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解散后人群散开，夏也倦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的课间，打算去办一下热水卡和饮水卡。
他抬头，看到李念正拉着陆迟青要一起去打球。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目光，陆迟青回头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什么就直说，总支支吾吾的会显得你更呆。”
“……”夏也倦安静几秒，说:“我想去办热水卡和饮水卡……”
“嗯？”陆迟青挑挑眉。
“但是我不知道在哪里。”
“嗨我以为啥事儿呢这么严肃！”李念凑过去想要搭上他的肩膀，夏也倦下意识地躲开了。
空气呆滞了一秒，夏也倦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默默地将自己的身体挪了回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没事儿！”李念也不觉得尴尬，索性就站在他面前，大大咧咧地说:“那地儿挺好找的，就在……”
“我带你去。”陆迟青说。
“？？？”李念左看看陆迟青，右看看夏也倦，一脸懵逼。
办卡处很远吗？办卡处很难找吗？这不是一说就能知道在哪儿的地方吗？
“迟哥，那咱们不打球了吗？”李念问。
“打呀，下午不是还有体育课么。”陆迟青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朝夏也倦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哦哦，那我也一起去！”李念说着小心翼翼地摸出手机，“我跟江宁和富祺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自己打吧。”
夏也倦看了陆迟青一眼，认真地说:“不用，告诉我在哪里就好，我自己会去。”
“那可不一定，毕竟有的人连一个这么小的学校都还要仔细看地图。”陆迟青挑挑眉说。
“……你怎么知道我有看地图？”
“抖音啊，你那什么校园男神视频都快传遍了，走两步看一眼手机，还一脸茫然的样子，多半就是在对地图吧。”陆迟青好整以暇地说，“不过你不会呆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吧？”
“……我方向感挺好的，只是刚来，还不太熟悉。”夏也倦反驳。
“嗯，所以你承认你是个呆子。”
“……”夏也倦这才意识到那句话他只反驳了后半句，索性抿着嘴不说话。
他们两人一起并肩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陆迟青回头，发现李念站在他们身后十米开外。
“你离那么远干嘛呢？”陆迟青问。
“这不是我想离那么远的问题，是我根本融不进你们！”李念说。
陆迟青:“别说得像是我们孤立你一样。”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念连忙摆摆手，跑上前跟上他们，“我是说，你看你俩，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身高腿长，还帅得离谱，我跟你们走在一起简直格格不入，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画上面染了一个墨点，怎么看都别扭你懂吧！”
“懂，”陆迟青毫不客气地说，“那你滚回后边慢慢跟着吧。”
“呜呜呜呜迟哥你好无情！”
办卡处在食堂一楼最尽头处，挨着充饭卡的地方。办卡还要几块钱的人工费，夏也倦办好了热水了和饮水卡，还顺带充了个饭卡。他在手机上又看了一眼银行卡里的余额，赚钱的计划该提上日程了。
卡很快办好了，夏也倦出来的时候发现陆迟青和李念还在外边等着，有些意外。
“发什么呆呢，再不走就赶不回去了。”陆迟青走在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夏也倦闻言“嗯”了一声，跟上去。
南白中学的绿化很好，种了许多绿植，在南方，即使不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也到处充满了生机。
“哎，前面那个人好像是翔子？”李念眯起眼睛，然后往前跑了几步，“真的是诶！”
夏也倦看着李念跑到一个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人转过身，戴着个口罩。
“翔子！你病好了？”李念激动地说。
“只是感冒而已，你这样好像我什么死而复生似的。”高翔嫌弃地说。
“那不是人家想死你了嘛！”李念没皮没脸地说。
高翔嫌弃地推开扑过来就要往他身上抡拳头的李念，陆迟青走过来，高翔的视线才落到跟在他身后的夏也倦身上。
身后的人轮廓分明，眉目清俊，气质干净得仿佛是什么一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阳光落在他身上，就莫名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高贵。
“这是之前达哥说过的转校生，昨天刚来的，叫夏也倦，”热心的李念同学介绍道，“是不是贼帅！”
“确实，”高翔赞成地点点头，“真人可比你转发的什么视频要好看太多了！迟哥你校草地位不保啊！”
“就是就是，倦哥你要是竞选校草的话，我肯定投你一票！”李念附和。
“我可没说过我在意这个头衔啊，你们到时候可别把我照片贴上去就行。”陆迟青无所谓地说。
夏也倦也说:“我也不在意这个。”
“看吧，真正帅气的人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头衔。”陆迟青抬手搭上他的肩膀。夏也倦身体一顿，觉得如果把人推开，似乎有点不太礼貌，便任由他搭着自己的肩。
靠得近了，夏也倦突然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柑橘味儿，还混了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
——闻起来是会让人心情舒畅的味道。
.
