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你醒来时,发现自己已在家中。
母亲守在一旁,见你醒了,急忙凑到你身边,问到:“瑛儿,醒了?饿不饿,要不要用点……”
你懒懒垂着眼,只无精打采的应了声。
“你平日里太宠他,这次若不是他硬要偷偷溜出府,哪有今日之事?”
你抬头望着了眼不远处,站在你床边的父亲,他的语气严厉,平日儒雅随和的面孔也消失的殆尽。
你顿时生了气。
“娘,爹爹骂我。”
你委屈的抱怨,拉着她的衣袖不放手,做足了可怜姿态。
他叹了口气,却没多说什么。
母亲自然是疼你的,却也只说:“要听爹爹的话。”
你哼了声,转过头去。
“臭爹爹。”
“爹爹不疼我,我才不听爹爹的。”
“不许胡说。”母亲有些生气,强调了一句。
你闭起眼,躺在床上。
一声不吭。
你知道,他就站在床边,听着母亲轻声安慰你。
却什么也没说。
一阵子后,母亲拍拍你的背,便出门去望吩咐下人们给你煮的汤了。你的母亲,虽非真正的皇家血脉,地位待遇却形同公主。
自小被娇身惯养着,对俗物一窍不通。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照常吩咐下人。
你是个早产儿,大小以来,大病小病不断,足足让人操足了心。
你从不惧怕死亡,每每难过时想的不过是:补药可真难喝。
“爹爹,我不想喝药。”
你于微醺中喃喃自语,渐渐坠入梦中。
隐隐约约有人走进了,你感受到额间温热的肌肤被冰凉如玉的事物覆盖。
好舒服。
你懒懒地翻了个腰,捏着被子一角往床榻深处冰凉处靠拢。
你自小体热,时常躁病。
每到夏天,要在置了冰的屋子才能睡熟。他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了一会,才低下身,替你盖了被。
你似乎是真睡着了。
恍恍惚惚中,你听见了外院里淡淡的问话声,“记住,下次再不可莽撞行事。”
“……知道了。”
“不可由着他的性子来。”
这话自然是对主角所说,对他来说,你一向是个不好管教,也管教不得的存在,也只能提醒日常被你欺辱的人。
你忽然想到京城中关于你母亲和父亲那所谓的无比浪漫,充满少女情怀的相识。
据说那年,她在齐云山上礼佛,便遇到了还是贫困书生的父亲,就此一颗芳心遗落。可惜身份地位差距过大。
可直到先帝驾崩,京城内乱结束,她才真正和心爱的人相守,并幸运的诞下一个孩子。
那便是你。
从小到大,被宠的无法无天,恶毒肆意的你。
那所谓爱情当然是狗屁。
假的。
知道真相的你,自然无比嘲笑这个漏洞百出,刻意煽情的说辞。
你记得那年,母亲生病时。
你冷冷地看着他忙前忙后,精心照料着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似是恩爱非常。
可你却也知道别院里有着另一个很少出现,如同隐形人的女人。
她长得自然是好看的,是一种秀丽清新的美,每每你荡秋千时跃的过高时,总能看到别院里的她坐在梨花树下,呆呆地望天。
“高点。”
“再高点。”
你在一次次的跃高时,见她晃悠悠的起身,似是迷茫往你的方向看来,忽的心下一顿,只能无声静默。
她自然是看不见的。
她是个瞎子,更有些疯癫。
据说,那年她与你的母亲同时产子,一心想着母凭子贵,万万没想到最后依旧是个妾室。
便疯了。
“爹爹,你爱娘吗?”
那年,母亲病中入睡时,你守在一旁时不禁怔怔问道。这的确是你所不能触及的地方,也是你只觉好笑的地方。
他那时背着你,迟迟未曾转过头来。
宽阔的背脊似乎沉了几分,昏沉沉的灯光中,他终是侧着身,轻声回了句:“大人的事,你以后就懂了。”
你停在原地。
他却走了过来,乌黑的发下,眉目疏朗,一双沉沉的眼,总带着几分薄凉。他却是弯下腰,替你理好围脖。
忽的一把搂住你,托在臂上,站起说:“太晚了,爹爹带你去睡了。”
唔。
他看起来可真是个好父亲。
你心想,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既然他愿意当个好父亲的话,那你便成全他吧。反正你也没享受过拥有父亲的滋味。
你实在太想,太想拥有那些形色各异的情感。
无论是爱,还是恨。
你在黑暗中寻觅着温暖,直到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你的手。那指尖上有着微微的茧子,是常年执笔练字所致。
“睡吧。”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冷淡,细究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却又夹杂着什么隐秘的,不能透露的情绪。
手臂慢慢向上,替你将踢得散落的被子盖住,当靠近你的脸颊,触碰你肌肤的温度时,你突然狠狠咬了一口。
他一声不吭。
只是静静等待着你结束着撕咬,他已然习惯与此。
那本应至人痴傻的药物,偏偏出了篓子,形成了你这个半疯不疯,时常发狂的孩童。
你知道,他总是愿意容忍你的。
这是他欠你的。
不知什么时候,你回神时,身边已无任何一人。你便独自下了床,逗着那门槛处觅食的雀儿,稀碎的阳光下,初春的风凉凉的。
“弟弟。”
不远处,立着两位少年,十多岁的样子,恰恰是少年初长成的时候。一个长相温和,一个偏冷峻,两人相携走来。
那便是你的大哥,以及他的朋友,将军府的小公子拓跋弘。
“天气凉,你怎么在这玩?”
“要你管。”
你冷冷道,避开二人,不去搭理他们,只专心逗你的雀儿。
你和大哥关系着实不太好,只因他曾多次劝说你不要拿下人出气,更是多次把你的玩具从身边带走。
你拨了拨地上的米粒。
你有点想念你那合心意的玩具了,他现在怕是在娘身边哭戚戚了。
真烦。
那将军府的小公子却是摇头一笑,道:“喂鸟有什么意思,待你大些,我带你去骑马。”
你一听,轻抬头看了眼他。
嗤笑了声。
少见多怪,骑马有什么意思。骑人那才叫有意思呢?
尝试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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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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