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觅婉婉看着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的情况,有些为难:不会要睡一起吧?
谢宴清拿出几块木板,一边搭一边说:“房间给你,我睡客厅。”
觅婉婉松下一口气,没跟他客气,进入房间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不过她跟觅鸿晖几乎是逃难来的,除了几件旧衣服,什么也没带。
如今新到一个地方,想要站稳脚跟,样样都要用钱。觅婉婉是打算结婚后先在这边找个工作的,找工作就需要添置衣服鞋子。
毕竟佛要金装人要金装,找工作时给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因为铁路局那边让觅鸿晖顶了原身爸爸的岗,所以他们姐弟两的抚恤金是按照一千元的规格来补的。一人一半觅婉婉拿了五百块,加上顾大勋给的三百块彩礼和从大伯那要回来的两百元,现在觅婉婉手上一共有一千元存款。
一千元在这个时代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坐吃山空的话,很快就会花完的。况且,觅婉婉想要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前世觅婉婉跟姥姥姥爷的感情极好,工作后有钱后她依旧第一时间买了房。
再看屋子里,热水瓶、碗筷什么的都准备齐了,倒是不用她再出去买。由此可见,顾大勋几人对谢宴清不是一般的关照。
可谢宴清为什么反而有点仇视顾大勋呢,毕竟从昨天谢宴清做的事情来看,不像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
不过想到书中男女主那奇妙的缘分,杨月苓好好的一个姑娘,想不开非要喜欢顾宁阳这种脑子不正常的。就知道在书里,出现一些bug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想通了之后,觅婉婉就开始琢磨今天中午吃什么。
“我去食堂打点饭菜回来?”恰到正午,谢宴清站在门口说。
“家里有米菜吗?我来做就好了。”前世忙于工作,觅婉婉平常吃快餐,很少自己做饭。
如今有时间有机会,她更愿意吃自己做的饭,而不是食堂。
谢宴清面露难色,“平常我一个人,是不做饭的。”
觅婉婉恍然,“没关系,我们中午吃食堂,下午我去买点米和菜。”
十几分钟后,谢宴清从食堂打了一铝盒馒头,一铝盒菜回来。
馒头是结实的老面馒头,表面是微微的黄色。菜盒中有大半盒的包菜和小半盒的五花肉,卖相不怎么好,难得的是有荤腥。
十年的动乱下来,不说原身家乡闹饥荒,不闹饥荒的其他地方,大多数人家吃饭最多一个月能矮一点荤腥。家中吃饭能摆上这么小半盒肉的,只有过年那一天了。
觅婉婉神态自若地拿起馒头,就着包菜和五花肉吃得很香。五花肉没有放太多的佐料,入口味道就不差,想来是这个年代的养殖业不发达,猪都是用纯天然饲料养的,肉质自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谢宴清吃饭的时候很斯文,不爱说话,吃相优雅。两个人安静地吃完午饭,谢宴清自然地拿起饭盒去洗。
见此,觅婉婉有些高兴。虽然他们是合作结婚,但觅婉婉也不愿意找个大男子主义的结婚对象。
她知道这个年代的男人很多都是大男子主义的,家务是碰也不碰。觅婉婉的本意是与谢宴清约法三章,两人分配好家务活动,既然谢宴清这么自觉,也就没必要了。
吃饱饭就有些犯困,觅婉婉有睡午觉的习惯,伸了个懒腰正打算进屋里睡觉,就见谢宴清拿着一包东西过来。
“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谢宴清递过来一个用手帕包着的小包,话里听不清情绪。
谢宴清结婚,家中一个人都没来。觅婉婉本以为是因为他们的婚姻是合作关系,因此谢宴清没有通知家里。
乍一听到他妈给自己准备了礼物,有点意外,却神色如常地接了过来。
等打开手帕之后,觅婉婉顿时被手帕中的金子闪地眼睛都瞎了。赫然是两个龙凤花纹的大金镯子和一支金钗,掂掂重量,怕是足有一百多克。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觅婉婉下意识地拒绝,将东西递了回去。
谢宴清不接,“上个月外婆去世,我把所有的钱都寄回了家里。所以,没钱交给你家用,只能给你这个了。下个月开始,我会按月把津贴和粮票布票交给你的。”
“可是......”
