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食堂，齐妄就知道林若若要说什么，他有些尴尬，也有些心虚，甚至偷偷的瞟了陈念几眼，见对方似乎没有不高兴，才暂时松了口气。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都不认识那个女生。”齐妄赶紧表忠心道。
林若若对齐妄的态度很满意，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你要是和我们做朋友就不许搭理那个秦楚，我讨厌她，听明白了吗？”
“若若。”陈念两眼一黑，感情之前对林若若的那些叮嘱都白搭了，这丫头是扭头就忘啊。
齐妄没有回答林若若，反倒是看向陈念，问道：“你跟那个叫秦楚的女生关系不好吗？”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你放心，我一定站在你这边，你不喜欢的人，我不会来往。
陈念赶忙摆手道：“若若跟你开玩笑呢，你别听她的。我和秦楚虽然不熟，但是也没过节，我没有不喜欢她。和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你不要考虑我们的感受。”
这番话听起来很有度量，但是齐妄却高兴不起来，他总觉得陈念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所以才会觉得他和谁关系好，都与自己无关。
只有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不在意他与何人来往。
齐妄有点小失落，不过很快又说服了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她和陈念认识才不满一天，关系疏远也是正常，日子还长着呢，他不急。
陈念和齐妄相对无言，都有些不自在，“幸好”林若若和郑一鸣在旁边又吵了起来，才算是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暂时缓解了尴尬。
郑一鸣嘲笑林若若嫉妒秦楚美貌，对美女不友好。林若若反过来痛骂郑一鸣见色起意，被一个狐狸精耍的团团转。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被秦楚耍了，我都没有围着她转过。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郑一鸣的脸微微红了，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
实际上，他在高一的时候就追求过秦楚，只不过被秦楚耍的十分狼狈，到现在见到秦楚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不愿提起那件事，总觉得是自己人身的污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被秦楚耍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至少林若若这丫头不知道。否则他都不敢想象林若若每次见面都拿这件事嘲笑他，该有多么的令人崩溃。
林若若反唇相讥道：“你才胡说八道，你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如果是个好姑娘，我才不会嫉妒她呢，就她那个狐媚子样，咱们全校的女生有几个喜欢她的？也就只有你们这些男生被美色所迷，才会觉得她好。”
说着，她一把搂过陈念，骄傲的说道：“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校花级别的大美女，不仅美成绩还好，可我嫉妒过她吗？咱们学校的女生，就算和念念不熟，也没有讨厌念念的，谁提起念念不是崇拜的很。所以啊，别以为我们女生看见美女就嫉妒憎恨，对于好姑娘，我们从来都是欣赏赞美而不是厌恶诋毁。那个秦楚能让几乎全校的女生都讨厌她，怎么不从自身找原因。”
一番话说的几个男生哑口无言，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林若若说的很有道理。同样是校花级别的大美女，女生们很少有讨厌陈念的，也很少有不讨厌秦楚的，这就是差别。
诚然，陈念的性格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行为，就决定了她不会在人际交往方面花费什么时间和精力。可以说除了林若若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陈念在学校的朋友不多。
但这不妨碍女生们对陈念的欣赏和赞同，即便不熟，她们也觉得陈念是个超级厉害的女孩子，每每提到陈念，都会竖起大拇指夸赞。
秦楚则全然相反，在女生群里人缘差的离谱，几乎没有女生愿意和她来往。她在男生那里有多受欢迎，在女生那里就有多讨人厌。
林若若见郑一鸣被自己驳的哑口无言，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过身来对陈念道：“念念我们不理这几个大色狼，咱们玩会手机呗。”
陈念对着林若若温柔的一笑，这个笑容看的齐妄一阵精神恍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有笑起来这么甜这么温柔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然而陈念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了齐妄的这层滤镜。
陈念对林若若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嘴里却说着最“狠”的话。“玩什么玩，跟着我学习，现在距离下午第一节课还有五十五分钟，足够你背下来五十个英语单词。开始吧，最后五分钟我要抽查考试。”
“念念，我……”林若若倒吸一口凉气，吓得脸色都变了，脱口就要反对。
陈念根本不给林若若反抗的机会，指了指墙上的表，笑的更加温柔了。“还剩四十九分钟。”
吃瘪的林若若一声哀嚎，只能认命般的拿起英语书，开始按照陈念的规定背单词。看得出来在学习方面，她常年被陈念管治的毫无还手拒绝的能力。
郑一鸣等人面面相觑，然后默契的一起转身，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似乎生怕晚了一步，也被陈念抓去学习。
齐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笑起来那么柔美的小姑娘，说话比老吴还管用，她一声令下让林若若学习，混不吝一般的林若若根本不敢不听话。
她长着最美的面孔，露出最柔的笑容，说着最狠的话语。
如此强烈的反差，还真是能唬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齐妄惊讶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样的陈念更能勾起别人的兴趣，他忍不住想要更深的去了解、去探索、去接触她。
