你会吗?弄疼我了心疼的可是你自己。”
商凝小声说:“我可以学的。”
秦舒欣然地道:“你不用学,你只需要记住现在,知道吗?”
商凝点头,秦舒夸道:“真乖。”
秦舒松开商凝,腥甜的气味在水雾中弥散开来,水蒸气攀着水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浴室内热气弥漫,不似窗外霜寒露重,冷风刮开花瓣,一旁土垛上雪堆散落一片红梅。风速时而快时而慢,好不礼貌。
秦舒替商凝清理好,关了浴室的灯,抱着人回房。
卧室的灯光明亮,秦舒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新的睡袍给商凝换上。商凝的大腿根尽是红肿的指印和吻痕,腰上也全是淤青,胸前和脖颈更不用说,连胳膊上也有几块牙印,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弄得多狠。
她替商凝换好衣服,将人抱到椅子上,商凝的身子条件反射般前倾,却因没有力气而倒在秦舒怀里。
“来,喝点水好不好。”秦舒柔声细语,将水杯举在商凝唇边,商凝闭眼喝了整杯。
秦舒道:“小狸,我们把头发吹了再睡好不好。”
“椅子硬。”商凝迷惘地委屈道。
秦舒将人抱到床上 ,商凝瘫软地抵在秦舒身上,任她摆弄。
秦舒替商凝吹干头发,关了灯。黑暗之中,秦舒亲了亲商凝的眼睛,商凝累得睁不开眼,双手有气无力地推搡着枕边人,道:“你属狗的嘛?”
“不是。”秦舒顺着商凝的唇吻下去,吻着她的耳朵、脖颈、锁骨。
秦舒的唇再次回到商凝颈侧,她觉得商凝的肩颈曲线极美,她很喜欢。她吻着商凝额头和眼角,抚摸她的头发和后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狐狸。商凝躺在秦舒的臂弯呢喃,呼吸声逐渐沉稳,秦舒才依依不舍地合眼。
窗外天**晓,彼时爱意正浓,梦著朦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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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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