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是一鞭。
这次打在了肺部,血返上来,许清澜一口血沫喷在地上,融入漆黑的泥土中。生理性的泪水涌出,眼眶酸胀,然而鞭笞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衣服变成了碎布块,零零散散挂在他身上,他却依旧不肯低头,直至昏厥。
有微凉的东西接触他的皮肤,缓解了他的痛苦。许清澜徐徐睁眼,发觉自己正靠墙坐在茅草上,视线聚焦,是一个医生,正帮他处理伤口。
“醒了?”明明长着一副凶恶的面孔,声线却似细软绵柔的春雨,而且,他的眉眼很熟悉,让他想起了母亲。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哪来的?正在他沉吟之时,医生端起一个碗,用铁勺舀了点水,想要喂他,许清澜偏头躲开。
“想报仇,就活着!”医生断喝。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他张开干裂的双唇,喝下了水。有一丝丝甜,加了糖?他想活动一下,深入骨髓的痛让他放弃了。
“别动!伤口崩开了怎么办?”
“你……关心我?”
“少自作多情!医生抢白,“我只是不想平添工作量而已。”
“这是…哪啊?”
“反正不是华夏。”
国外?朋友们怎么找他?
“为什么要抓我?”
“你问我我问谁?这是上面的决定。”
上面?有阶级、有医生、有刑室,又在国外。
该不会……
“这……是缅北?”
“呦,猜的真准。”
许清澜合上眼重重叹息。医生帮他擦完药,收拾药箱,在他的耳边呓语:“总有机会出去的。”
许清澜仍合着眼,像是睡着了般,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慢慢的,他的脑袋有些沉,渐渐失去意识。
“把他抬到手术室。”一管高浓度麻醉射入体内,让他彻底没了反抗的能力。医生凝视着他,提起手术刀割开了他的皮肤……
下过雨,泥土发潮和尸体腐烂的气息实在算不上好闻,腥臭刺鼻。
“吱呀——”
铁门打得开,还是那个医生,照例端着水,拿着药箱。“醒了?”
“嗯。”
医生坐在他床边,往碗里放了根吸管。
“又是……安眠药?”
“用不着了。”医生似乎并不着急走。“装上定位仪,你就不用再吃它了。”他伸手点了点许清澜的右耳,耳垂那里嵌着一个东西。
许清澜感觉到了异物,以及发炎的疼痛。
“嘶——”
“疼吗?伤口感染了?”医生俯身,注意到了那处不正常的红肿。“啧,麻烦。”
他用小针细细将药碾碎,融入水中。“ 喝完,嫌苦就忍着,没人惯你。”
就着吸管,他一声不吭全喝光了。医生口袋里的对讲机响了。
“锋,过来。”是彭成备的声音。
“知道。”他直起身抖抖衣服,也不管许清澜,阔步走了出去。
彭成备边整理行李,边斜睨医生一眼。“锋,记得看好他。”
“是。”医生咬着牙,点头应下。
“你在不满吗?”
一把左轮抵上脑门,枪口的冰冷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紧张。他迅速整理措辞:“我有更大的价值,为什么只让我盯着他?”
彭成备立刻换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具,缓缓放下手中的枪。“等套取了有用的消息,我会让你发挥你的才能,亲自摘下那小子的器官。”
危机解除,医生佯装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我保证。”
医生没再言语,走出大门。直到拉开一段距离,他才敢吁出一口气。
在这里,每一秒都提心吊胆,否则就要跌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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