到了此时，他不得不承认，人生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孩子如此的感兴趣。
“哒哒哒。”就在齐妄胡思乱想的时候，敲击桌面的声音轻轻响起，他回过神来，只见陈念认真的看着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仍鼓起勇气说道：“你也看会儿书吧。”
齐妄愣了一下，随即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好。”
陈念被这个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脸颊热热的，迅速转过身去，不再看齐妄。
齐妄盯着陈念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笑容满面的掏出语文书，挨个认字。
吴刚午休回来上班，按照惯例路过五班时会探头看上一眼，今天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自己把自己给绊倒。
是他眼神出了问题吗？眼前这一幕怎么有点诡异呢。
教室里大半以上的同学都在学习，这很平常，不正常的是夹杂在其中的两个人。
一个是林若若，一个是齐妄。
吴刚疑惑的向着办公室走去，这林若若在学习他还能理解，多半是陈念要求的，可是齐妄居然也在老老实实的看书。
他之前就和齐欢颜打探过齐妄的学习状况，得知他在美国时成绩就很一般，不热衷于学习也不是读书的料，怎么回国后还转了性呢？
可别告诉他齐妄这小子突然良心发现，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他读书少不要骗他。
*
下午的课依旧如往常，也算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不过课间时间，那些女生明显又蠢蠢欲动起来，稍一打听才知道，米老头今天下午没来学校，所以她们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齐妄为了不在班级造成混乱给大家添麻烦，一下课便和班里几个男生去操场打篮球。于是那些女生更是一窝蜂般的冲到篮球场去，那里地方更宽广，又没有老师随时盯着，简直不要太方便。
一**的消息通过一些喜欢打探消息的女生的嘴传回了教室，有人说好多女生都去篮球场围堵齐妄，各个年级的都有；有人说已经有女生趁着午休时间准备好了小礼物和情书送给齐妄；有人说校花秦楚都假装路过操场，站在那里看男生打篮球；有人说齐妄的篮球打的很好，在球场上的他更迷人……
这些传言都是林若若跑来告诉陈念的，她要先从其他女生的嘴里打探消息，再跑来五班传递消息，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陈念听后却是淡淡的，不觉得这种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也还只是那些女生一厢情愿的找齐妄搭讪吧，齐妄并没有回应什么不是吗？
其实有些事根本不用林若若说，陈念也知道。比如说齐妄每个课间回来时，手上都拿着一沓厚厚的信，信纸多数是漂亮的粉红色，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再比如就连郑一鸣这些体育生都回在教室里夸赞齐妄篮球打得好，最后还不忘开心的说，秦楚来看他们打篮球了。
只不过整整一个下午，齐妄都找不到机会再和陈念单独说几句话，搞得他很郁闷，心情也越来越低沉，最后好容易熬到了晚饭时间，想到马上可以一起用餐了，齐妄才开心了起来。
因为事先订好了餐，到了饭店，四个男生只需要去门口取餐就好。四中不鼓励学生点外卖，但是也不会明着禁止，而且每到饭点，校门口都会有很多来给孩子送餐的家长，所以也不会有人盯着外卖小哥，这一点倒是比较人性化。
下课铃声刚一响过，齐妄等人就冲出了教室，陈念则留在班里等林若若来汇合。之前陈念也担心几人就这样大张旗鼓的一起吃炸鸡披萨，会不会太惹眼了，毕竟小团伙里可是有个齐妄在。
好吧，还有她在。
陈念很怕今天这一顿饭过后，一些流言蜚语就满天飞，就像大家传齐妄和秦楚一样，她可没有秦楚这么强的心理素质，若是流言传到了老师耳朵里，只怕还有的麻烦呢。
对此郑一鸣表示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带大家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用餐，而且风景优美，保证大家喜欢。
“他们四个人去拿外卖啦？”林若若走到陈念身边，问道。
陈念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点头道：“是啊，一下课就跑出去了，让咱们到约定好的地点等，走吧。”
说着，陈念站了起来，挽着林若若的胳膊向外走去。
几人约好的会面地点是教学楼顶层的楼梯口，因为最顶层是校领导的办公室，轻易没有学生上来，倒是安静的很。
来到校领导的地盘，身为学渣的林若若多少有点发怵，忍不住抱怨道：“郑一鸣到底在搞什么鬼，居然约这种地方，他是真不怕被抓住啊。”也不知道这个时间校领导都走了没。
“大概是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念难得幽默了一下。
林若若嘀咕道：“我看他是只认识这么一个学生都不敢过来的地方，肯定是来过太多次，轻车熟路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逆着人群往楼上走，一路上也很害怕碰到老师，虽然陈念是个好学生，根本不惧看见任何的老师，可是在饭点不去食堂而跑去顶楼，也很奇怪，陈念也害怕被撞见后收到老师的慰问和关心。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她们上到最顶层，看到几间平日里有人的办公室都上了锁，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担忧的等待，好在四个男生来的也很快，没有让她们等太久。
看到四个男生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外卖袋子，林若若激动的眼睛冒光，和陈念一起走上前去帮忙提着，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
“绝对是个好地方，你就跟上吧。”郑一鸣挤眉弄眼的，率先走在前面带路，宋晨和韦乐两个小弟也是驾轻就熟的跟上，显然三人已经来过了很多次。
只有陈念、林若若和齐妄一脸茫然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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