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妄的脸更黑了，他就知道老妈要想着法儿的耍他，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怎么啦？最近进展不顺利？”齐欢颜状似关心的问道，但是齐妄很怀疑她只是想吃瓜。
齐妄想了想，还是说道：“她最近可忙了，明天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全国物理竞赛，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齐欢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对于学渣儿子简直是无语至极，“就是个考试呗，奥林匹克竞赛，通常分数理化三个科目，如果能拿到一等奖，高考的时候是要加分的。陈念很厉害啊，能代表你们学校去参加。”
“奥林匹克竞赛？”齐妄狐疑的嘀咕道，“那不是奥运会吗？怎么还有考试的事。”
齐欢颜被刺激的差点儿油门踩到底，她赶忙调整状态，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么不学无术，陈念跟你相处的时候，真的不会嫌弃你吗？”
“我只是学习不好，怎么就不学无术了。”齐妄大声抗议。“我就算成绩不好，也不耽误我在别的领域做得出色，嗯，以后工作了，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赌气的话谁都会说，但是以后能干什么，他心里还真没谱儿。
齐欢颜似乎看穿了儿子的虚张声势，提议道：“你可以去继承家业啊，刚刚那两位老的不是有这个意思吗，希望你毕业后能接手公司，你可是他们盼着许久的继承人啊。”
“宁家的钱都是妹妹的，我怎么能要。”齐妄皱眉反驳道。
“没让你直接伸手跟宁家要钱，而是宁家的公司总得有人管吧，等你爷爷奶奶退休了你让谁管？是你那个对公司的事一问三不知的老父亲，还是那个身娇体弱的妹妹？”齐欢颜嗤笑道。
“梓柔做了手术，会好起来的。”齐妄很肯定的说道，听他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好似宁梓柔得的只是普通的感冒，吃了药人就会痊愈。
齐欢颜叹了口气，虽然不忍，但还是打断了儿子的美梦，“梓柔的病就算去了美国，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就算真的足够幸运，可以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并且顺利的熬过了排异反应，人可以活下来。但你别忘了，后换上去的那颗心脏始终不是原装的，她出生的时候就带着病，她永远无法像真的正常人一样健康，很多正常人能做的，她还是做不了。”
齐妄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瞪着母亲，他是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难道就算手术成功了，妹妹还是无法做一个健全的人？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话很残酷，但你还是早点面对现实，她的病太严重了，做了心脏移植也不代表着彻底痊愈，她今后的余生都要仔细的养着。”齐欢颜叹息道。
“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齐妄的嘴巴张了好几次，才干巴巴的说出这么一句话，他感觉喉咙又痒又疼，嘴巴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声音都发着飘。
“不能累到吓到，这是最基本的，宁家的买卖做的那么大，公司旗下的产业涉及很多个领域，要管理好这么大的一家公司，肯定非常辛苦，这绝对不是她一个病人能承受的。那些剧烈运动啊她肯定是不能做的，不能抽烟喝酒，作息要规律，甚至她最好不要生孩子，因为女人怀孕生产期间非常危险，而且这个病是会遗传的。”齐欢颜语气有些沉重，但还是一一列举。
齐妄听后彻底的沉默，沉默到齐欢颜以为他深受打击不会再开口之际，他才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严重，我可以接管宁家的公司，我挣钱养着梓柔就是了。她也不需要工作，安安心心在家花钱就可以了。”
齐欢颜瞥了儿子一眼，似是想要缓解气氛般，打趣道：“没想到我儿子这么有担当啊，你挣钱家里的女人花钱，这话应该说给你未来女朋友听。要不你再说一遍，妈给你录下来，以后你可以不经意的让陈念听到。”
齐妄黑着脸将头转向了窗外，彻底不搭理老妈了。
回到家后已经过了十点，齐妄进了家门就一溜烟儿似的飞奔回了卧室，锁好房门后给陈念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听，这让齐妄有一种陈念一直在等他电话的感觉，这个发现令他无比的舒爽。
“今天去宁家怎么样？”陈念一接通电话，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齐妄大致说了一遍，甚至包括爷爷奶奶和妹妹在饭桌上不停的给他夹菜都直言不讳，听的陈念“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来你此行顺利啊，宁家的每一个人都很喜欢你，也难怪，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血缘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还记不记得咱们和梓柔吃火锅那次，她第一眼见到你就很喜欢你，说你给她的感觉像哥哥，当时我真的都惊呆了，血缘和基因有如此神奇而强大的力量，真是让人又惊讶又着迷啊。”陈念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好像沉浸在某种令她感兴趣的事物中无法自拔。
齐妄虽然不理解陈念如此着迷的原因，但是没关系，他一向是会提供情绪价值的，赶忙附和着陈念的话。总之就是对方说什么好、什么对，他跟着重复一遍就OK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血缘和基因的强大之后——主要是陈念在感叹，齐妄无条件的当捧哏，陈念又问道：“有没有向你爷爷奶奶提及去美国治病的事？”
“说了，他们支持，我妈答应帮忙，梓柔也愿意跟我去。”齐妄一提到这件事就感觉充满希望，办成这事可以说是他最开心的了。