“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既然是一家人,我该进我的责任。我妈和我妹妹都很喜欢你,这是他们送你的礼物。”谢宴清不等觅婉婉说完,有条不紊地跟她分析。
“还是说,”谢宴清低下头,让觅婉婉看不到他眸中的情绪,“你嫌弃我妈出身地主家的成分,不愿意接受她的东西。”
觅婉婉连忙否认:“当然不是,出生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况且......算了,我收下,只是这东西得藏好了,不能被别人看见,不然影响你在部队的前途。”
她本来想说,很快他家的成分问题就不是问题,幸好及时止住了。当务之急,是把这些金子藏好。现在她跟谢宴清是一条船上的,谢宴清出了事,她也不好过。
谢宴清看着觅婉婉在房间四处找地方,忙忙碌碌的样子,情不自禁勾起了唇角。
睡过午觉之后,觅婉婉便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了米油盐这些东西,再买了些蔬菜种子。
前世的时候,觅婉婉就要个带院子的房子,院子前边开几块菜地,种上新鲜的蔬菜,想吃的时候就从自家的地里摘。
可惜她生活在一个城市化进程极快的时代,享受了城市的便利,失去了田园的乐趣。
如今谢宴清的宿舍前面就有一块空地,觅婉婉买了铲子锄头什么的,准备这两天把地开了,种上蔬菜瓜果。
买完东西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谢宴清已经从事食堂打了菜回头。
军人结婚部队是放三天假的,谢宴清不拘着觅婉婉出门,只是看到觅婉婉带回来的菜种和锄头什么的时候愣了一下。
“我想把咱们家前面的地整一整,种上瓜果蔬菜。另外,我想种几颗桂花树和玉兰树可以吗?”觅婉婉一边解释一边问。
谢宴清:“你想怎么弄都是可以的,不必问我。”
吃完晚饭后,两人一个在房间,一个在客厅,皆是早早睡下了。
晚上十点的时候,家属院准时熄灯。
“啊!”
房里传出觅婉婉的尖叫声,谢宴清一跃而起,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敲了三声门,轻声问:“你怎么了?”
“我怕黑,你能帮我买些蜡烛吗?”觅婉婉有些虚弱地说,真是大意,她竟然忘了,部队是准时熄灯,准时吹号角起床的。
谢宴清很快拿来了蜡烛,觅婉婉打开门,接过蜡烛,“你不问我为什么怕黑吗?”
按照她之前的表现,觅婉婉清楚,谢宴清这种聪明人不会认为她是个胆小的、菟丝花一般的女孩。
“我的诸多事情,你不也不问吗?”虽然是问句,谢宴清的话中却不带一丝情绪。
觅婉婉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关上了门。她明白谢宴清的意思,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有些事,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是不必问的。
点亮两根蜡烛之后,觅婉婉看着足有手腕粗的红烛有些意外,谢宴清拿来的是两根红烛,点在桌上,真像洞房花烛的样子呢。
结婚的第二天,觅婉婉和谢宴清一起去火车站送觅鸿晖离开。
这个年代的火车慢,觅鸿晖需要坐两天两夜的火车才能到川市的铁路局。谢宴清从食堂打了满满三大盒的馒头和两盒菜递给觅鸿晖,“本想多打一点的,担心路上会坏,这些应该够你路上吃一天了。”
觅鸿晖没想到冷冰冰的谢宴清有这样体贴的一面,总算对姐姐的婚事踏实了些,“谢谢姐夫,祝姐夫平步青云。”
“嗯。”谢宴清颇为冷淡地应了一声,看起来对青云路没什么兴趣。
觅婉婉递给他两大包油纸包起来的桃酥和一袋子苹果,“这些你在路上吃,到了地方之后写信过来报平安。”
觅鸿晖拿出一块红布,“姐,这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你拿去做衣服,你穿红色肯定好看。”
觅婉婉笑着收下,“进了铁路局以后好好干,桃酥要收好呀。”
她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觅鸿晖最喜欢吃桃酥,可这是个金贵的东西,除了每年过年觅父会带一包回家,其余时候根本吃不到。
每当这包桃酥到家,觅鸿晖就会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偷桃酥吃。甚至为此去学开锁,只为打开上锁的柜子,拿一块桃酥吃。
为此,觅鸿晖挨了出生以来最严重的打,两只手都被打肿了。
除了桃酥之外,觅婉婉把彩礼中的上海牌手表包进了桃酥,大伯给的两百块也放进去了。
觅婉婉前世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但来到这里之后,觅鸿晖虽青涩,却是一心护着她的,觅婉婉也愿意尽自己所能给予。
绿色的铁皮火车速度由慢到快,直到再也看不到火车的影子,觅婉婉和谢宴清才往回走。
回到宿舍后,觅婉婉摸着手中的棉布,琢磨着做一件红色衬衫应该是好看的。
等打开棉布之后,觅婉婉却愣住了:棉布的最里面包着整整五百块钱,觅鸿晖把他分得的所有的钱都留给了觅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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