下午的体育课是夏也倦在这个学校上的第一节体育课，队伍在上课前就要集合完毕，他自觉地站到了最后一排的尽头，挨着陆迟青。
排队伍无非就是按身高，体育委姜阳站在队伍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后边两个大高个，走到他们面前说:“夏也倦同学，麻烦你和迟哥换个位置吧？”
夏也倦点点头，换了个位置。
姜阳一边在心里思考自己还能不能再往上长一长，一边打量着队伍，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看着顺多了。”
体育老师人高马大，开口就是浓重的北方口音，让他们做了热身运动后，绕着跑道跑三圈便可以自由运动。
体育委和几个同学拉来了几个篮球和排球，男生们一拥而上，很快篮球被一抢而空。夏也倦还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陆迟青朝他抬抬下巴，说:“一起打球吗正义哥？”
“正义哥？”李念抱着千辛万苦抢来的篮球，疑惑地说，“这是什么外号？”
“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陆迟青朝夏也倦眨眨眼睛。
夏也倦:“……”
他的脑海里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红红火火的“天降正义”。
李念“噫”了一声:“倦哥你来吗？”
夏也倦:“可以吗？”
“那当然！怎么会不可以呢！”李念站到他身边，“哥你这身高优势，杠杠的！尽情加入我们吧！”
分组很简单，一群男生围在一起石头剪刀布，赢的在一组，输的在一组，人数较多的一方再次剪刀石头布，输的人再分出去，直到人数均衡。
夏也倦和李念在同一组，其他队友里还有两个眼熟的，夏也倦记得他们叫姜阳和高翔。
李念:“呜呜呜呜呜呜和迟哥分开了！”
“是啊，”高翔嫌弃地说，“所以你来坑咱们来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谁说我坑了！我还是有一定技术的好吧！”
“哈哈哈哈哈哈你俩别吵了！”
……
夏也倦一边听着他们插科打诨，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
“你看起来很专业嘛。”陆迟青说。
“我以前校队的。”
“厉害。”陆迟青竖起大拇指，“我们学校就没有篮球队，平时有什么篮球赛都是挑些体育好的，培训那么一周就直接拉上场了。”
“培训一周就能打，也很厉害。”夏也倦认真地说。他还以为，陆迟青会先问他，是在哪一个学校的篮球队。
热身完毕，一场十分随意的篮球赛就开始了。篮球和游戏大概是男生之间迅速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才打了十分钟，就算是不太熟悉和了解的人也俨然能成为“自己人”。
“快快快！拦住他拦住他！卷毛你干嘛呢！”
李念一边跑一边嘤嘤嘤:“我怎么敢拦我迟哥！”
“……”喊话的那个人明显无语，翻了个白眼然后追上去。
陆迟青运着球一路灵活地躲过几个人的拦截，然后轻轻一跃，将手里的篮球抛出去——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张干净清俊的脸，抿着嘴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跳起来毫不客气地一手扣下了他的球。
“漂亮！”李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高腿长就是好！”
“你怎么能用先天优势来以偏概全呢，我倦哥还是有技术的。”姜阳说。一场打篮球下来，姜阳对他的称呼就已经从上课前的“夏也倦同学”变成了“倦哥”。
“帅气。”一个看着十分脸生的人竖了个大拇指。
“就是，太帅了！”篮球场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群女生，其中一个短发女生激动地说:“我说，会打篮球的男生最帅，不过分吧！”
“谢谢谢谢，不用夸我我知道我很帅！”
“我靠，杨江宁你可真不要脸！”宁雪晴笑骂。
“不愧是专业的，很厉害嘛，我所有的球都被你拦下了。”陆迟青笑着搭上他的肩膀。
那股好闻的柑橘味又侵袭过来。十月的天气虽然没有盛夏时闷热，但这么一场运动下来，多少也出了些汗，带着柑橘味的热意凑近，竟然没让人生出一丝反感和抵触。
“你也很厉害。”夏也倦说着，抬手随意地把额前的刘海往后捋，露出额头凉快了许多。
没一会儿他的刘海又散了下来，不上不下，有些乱糟糟的，陆迟青瞥了他一眼，就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样，只会看着更呆。”
夏也倦:“……”
夏也倦撇过脸，没说话，只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迅速抬手将自己的刘海捋整齐。
“就你们这技术还打什么篮球，赶紧让一让，哪儿凉快哪儿待去！”一道突兀的声音。
夏也倦循声望去，几个男生站在篮球场旁边，拿着篮球的那个应该是刚刚说话的人。看着他们的神情，夏也倦蓦地想到了“来者不善”这个词。
“这里是高二的场地，你们高三的不是也有自己的场地么，大老远跑过来抢场地是什么意思？”姜阳说。
“就是，那边不是还有两个空的篮球场么？”
“我们乐意！这块风水宝地我们看上了，一直都在这打的！”李奇喜理不直气也壮地说。
李念翻了个白眼，说:“什么风水宝地，还一直在这打，说出来谁信呐！不就是小何学姐喜欢咱迟哥，看不上你，所以来找茬呗！懂的都懂，你不如直说！”
“就是，说你是个傻.逼你还真不推辞啊！三番五次找茬，您不嫌自己丢人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觉得高一年级就高人一等啊！”杨江宁附和。
夏也倦算是听明白了，大概就是这人喜欢那个什么小何学姐，但是这位小何学姐又心怡陆迟青，他心生不满，所以三番五次来挑事儿。
“那又怎样，这个场地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不知道这几个篮球场是我妈投资建起来的！”李奇喜不管不顾地说。
“也真够傻.逼的，要不是他有钱，我看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就算有一百张脸也不愿意陪他一起丢。”高翔摇头叹气，“为爱失智啊。”
那个刚刚夸夏也倦帅气的生面孔笑着说:“既然他们愿意丢，咱们也不能帮他捡起来呀。”
“让场地是吧，可以。”处于矛盾中心的陆迟青终于开口，“来比一场，要是你们赢了，就随你们说了算。”
“行啊，比就比，输了可别哭着喊爹！”李奇喜嚣张地说。
围观的人一众叹气，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李念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地为那个小何学姐叹气。那么漂亮的小何学姐，怎么就被这么一个中二又自大的傻.逼喜欢上了呢，真是晦气！
夏也倦觉得接下来没有他什么事儿了，他们的恩恩怨怨自己这么一个外人没什么好掺合的，刚后退两步要走出场外，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他愣了一秒，抬头看到陆迟青朝自己眨眨眼睛，笑得一脸灿烂:“正义哥，帮忙救救场？”
夏也倦:“……？”
可他并不觉得有救场的需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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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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