“那太好了，梓柔痊愈的希望就更大了。”陈念的声音也满满都是喜悦。
齐妄被陈念感染到，声音里也满是轻松愉悦，笑着说道：“是啊，她很有信心，很乐观。对了，我们还提到你了呢，她说很想你，但是怕打扰到你学习就不敢与你联系，我告诉她你要参加物理竞赛的事，她那个骄傲的小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去比赛呢。她让我祝你得偿所愿，得偿所愿？我没用错成语吧？”
“这次用对了。”陈念轻笑道。
要知道齐妄经常用错成语，在这点上就脸学渣林若若和郑一鸣，都有资格嘲笑他，搞得他无比郁闷。
“明天考完试，我会联系一下梓柔，如果她周末有空的话，我们出来一起吃个午饭小聚一下可以吗？”陈念问道。
“我当然可以，她应该也可以。”齐妄不仅自己马上答应了，还替宁梓柔答应了。
为了讨好陈念，“出卖”妹妹倒是很痛快。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照旧还是齐妄主动要求挂电话——他怕耽误陈念学习。
最后，齐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后，恋恋不舍的结束了通话。
*
周五如约来到，今天是陈念和另几位同学去参加竞赛的日子。
高考时间是上午九点，地点距离四中只有十分钟的车程，学校的计划是几位考生照常来学校报道，再由老师带着几人统一去往考场。
出发的时间定在上午八点。
陈念和林若若七点出头就来到了学校，林若若回教室，陈念去办公室和郝老师汇合，做最后的准备。
在教室门口和林若若分开后，陈念先去了一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时，突然一个女生低着头直勾勾的冲着她撞了上来。
就在陈念暗叫不妙可能要被撞得跌倒之际，那女生在离陈念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时突然一个急刹车，然后快速的将手里的一封信塞到了陈念怀里。
似乎是担心陈念会直接将信扔掉，女生还飞快的嘀咕道：“有人等着你救命呢。”
整个过程快到只有三四秒，等到陈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女生已经跑远了。
全程她都没有看见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女生长什么样。
陈念打开手里的信封，只见里面的内容是机器打印出来的，只有短短一行字。
“外校混混正在天台教训齐妄”。
陈念怔怔的看着手里的信，二话不说就飞奔而去。
*
马上就要上第一节早自习了，杨梓潼还在厕所蹲着。
她今天生理期，每月这个时候她都会拉肚子，今天也不例外，她着急的看了一眼手机，只希望尽快解决好生理需求，上课千万不要迟到才好。
这时，洗手间里响起了几个女生的谈话声。
四中的厕所是有独立隔间的，就跟商场里的公共洗手间一样，关上门，里面的人和外面的人互相看不到，但是聊天的内容几乎不受影响。
“信交给陈念了？”
“交给了。”
“她没看到你的脸吧？”
“放心，我全程都低着头。”
“咱们这么做真的行吗？她真的会去吗？”
“信上写的很清楚了，有外校的混混在天台教训齐妄，陈念要是不去，齐妄就得挨揍，到时候齐妄一定会对她心寒；她要是去了，我们就锁她一上午。”
“你是不是疯了，她今天上午有物理竞赛，这是多大的事啊？”
“就是因为有物理竞赛我才会使这招，平时的时候我还懒得关她呢。”
“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学校这么重视这次物理竞赛，你要是害得她参加不了，学校一定会严查，到时候真把咱们查出来，咱们都得被开除。”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真出事了我一个人担，只要咱们谁也不说，学校不会查出来的。安心，我今天就算豁出去了也得让陈念这个小贱/人后悔终生。”
“走吧，快上课，你，去天台那边盯着，只要陈念进去了就用新锁把门锁上。”
声音随着脚步声的走远而渐渐的小了，很快，洗手间里回复了寂静。
杨梓潼目瞪口呆，紧张的连呼吸都要快停了。
她没有看到外面说话的几个女生是谁，但是有个声音她十分的肯定。
是秦楚。
杨梓潼迅速收拾好自己，直接就冲回了教室。
这会儿刚刚打过早自习的铃声，历史老师站在讲台上查看课代表收上来的作业。
杨梓潼甚至连“报告”都来不及喊，直接冲进了教室，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拉起林若若，使出吃奶的劲儿拉着人就往教室外跑。
全程她没有解释过一个字，就跟火烧了屁股一般火急火燎的。
等到历史老师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历史老师几步走到门口，惊呼道：“你们俩干嘛去，上课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两个女生远去的身影。
杨梓潼将林若若拉到无人的拐角处才停了下来，剧烈的奔跑让两人疯狂的喘息着。
“杨梓潼你疯了吧，拉我出来干嘛？累死我了。”林若若双手撑着大腿，猫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边吐槽着一边抬头看着杨梓潼，眼神有些不友善。
以前林若若和杨梓潼的关系很不错，但自从电影院偷拍事件后，虽然陈念都原谅了杨梓潼，但林若若心里始终过不去这关，开始故意疏远杨梓潼，杨梓潼自知理亏，也只能默默忍受着林若若的冷淡。
杨梓潼好容易能开口说话了，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一个爆炸性新闻。“若若出事了，秦楚要害陈念。”
“什么？”一提到陈念，林若若头顶的小雷达立刻就支棱起来了。
杨梓潼将自己在洗手间听到的对话说了一遍，说完后，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快走，去天台救人。”林若若都要急疯了，恨不能跟窜天猴一般直接窜到天台去救人。
她不敢想象如果陈念真的被困在了天台而耽误了物理竞赛……
林若若拉着杨梓潼就要往天台跑，但杨梓潼比她冷静一下，一个急刹车停住，焦急的说道：“万一秦楚和她的小跟班都在，我们不是她们的对手，得带个男生去。”
“去叫齐妄。”林若若一声吼，率先向着五班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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