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向瑜走的急，石萍生那是满脑子的问号，考试？考什么试？高考都过去那么久了。
“婆婆，我妈妈是去参加招工考试哒，我爸爸已经找好了工作，回去迁户口，我一个人在家，妈妈怕后外婆欺负我，就把我带来啦。”
石萍生看着一板一眼说话的小家伙，心都快化了，柔声道：“晚晚真聪明，都能记得这么多事情了，吃早饭了吗？”
“吃了，妈妈给我泡了奶粉还有饼干。”
招工考试是在八点半开始，现在已经是七点半了，早上她们出门就没有大费周章做早饭，直接吃了点现成的。
“我再给你弄点小馄饨。”石萍生去了厨房，把三下五除二就把火给生了起来。
路向晚有点不好意思了，大清早贸然上门，还要麻烦人家做早饭，真的有点过意不去了。
“晚晚你妈妈是准备留在城里了吗？”石萍生哄着小孩说话。
“是啊，爸爸妈妈说要让我在这里上学，刘婉姨姨还有秦琳姨姨都在这里上大学，以后见面也方便。刘婉姨姨家离我们家大汽车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比老家近。”
一开始还是石萍生哄孩子，到后来话题就是路向晚在找了，馄饨在锅里漂浮起来的时候，石萍生才突然反应过来，小家伙今年虚岁才四岁啊，这么社牛吗？
三个大碗一个小碗，路向晚看向另外紧闭着房门的屋子，石婆婆家还有人在呢，到现在还没起床。
“石元清，石元明，你们两个大懒蛋，起床了！”
路向晚惊恐的看着刚刚还和蔼可亲的石婆婆一秒钟化身大暴龙，传闻中的铁娘子该有的气势啊！
过了两分钟，两间屋子的房门一起打开了，走出来两个男生，看起来年纪不算大的样子。
“奶奶，您起这么早做什么，现在又不要去上班。”石元明嘟囔着拿起牙膏牙刷。
“还早什么早，太阳都晒屁股了，早该结婚的年纪，你两就只知道偷懒，睡得早起得晚，一对懒蛋子。”
石萍生说起这个就有些来气，她自己结婚有点晚，但是两个孩子结婚早啊，生下的六个都是臭小子，四个大的已经参加工作，这两个是最小的孙子，说是堂兄弟，巧的是生产日期就相差一天，跟双胞胎也没差，从小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前些年形势紧张的时候，两人就一起报名下乡了，今年考上大学刚回城。
“这是谁家的小不点啊？”石元清蹲到了路向晚的面前，瞧她圆乎乎的小脸蛋就忍不住伸手戳了两下。
“大哥哥，你还没洗手。”路向晚嫌弃的躲开。
“嘿，你还怪讲究的，我看着你怎么有点眼熟啊。”
石萍生来踢他两脚，“可不是眼熟么，这是阿瑜的孩子。”
“对哦，阿瑜之前来信说在乡下结婚生孩子了，我还说要去揍那男人一顿呢。”
兄弟两对向瑜都熟悉的很，当年向瑜她妈还在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也就是后来向瑜被后妈笼络住了，这才疏远起来。
他们下乡的时间要比向瑜早，没到两个月向瑜也被忽悠着下乡了，那时候石家也是被人盯上了，有点自身难保，跟向瑜走得近反倒不是什么好事，也就只能暗地里给送了一些东西，其他的事情真就是无能为力了。
后来情况好转的时候，不等他们出手，向瑜自己先立起来了，大闹家属院的事情，传的人人都知道，并且结婚也快得很，给石萍生写了信还寄了东西，两家这几年都没断了联系。
“不准打我爸爸，不然我喊我妈妈揍你。”路向晚朝着两人挥拳头，他两看起来挺不着调，万一真去打她爸怎么办？
“你还挺凶啊。”
刷完牙的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就开始逗小孩，一点也不觉得猫冬的日子无聊了。
“真能吃啊，难怪你长这么胖。”
路向晚扭着身体不去看这两人，迄今为止，这两个男生是她见过最碎嘴子的了。
“你们两别欺负晚晚啊，我去买点菜，中午阿瑜就该考完试回来了。”
买菜石萍生没打算带孩子去，正好家里还有两个能看着。
人一走，石元清就抱起了路向晚，“走，哥带你去玩。”
路向晚抵住他的下巴不让他亲自己，“元清叔，你搞错了，你跟我妈妈是一辈的，不能喊哥哥。”
“怎么就不能喊了，我还没结婚呢。”
“二十多的人了，你还挺骄傲？我妈妈孩子都四岁啦！”路向晚怼他。
石元清：“......”
石元明：“噗，哈哈哈！”
玩归玩闹归闹，路向晚还是挺想出去玩的，这个春节在家属大院放烟花都不自由，周围那些适龄的小孩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整天就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高人一等，想找她玩的时候还端着，要抢她奶糖的时候还觉得是给她面子了，开什么玩笑，自己又不是冤大头，才不爱跟他们混在一起呢。
“咱们就在这里玩？”路向晚不可置信的指着一个小小的水塘，哦不，应该叫水坑才成。
石元清摸摸鼻子，有点不自在道：“那不是为了照顾你么，公园太远了，你看这里多好，你去玩会儿泥巴。”
路向晚插着手不动弹，石元清不会有什么大病吧，现在地上的泥还带着冰茬子呢，想冻死谁啊。
“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那不行，我还有事呢，等会儿再回。”
好哇，这两人果然是自己有事，把自己顺路带出来了，早知道她就跟着石婆婆去买菜了。
她毫不犹豫的走到石元清面前张开双手。
“你干嘛？”
“抱！”
天气这么冷，抱着才暖和一点。
石元明忍着笑让弟弟把衣服敞开裹住小孩，他怎么觉得弟弟好像更傻了呢，被个小孩吃的死死的。
等了一会儿，路向晚差点被晃得睡过去了，终于知道了两人来这里的目的。
好家伙，这两人在倒卖手表啊，刚考上大学的人干这个，真的是胆大包天了。
“走了，我们回家了，冻死了。”
兄弟两人都不觉得路向晚一个小孩能懂啥，欢欢喜喜的带着孩子回去了，在家门口还碰到了买菜回来的石萍生。
向瑜那边考试也是非常顺利的，能不能录取就得看运气了，来参加考试的一共有五十多个人，可以想象这个招工表都很难拿到手。
回来的时候从国营饭店还打包了两个菜，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年没有见过面的人好好的唠了一会儿。
向瑜搂着闺女，对石萍生道：“不管我这工作能不能落实下来，王长江那一家子都得给我滚蛋。”
“唉，当年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不然你哪里用得着去乡下受苦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不去下乡怎么能碰上晚晚她爸爸啊，您看我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吗，比很多人都要幸福。”向瑜其实还想多夸夸路乔年的，世界上这么多人，能碰到跟自己上辈子就认识的人，那得是多有缘分啊，不过现在还不行，石老师最讨厌恋爱脑的人，她得憋着。
“你这么说也没错，你找男人的眼光不错，比你妈强多了，能为了孩子的学习就背井离乡的，光是这份心，就很少有人比得上。”
古时候有孟母三迁，能为孩子做到这种地步，对妻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短时间内能凭自己找到工作，能力也不差。
背井离乡几个字落入耳中，向瑜其实想解释一下的，路乔年的老家也是在这里，不过其中关联的东西太多了，不好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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